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风转移了下话题，笑着向王志东问道：“你当初是怎么混进方正的，都干了什么？”
王志东回想了一下说道：“当初我还是刚从北京大学机电系毕业，由于大学时期我就常望中关村钻，毕业后自然也就去那边了，那个时候是86年吧，先是给人焊电路，弄个设计方案什么的，后来加入一个10个人左右的电脑公司，攒机器、卖机器。后来又做软件的二次开发，这个时候钱就多赚一点了，一个月能有个300多块。”
徐风点头到：“我那时候在深圳大学给人设计软件也差不多一个月也就这么多。后来呢？”
“那时候也是巧.”王志东想了想说道：“有个客户到我这来问我，能不能把北大方正的排版系统和四通的4S排版系统安装在一个机子上，当时是不可以兼容的，要用的话，就得一个系统一台电脑，那时候电脑很贵，一台要2万多，就问我能不能解决，我说试试看吧，其实当时我这2个系统都没用过，回去自己捣鼓了一下，一个星期后就搞定了，那客户也高兴，就多给了我几百块。”
徐风笑道：“那你怎么解决的呢？”
王志东解释到：“以4S为原型，把北大方正系统移植到新机器上，这样就必须改动方正底层的驱动程序。方正产品是加密的，我先解密，然后反编译，再修改，然后就把两个系统装到了一台PC上了。”
徐风哈哈大笑道：“你真强，没有方正的源代码都可以这么搞。真不知道方正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
王志东挥挥手说道：“别提了，那个客户拿回去用就用呗，还跑到方正那里去炫耀，说是你们没解决的，我找人解决了。”
徐风喝了口咖啡说道：“你这个绝对是落了方正的面子。”
“是啊”王志东接着说道：“当时方正的人不信，说你吹牛，结果把我修改后的软件拿回去一试，确实可以，就以为是内部员工在外接私活，把秘密版本给泄露出去了。就在那公司里拼命调查，结果呢没查到，后来那个客户没忍的住，把我给说出去了。”
徐风噗哧一笑说道：“这哥们不厚道。那北大方正的老板王选怎么对你了？”
“那时候实在是太巧了”王志东不由感慨道：“那时候方正正好接到一个一千万的合同，不过客户提要求要把方正的系统装到别的机子上，当时方正老板王选，要改动程序的话，时间上来不及，就想起了我，通过北大的一老师来找我，他们当时也不好意思开口，就说你这样的人才要给你专业培训一下。”
徐风眨着大眼打趣到：“这个是明显的想招安你啊。”
“嗯，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呢.”王志东顿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时候我正处一个女朋友。她爸呢是一国营企业的一小厂长，觉得我没正式工作，跟二流子似的，不过那时候不是这么说，那时候叫小倒爷，倒卖东西的，那时候中关村也没现在名声好，管中关村叫骗子一条街。所以王选一来招安我，女朋友嘛自然鼓励我上了岸。”
“呵呵，招安之后呢，你在方正都做什么？”徐风正听的起劲，继续问道。
“才开始去也没啥事，大概过了一个月，王选就来找我了，说有个特殊任务要交给我，问我愿意不愿意干，我说啥事啊，你先说说看，王选就是他想把方正的排版系统放到windows上去，不过当时windows没有中文版的，他又没有没有windows的源代码，就想到了我，说你以前不也没有我的排版系统的源代码不也把我程序改了嘛，现在你把微软的程序也改了吧。”王志东陷入回忆中说道：“我就问别人搞过没有，他说没，我说那行，我给你试试看，两个月给你交货。”
徐风惊讶的说道：“这个改微软的程序两个月就能搞好？你太夸张了吧。”
“是啊，话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我当时一没接触过windows，二那时候我那几招都是打游击的招，都是用一个Debug程序，然后加上一些汇编就折腾了，还没动过真格的呢，后来发现Window开发和Dos开发完全是二码事，那二个月就是把自己关起来，然后把有关的程序全打出来，铺了一地，使劲琢磨，而且这么一弄呢我就发现这个系统蛮大的，涉及到整个中文的输入、显示、打印，然后还有各种处理。从哪儿着手啊，从来还没做过这么大一个系统，而且当时没有助手，只有我一个人。”
徐风说道：“这个我也很想知道你怎么弄的，你这太有难度了，换我也不一定能搞定。”
“直接在西文Windows上改，版权上肯定有问题，而且工作量很大，又不可能改得很完整，只能够说凑合用。”王志东接着说道：“那时候我就突然想到能不能用外挂的方法解决Windows处理中文的问题。我当时就觉得这个方法可行，用了一个 多星期的业余时间，把外挂的方法验证了。那时，我特兴奋，这是全球第一个Windows外挂系统。原来写了一万行的程序，外挂方式一千行全解决了。再到后来，这个程序越写越少，而且原来英文Windows的所有API都能用了，所有的打印机和显示器都支持。”
徐风想了下说道：“你这个外挂思路是不是假设自己设计一个中文的Windows，每个API都可以自己定义，但自己又不可能写一个完整的中文Windows，于是只好寄生在英文Windows之上，只要英文Wind ows能做的，就都让英文Windows去做，它做不了的中文部分，才自己做。实现的方法是，把 自己的代码嵌进英文Windows去，动态地塞到它里面去。这样对于应用软件和用户来说，好像是在一个中文操作系统上工作了。外挂系统有两个核心概念，一个是程序陷阱，另一个是作动态定义。是不是？”
“是的，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这样一来系统稳定了，我只需要做我自己要的中文部分，其他部分全部动态定义，全都利用它原有的系统。原则上一个外挂产品，所有Windows都能用，这样就解决了Windows 中文处理的完备性和可移植性问题。我原来在研究所做的内核汉化方式，后来证明是行不通的。而且那时候台湾资策会也做内核汉化，但后来微软不给授权，它就不能做了，但是我这个外挂是独立的。”王志东哈哈大笑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