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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接踵而至的意外

国米的中后卫组合是概念上的一高一快,高是阿根廷萨默,快则是哥伦比亚人科尔多巴。高萨默虽然被舍瓦耍了,科尔多巴精力却很集中,他几乎跟乌克兰人同时启动。边裁并没有举旗,这个球的防守基本只能靠他了。

依靠着出色的身体和技术,舍瓦成功卸下了这记长传球,然后一边加速一边防备着侧后方的科尔多巴。他是不是还会用扣球来摆脱,就同上半场卡卡面对机会时一样?

罗奇斌不愧是技术娴熟而且经验丰富的专业玩家,这次他没有故计重演,而是使出了更加华丽的技巧——只见他控制舍瓦先假装迫切甩开防守的姿态高速带球,引诱着李潜的科尔多巴发狂力猛追。而就在两名球员将即将接近的紧要关口,他突然放开方向键让舍瓦上演了一次极为漂亮的急停。不仅如此,他还旧招未尽,新招又起,接着一下看似平常的横拉,就让舍瓦彻底甩脱了科尔多巴的拉扯,并且直接面向了国米的球门。这里,距球门线还不足30米的距离。

李潜控制门将出击了,这个选择应该说是正确的,不然就会丧失最后的希望。但是,罗奇斌的舍瓦此时正是颠峰状态。他似乎又回到了他初出茅庐的基辅迪那摩队,回到了让他扬名欧洲的冠军杯赛场。此时虽然没有了那天漫天飞舞的雪花,但面对着同样凶狠出击的门将,他双眸中的寒星一闪即隐。右小腿的摆动抡起了一道悠雅的弧线,足球像飞天一样升上了天空,飘飞,舞动,在灯火通明的八万人球场上演着真实的神迹。当足球以风华绝代的姿态轻盈地钻入球门右上角的怀抱时,此刻正是全场第80分钟,舍瓦在2:1的记分牌下面对红黑海洋振臂高呼。

这个时间的进球实在太关键了,几乎就是宣判了对手的死刑!罗奇斌这个级数的对手是一定不会再给对方任何的进攻机会!如果这场比赛是在专业比赛的现场,周围的行家们一定大多这样认为,而罗奇斌此刻却只能审慎地考虑。数十场专业比赛的经验告诉他,最后的十分钟里,对手顶多只有三四次的进攻机会,只要收缩防守确实很容易就能控制住比赛。一场利弊权衡之后,他最终换下了体力不支的斯塔姆和吉拉迪诺,并把全队的阵型向后做了收缩。

虽然不太相信助理小姐关于输赢无所谓的话,但对这场加试比赛李潜还是没有任何的思想包袱。跟罗奇斌这样的好手过招,是他一直期待的事情,而且通过这前80分钟的交手,他对自己的实力反而有了更准确的认识。以往自己灵活多变的战术套路让无数的对手吃尽了苦头,今天面对着专业好手这个特点竟然也还能继续有效。李潜估计只要自己发挥好这一极的优势,应该是可以与所有的好手一争长短的。眼下罗奇斌似乎又放弃了进攻,面对这样的对手,李潜进攻的气势会更旺盛,何况他还留着秘密的杀手锏,最后几分钟内扳平比分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比赛继续进行,罗奇斌的防线整体后移了近十米,李潜充分利用了这个空间来组织进攻。由于阵型的原因,李潜只一心一意地强攻中路,他在中场反复倒脚寻找最佳的机会,因为这个时候决不能轻易丧失对球的控制。

时间的确流逝地相当快,眼看已经86分钟了。李潜终于在禁区前沿觅得了一个机会,马丁斯射门被后卫挡了出来,雷科巴抢到球的落点略作调整就是一记抽射,皮球只扑球门左立柱。迪达一个侧扑,用指尖将球拨到球门范围之外,在最后关头拯救了米兰。88分钟,李潜获得全场第一个角球。

角球的默认主罚是贝隆,李潜换了雷科巴来罚球。雷科巴调整好方向,小跑两步一摆他的诡异左腿,足球立时就化成了球门上空的一个小点。

是前点!一个魁梧的身影从大禁区线上斜向杀出,锃亮的光头在聚光灯下一闪,足球就被干净利落地顶进了米兰的网窝!是国米的贝秃!为什么角球总是亲赖光头球员呢?贝隆放弃了主罚角球的机会,却成就了最后时刻救主的奇功。罗奇斌此时一定为自己的保守后悔不已吧?这个进球极大鼓舞了李潜,游戏内外的气氛再次逆转了过来。

罗奇斌的情绪似乎受到了挫伤,开球后不是太专心,被雷科巴一个滑铲断下了球,李潜看到90分钟内反超的希望了!雷科巴迅速分球给了阿德,阿德不顾内斯塔的阻拦强突中路,却被一脚放倒。裁判吹哨了,29米的任意球!

国米任意球第一好手米哈大叔还坐在替补席上,李潜也没有选用指数惊人的雷科巴,而是用费戈换下了贝隆,指派费戈站在了球的前面。成熟稳重的费戈细心地调整好身体角度,认真观察了对方人墙的高矮顺序,没有助跑,直接拔腿射出一道壮丽的彩虹。GOAL!绝对的死角!补时阶段,刚刚上场第一次触球的前世界足球先生,让对手在迈腿进入胜利之门前猝死!

比赛终于结束了,罗奇斌再次开球,但三声长哨同时响起。李潜放下紧握了十多分钟的手柄,想与对手握手以示安慰。但他的动作做出一半方惊异发现,罗奇斌的脸色居然十分难看,而且他的双手依然握着手柄似乎不肯松开。不就仅是一场普通的测试吗,何必如此在意胜负呢?李潜有些纳闷。

罗奇斌控制了绝大部分时间的比赛,仅仅是最后阶段惜败在李潜发挥超常的定位球上,这样的失利对他专业选手的自尊也不会有太大的伤害。李潜心想罗奇斌此刻应该不至于表现出如此狭隘,要么这场比试还真的是另有隐情。

身边忽然响起了音乐,“杨恭如”挂在颈上的小巧手机这时有了来电。让这个声音打断了思绪,李潜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两位美女一直在观战。适才的比赛他和罗奇斌都是全神贯注地较量,丝毫没有去顾及房间里发生的其它事情。自己刚刚在“杨”小姐和长发黑衣美女面前顽强地战胜了对手,意识到这点后,李潜感觉赢得这场胜利更添了非常的意义。

“好的……好的。”这个来电很简短,“杨恭如”仅仅答应了几声就结束了通话。随后,她微笑着对李潜说道:“李先生,请在这里稍坐一会儿,陈总马上会亲自过来。”

陈总?莫非是说陈志远?万亿集团的董事长陈志远马上要来这里?李潜脑海中灵光一闪,事情终于快要水落石出了,联想到刚才罗奇斌奇怪的表情,这场实况足球游戏的意义果真决不是简单的加试那么简单!

或许是因为心情忐忑,时间也感觉过得快了吧。一眨眼的功夫,一位中等身材气度不凡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进入这房间,陪同他的除了刚才一直在外面主持面试的任副总经理,还有位身材颇高孔武有力戴副宽大墨镜的男子。李潜马上起身,主动向走在前面的中年男人问候。从这人走进房间后“杨恭如”脸上的神色来看,李潜确信他就是自己未来可能的老板,名震江城的传奇巨商陈志远。

与大多数真正的传奇人物一样,陈志远并没有一般人想象中巨富豪强的那种大架子。见李潜主动跟他打招呼,他相当和蔼地点点头回应,并说道:“小伙子,你真行啊!你不知道吧,你刚刚打败的可是江城冠军哦!我在监视器上都看到了,对抗非常之精彩啊!”

罗奇斌是冠军?若不是知道陈志远不可能跟自己开这种玩笑,否则李潜是绝难相信的。自己平时虽然的确罕逢敌手,但还不至于随随便便就能把市里的冠军干掉吧?老天爷今天跟自己开了个不小的玩笑哦!听陈志远的意思,这里的每场实况足球的比赛视频都有专线传送出去了,陈志远一直在暗处不动声色地观察。李潜由此估计,陈志远应该是在导演着一台什么大戏,而自己误打误撞恰好扮演了一个他所需要的角色。

正思咐间,陈志远不待李潜回应,把话头对向了罗奇斌,“罗先生,怎么样?之前我们的协定似乎不能继续下去了呢,因为你没能保持全胜!”

“陈总。我确实是输了,我无可否认。但是,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您女儿的个人行为。您对我的看法,总也不能代替陈小姐的意见。我还是那句话,用不用我,应该由陈小姐自己做主。”说这话时,罗奇斌依然端坐在沙发上。在他眼里,似乎没有什么大老板,他与陈志远是平等的生意关系。

“年轻人,事后耍赖是不对的。男人就应该说一不二,敢做敢当。我女儿将是你的雇主,我承认这个事实。但作为有商业经验的父亲,我有必要给我的女儿提供一些有益的建议。你们之间还没有签定任何形式的文本合同,我女儿完全可以在这个市场上继续考察,择优录用。”罗奇斌虽然顶着江城实况冠军的光环,但在真正的商业大亨跟前,却仍是十足的无名小辈。眼见他对自己的傲气和无理,陈志远非但不怒,反而能抓住他的话柄据理反驳,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这位大老板的胸襟气量实在是不一般。

陈志远的话确实合乎道理,罗奇斌无力再辩驳,他沉默了半晌,突然转过去问他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黑衣女孩:“陈小姐。我认为这事情还是应该由你自己拿主意。从你最初联系我开始,我就下了决心要好好为你工作。我虽然大意输了一场比赛,但你是了解我的详细情况的,希望你能做正确的选择。”

原来,这位光艳照人的黑衣女孩是陈总的掌上明珠,而且她居然还是此事的关键人物。听过陈志远和罗奇斌的对话,李潜大致了解到他们两人事先的约定已经因为自己作废了。而那位黑衣陈小姐这时候突然也介入了进来,听罗奇斌的意思似乎还可能与他父亲也存在着某种严重的分歧。

另外,罗奇斌说他要为陈小姐好好工作,这个工作是指的什么呢?这陈小姐在房间里待了这么久,一直都在密切关注着两个人的对抗,而她这种审视的目光自己居然没有丝毫的察觉,李潜认为这陈小姐也应该是位相当厉害的角色。

李潜正努力地理清这三个人之间复杂的关系,一直沉默的陈小姐终于开口了。她说话之际,神色却平静依旧,像风吹镜湖而不起一丝涟漪,“爸爸,你的建议究竟是什么?亮牌吧。”

陈志远会心一笑,似乎是在赞赏女儿的机敏。他用手一指李潜,缓言说:“很简单。恣意,你用罗奇斌还不如用他”

恣意是女儿的名字,陈志远每次同女儿就重要事情交流意见时,才会直呼她的名字。听闻父亲这话,陈恣意似乎是一愣,随后她转目望向李潜,好像是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这个人。李潜见她的眼神望来,心里忽然一跳,就没敢去和她对视,好一会儿才听她对父亲幽幽说道:“让他们再赛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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