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萨诸塞是一个什么地方,阿森的概念很模糊,但是听老乔治讲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人们以农业和手工业为主,经过了三十多年的经营已经初具规模,甚至还建了一所大学叫哈佛。
随着航程的不断延伸阿森对那片神秘的土地的兴趣又逐渐的消失了,毕竟漫长的航海足以让一个年轻人无聊的找不到任何事情做,或者是把很多事情做得无聊。
在祸害完海里的鱼龟虾蟹后阿森实在找不出任何事情做了,所有能做的不能做的他都做得腻歪了,他甚至发誓到了那个什么马萨诸塞之后就再也不坐船了,坐船确实是一件极其无聊的事情。
“前面有船!”瞭望手在瞭望塔上大声喊道,躺在甲板上享受阳光浴的阿森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他已经足足两个星期没有见到任何除了五月花号以外的陌生的东西了。
“在哪里,在哪里?”阿森兴奋的三步并作两步上了船楼一把夺下保罗手里的望远镜顺着保罗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视野里出现了一艘西班牙式三桅大帆船。全长足有七十多米,这可是够少见的了,仅体积就足以和伊丽莎白号媲美。
“他们在做什么?”阿森透过望远镜看到船上的水手正把一个又一个人往海里扔。
“那些是黑奴,可能病死了或者是快要病死了。”听阿森这样问老乔治有些不自然的道。
“黑奴!?”阿森不解。
“这是一艘英国战舰,只是没想到他们也参与倒卖黑奴了!”柯尔伯有些惋惜的道。
“把话说明白,什么倒卖黑奴,什么英国战舰啊?”阿森不明所以,对方显然发现了伊丽莎白战舰的存在开始改变航向和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毕竟在这个海域中国人的战舰是很少出没的。
“这是一个罪恶的行当,他们从欧洲港口出发载上廉价货物到非洲换取奴隶,再把非洲的奴隶贩运到美洲换取金银最后回到欧洲,称之为三角贸易,这样一个来回的获利可以达到三倍以上,那些奴隶皮肤黝黑所以称之为黑奴。”柯尔伯继续解释道,总算是让阿森明白了什么是黑奴贸易。
“这些奴隶很便宜么,为什么会获利三倍之多?”阿森不愧是继承了他老爹李开阳的优良血统,首先想到的是其中的利润环节。
“何止是便宜,这些黑奴都是他们掠来的或者是从奴隶贩子手里低价买来的,简直就是不要钱一样,比牲口还便宜。”伽桑狄的口气让阿森听出了其中的一些味道。
“就是说这些奴隶都是用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阿森反问道,在国内讲究的是公平贸易更废止了奴仆的买卖契约,所以阿森虽然听说过奴隶但是还未真正见过。
“假如仅仅是不正当也就罢了,奴隶贩子的行径比强盗还恶劣,烧杀劫掠无恶不作,只是没想到堂堂的英国皇家海军居然也做起这个勾当来了,也是啊,没有本的买卖稳赚不赔!”柯尔伯口中尽是嘲讽之意,阿森就是再不懂事故也听得出来,转身向老乔治望去,只见他已经羞愧的别过头去,毕竟他还算是英国人,本国政府从事这种见不得人的罪恶勾当让他也蒙羞。
“或许我们可以去救那些奴隶!”阿森天真的说道。
“森,我劝你还是别管闲事了,你救得了一个还救得了所有的黑人么,这样的贸易一直都在进行,除非没有奴隶需要,否则这种贸易就会存在。何况对方是英国皇家海军,我们现在的人数和力量也不足以和他们抗衡啊!”柯尔伯打消了阿森的念头,可是看着那艘英国海军的帆船逐渐消失在视野中阿森心里总不是滋味。
“还有一个活人,还有一个活人!”船舷边水手大声喊道。
“救上来,赶紧救上来!”阿森跑了过去果然发现距离伊丽莎白不远的地方有人在挣扎,眼看就要沉入海底了,其实就是不用阿森说水手们也会把他救上来的。
“扑通!”几个水手跃入蔚蓝的大海向那个人游去没有一会儿就将一个奄奄一息的人救了上来。
是个女的!而且还是一个年轻的黑人女子,被海水浸湿了衣服裹在身上把身材显得凹凸有致,但是青紫的嘴唇和禁闭的双眼告诉众人这个女子很有可能已经病入膏肓。
“还有救么?”阿森向伽桑狄问道。
“不好说,先扶到床上再说吧!”众人七手八脚的把那个女子扶上了床。
就这样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阿森和他的船员们救了一个并不知道姓名的女子,随后的一些天阿森总算是有了事情做,他一次又一次的跑到那女子的房里去照看她,看她有没有醒。
阿森经常可以听到她的梦呓和惨叫声,有的时候她甚至挣扎着伸出手随后又颓然的落下,阿森听不懂她说什么,但是可以猜得出她的遭遇一定很凄惨。这个女人好像比自己还年轻,和煦的阳光照在她脸上显得那样安详。
“森,你又来了!”伽桑狄走进了病房。
“嗯!她什么时候能醒?”阿森依旧注视着那女子头也不抬的问道。
“不好说,她的烧才退没多久,好在这艘船上有中国人留下的草药,只是我一时之间还无法全部了解这些药物的药性,不敢乱用。”伽桑狄这些天比阿森还累,他一方面要研究船上医务室里的各种药物的特性,一方面还要照顾黑人女子,要不是阿森给他做翻译及时找到退烧药估计这个女子早就死了,可其他的一些药药名古怪阿森也弄不清有什么作用。
“我想我们应该给她起个名字。”阿森扬起头道。
“是啊,否则都不知道叫什么好。”伽桑狄开始一丝不苟的掀开女子的衣服,高隆的胸部上纵横交错着许多即将愈合的鞭伤。
“这些畜牲,看看他们都做了什么?她还只是一个孩子。”每次换药的时候伽桑狄都会咒骂那艘英国军舰上的每一个人,阿森把脸别过去尽量不去看,可是心中的感受和伽桑狄一样。黑奴贸易是肮脏而可耻的,这些自诩为文明人的家伙们却做了比野蛮人还要野蛮的事情。
“森,我们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要解决,船上的粮食要不够了,淡水也要用完了,这里距离好望角不远可是我们没有钱去购买食物。”伽桑狄一边换药一边道,这又给阿森填了一个难题,让他到哪里去变出钱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