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丹原来的构思是他笑两声后那兄弟俩就会问他为什么笑,但是他没想到人家奇是很奇怪,可就是不开口问,所以他只好硬头皮不停的笑下去,心里苦苦叫道:求求你们,赶快问吧!再不问我就要笑过去了。
终于,弟弟反应了过来,问道:“公子为何大笑?”
谢天谢地!
姬丹急停下笑来,使劲的喘了几口大气,摆出一副不屑的面孔道:“我笑你刚才那问题问得愚蠢。”
“这又是为何,若你是太子,这些国家大事难道不是你该知道的吗?”
“正所谓各司其职,国家刑狱、钱粮自有主事的官员,本太子的职责就是管这些主事的官员,以你刚才的问题来看,你根本不懂治国之道。”
他此言一出,那弟弟却是呵呵一笑,跪拜于地,道:“草民墨离参见太子殿下。”
姬丹一怔,忙扶他起来,道:“墨公子请起,适才我说了半天你也不信,为何现在却又信了?”
“赵某虽是一介草民,却也读过些圣贤之书,治国之道也略有所闻,刚才的话只不过是在试探殿下。”
姬丹暗自庆幸自己《史记》读得够精,他刚才的回答只不过是模仿了陈平与周勃的一段对话,却没想到误打误撞,真把墨离给蒙住了,他这个太子可是百分之百的冒牌货,真要论起治国之道,恐怕还不如他那个蠢货老爹知道的多。
这个墨离虽是一个猎户贱民,却似乎颇有些才学,倒不妨弄到手下来替自己办事,于是他又故伎重演,很郑重的说道:“赵兄今日救我一命,姬丹感激不敬,目下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赵兄能否答应?”
“殿下有何吩咐尽管说,墨离身为燕国子民焉有不遵命之理!”
“姬丹想与赵兄结为义姓兄弟,不知赵兄是否愿意?”
他上次与瑶玥结义,结果把荆轲收揽在了手下替他卖命,尝到了结义的甜头后他算是发现了一个道理,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若是想收揽人心,最重要的不是钱,而是肯屈尊降阶,以一个平等的心态看待对方,让对方觉得在你手下做事有优越感,刘备请诸葛亮就是一个绝佳的例子。
而姬丹的版本就是结义,既然成了兄弟,那就是自家人了,给自家人办事哪还用得着前思后想,当然是义不容辞,何况这个“自家人”还是一国太子,给他办事既有面子又有银子,何乐而不为!
墨离果然是受宠若惊,忙推辞道:“墨某一介草民,怎么敢与太子殿下结义,殿下莫说笑了。”
“墨兄此言差矣,人无贵贱,只分善恶,赵兄既有仁慈之心,又有治国之才,姬丹佩服得紧呢!能与你结义实在是姬丹的荣幸才对。”
“可是……”
墨离还欲推辞,他那一旁傻愣着的哥哥却忍不住发话了:“我说弟弟啊!太子肯屈尊与你结义那可是莫大的福气呀,你又何必推三阻四的,还不敢快答应。”说着还连连向他使眼色。
墨离却似十分为难,吞吞吐吐犹豫不决,半晌不说话,姬丹干脆来个赶鸭子硬上架,一把搂住他肩,乐呵呵的说道:“墨兄不说话我就当是答应来,来,咱们这就跪拜天地,行结义之礼吧!。”
“我……”
姬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用力一按使他随自己跪下,抢着说道:“明月为证,姬丹与墨离在此结为义姓兄弟,两肋插刀,赴汤蹈为在所不辞,不求同生但求同死,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墨离看他已经热情到这种地步,再有不从的话便是不识抬举了,暗自叹了口气,朗声说道:“明月为证,墨离在此与太子殿下结为兄弟,墨离愿为太子上刀上,下火海,虽死无惧,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两人说话誓词对着天地拜了三拜,然后互通年龄,姬丹长墨离两岁,于是墨离又向他拜了三拜。
姬丹乐滋滋的将他扶起来,口中亲切道:“贤弟,既然你我已是兄弟,不如你就跟随我左右算了,为国效力,建一番盖世功业。”
“墨离本该听从兄长,不过墨离还有师父在上,一切需禀明他老人家才好。”
“那我们就赶紧去见你师父啊!”
“家师几日前已去云游四方,恐怕要等十天半月才会回来。”
小样,原来是找借口不想替老子卖命啊!姬丹如是想,于是道:“既然如此那就等令师回来再说吧。不过为兄现在有急事要回蓟京一趟,你我刚刚结义,为兄实在是不忍心就此离别,不如你为暂且随为兄回京,相叙几日再说,你看如何?”
姬丹的想法是把他带到太子府里去,好酒好肉喂饱他,再给他弄上十七八个女人,让他使劲的享乐,等他过惯了这种声色犬马的生活后,别说不愿离去,说不定还会巴巴的求他这个太子哥哥安排个好差事给他做。
墨离一想也是,兄长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再推辞的话也太不够意思了,于是欣然答应。
姬丹甚喜,旁边墨离的哥哥笑得跟一朵花似的,好像比他还高兴。姬丹这才想起还不知他姓名,于是问道:“还未请教墨兄姓名。”
“我叫冷铁锤,”他倒是丝毫不介意被姬丹冷落,乐呵呵的回答。
冷铁锤!这名字倒起得比较切合实际,看他那傻头傻脑的样子,确实挺像个铁锤的。姬丹心里窃笑不已,嘴上却很礼貌的说道:“原来是冷兄,你们不是兄弟俩吗?怎么你姓冷,他却姓墨?”
墨离答道:“冷大哥其实是我家的护院武师,他自幼看着我长大,好几次还救过我的命,情义甚重,所以我就把他当哥哥了。”
那冷铁锤又嘿嘿傻笑,摸着后脑勺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是小离子看得起我这个粗人才对。”
他三人又闲聊几句,便决定起程去蓟京,铁锤从林子里牵出两匹马来,把缰绳递给他,道:“殿下你就骑这匹,我和小离子骑另一匹。”
姬丹现在是一看见马就犯晕,他的裤裆可再经不起那种剧烈的颠簸,于是眼珠一转,捂着腿道:“哎呀,我这腿好疼啊!肯定是刚才掉洞里时摔坏了。”
墨离急上前扶住他,关切的问道:“哥哥你伤在了哪里,让我来给扎一下。”
“包扎倒不必,又没有出血,可能是骨头扭到了,这马是不能骑了。”
墨离想了想,又道:“这样吧,就让冷大哥载你好了。”
姬丹一瞅冷铁锤那样,手和脸都黑黑的,估计有好几天没洗澡了,让自己和他同骑一匹马,臭也得臭死了。
“我和冷兄加起来也有三百斤重我,怕把那马儿累着了,我看还是咱俩一起吧。”
“这……”墨离似乎很犹豫,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铁锤却着急了,叫道:“没事没事,我这匹马那可是塞外的良驹,驮咱俩绝对没问题。”
姬丹心想你急个啥呀,没看出来老子不想跟你贴一起吗!这么热情干吗?于是赶紧推辞道:“不不不,越是良驹越得好发保养,累着了就不好了,你看它肚皮那么瘪,说不定还没吃饱饭呢!”
“没事儿,这小子刚喂过料子,屎都拉了一堆了。”
“说不定它拉完屎现在又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