“这是黑油当地人用来烧火取暖的,虽然到处都有可是烟太大,只有穷人才用,那些富人仍使用木材,不过亚丁现在这样子不管是穷人也好,富人也罢都只能用这个。” 伽桑狄在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所以颇为了解情况。
“你是说这东西到处都是,它可是遇水不灭,遇风不散,一点即燃?”阿森兴奋的站了起来,自己真是笨得可以他老爹早就说过波斯盛产一种叫石油的东西,里面蕴藏着无数的价值,只是世人不知白白浪费,说到此还经常长吁短叹呢,这黑油莫不就是老爹经常所说的石油。
“是啊,亚丁别的没有这东西倒是多的是,有些地方从地底喷上来形成了一个湖,草木不生,百鸟不入,当地人拿着桶去随便一提就够数天所用。” 伽桑狄丝毫不明白阿森为何如此兴奋。
“哈哈哈,我找到守住亚丁的办法了,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稳守亚丁,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找锡南帕夏!”说着阿森也不解释丢下众人就跑了。
……
“老头,锡南帕夏!”阿森一到锡南帕夏的临时居所就跳着脚的大喊大叫,没办法卫兵挡在外边不让他进。
锡南帕夏正要入睡,这一天来可把他折腾得要命,却听得外边有人大喊大叫,随后是卫兵的怒斥声,于是起身披衣走出屋子,看到的正是那要劫持自己的少年。
“让他进来!” 锡南帕夏向卫兵招了招手,卫兵这才放阿森进去。
“狗眼看人低!”阿森冲卫兵作了一个鬼脸,卫兵自然是不懂阿森的中国式阿拉伯语是什么意思,但是这少年倒是够大胆的了居然叫锡南帕夏为老头,整个亚丁城大概只有他一个人敢这样叫。
“你怎么来了?” 锡南帕夏笑着带阿森走进自己的房间,他的两个徒弟正在城外指挥连夜修建炮位。
“给你送礼啊,我这个人从来不愿意欠人家的人情,昨天多谢你没有当众揭穿我,其实揭穿我也不怕就凭我的功夫,对付几个小兵和那个巴布尔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连他也一起绑架了,只可惜你在那里碍手碍脚的坏了我的好事。”阿森嘴上说着送礼道谢,可仍不忘自吹自擂一番,这点可是学足了他老爹,从心理学的角度解释就是怕被人轻视。
“呵呵呵呵,是么,倒不知道你送什么礼给我?”锡南帕夏很喜欢这个叫森的男孩,从他身上锡南帕夏总能看到希望,并且这个男孩的眼睛经常闪烁着狡诘的光芒。
“退敌良方!”阿森自信十足。
“哦,说说你有什么好办法?”锡南帕夏笑着问道,虽然他对阿森的所谓退敌良方没抱什么太大的希望,但是还是饶有兴趣,这个谜一样的少年总能让他以不一样的心情去面对困难,假如硬是要概括一下,那就是乐观。
“你先别急,等我吃完再说!”阿森一进屋就看到锡南帕夏桌上摆着食物甚至还有水果,这种待遇阿森可是好久都没享受过了,所以想也不想抓起来就吃 。
看着阿森狼吞虎咽的样子,锡南帕夏有些心酸,若不是亚丁城被围像他这样的少年何必要受这样的苦,于是耐心的等着阿森吃完。锡南帕夏哪里知道阿森之所以如此可怜还不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放着好好的亲王不做非要搞离家出走,出走就出走吧,结果一下子跑到这里来了。
“那个,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城里的人都用什么取暖?”阿森风卷残云之际总算是有了一些饱意,于是话入正题。
“黑油啊,城里到处都有黑油,城外也很多。” 锡南帕夏自然知道这一点了。
“那不就成了,黑油一点即燃,遇水不灭,遇风不散”不等阿森说完锡南帕夏已经醒悟过来。
“你是说!” 锡南帕夏惊喜的看着阿森,锡南帕夏并不傻,他做过军事营造官,所经历所见到的事不知道要比阿森多多少,可是正是经历的见到的太多了以至于麻痹,忘记了眼前最普通最常见的东西实际上可能就是最有效的,以至于忽视了黑油的作用,不单是他就是亚丁城里的所有人也都忽略了黑油,或者说没有把黑油和壕沟联系在一起
“对,那黑油倾注到壕沟中去,这样一旦点燃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扼守壕沟。只要不断向其中填注自然生生不息,烤也烤死那些莫卧儿人了。”阿森手舞足蹈的大叫道。
“然后利用这个时间我们可以继续构筑工事,等待援军!” 锡南帕夏接下来道,两个聪明人说话自然不用说完,你说上句他就知道下句。
“正是,援军能不能来我倒不知道,可是至少我有时间逃跑了,老头,如此一来我可就不欠你什么人情了。”阿森认真的道。
“不欠,不欠了,我这就找巴布尔去,让他连夜派人布置。” 锡南帕夏也是个急性子的人得阿森提醒焕然大悟至于如何布置自然不用阿森操心,于是锡南帕夏脚一抬也不管阿森径直的去找巴布尔去了。
阿森伸了伸拦腰,这些天惊心动魄的连一个好觉也没睡上此时吃饱了,困意上涌见锡南帕夏这里有床有被于是老实不客气地躺在床上酣然入睡。
……
清晨当敌人的号角再次吹响,炮声重新光顾亚丁城的时候,阿森打了一个哈欠才睡醒。
“这些讨厌的家伙,就连一个早觉都不让人睡好么!”阿森睁开迷离的睡眼,却见锡南帕夏正坐在床边安详的看着自己,布满血丝的双眼,斧凿刀刻的皱纹,充满慈爱的眼神。
“不好意思,大师,占了你的床!”阿森头一次向人道歉,让一个七十多岁的老者这样等着自己确实有些不对劲。
“没关系,我也是刚刚回来,吃吧,这里有早餐,我吃过了!” 锡南帕夏的话语让阿森如沐春风,看着桌上虽然简单但是数量满多的食物阿森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阿森生于王侯之家可不是没吃过好东西,李开阳善于烹饪又嘴馋,把自己的儿女们一个个惯得都十分嘴叼,可是艰苦时期一切从简,阿森这时只要能吃饱还在意什么色香味俱全,于是老实不客气地狼吞虎咽起来。
“吃完了,吃完了随我上城看看!” 锡南帕夏关心备至的问道。
“吃,吃完了!”阿森居然打了一个饱嗝,看着桌上还剩下的干粮点心,阿森用征求的眼神看着锡南帕夏:
“这些东西我可不可以包起来,或许晚上没得吃了!”
“可以啊,怎么不可以,假如今天能顺利挨过我请你吃我们伊斯兰的手抓羊肉!” 锡南帕夏毫不介意的道。
“太好了,我相信一定能行,我阿森是谁啊,就连我老爹都说我是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阿森得意忘形的道,手底下丝毫不慢只是顷刻间就把剩下的食物装入了自己怀中。
“你老爹,你老爹是谁啊,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吧?”听到阿森谈起自己的父亲,锡南帕夏充满好奇心的问道。
“他啊,他是一个医生,就知道骗人的医生!”阿森察觉口误连忙纠正道,锡南帕夏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阿森,似乎在玩味他的话。
这老头还真了不得,莫要从蛛丝马迹让他看出我的真实身份来才好,阿森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