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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驭梦人的旧版3

第二卷 怪镜奇界 第十六章 相邀(下)

(起8B点8B中8B文8B网更新时间:2007-1-6 11:29:00本章字数:2041)

“你认识我吗?”女孩反问。

“我想,不。”我想也没想便回答,“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不是花花公子,曾经交往过的女孩屈指可数,所以我并不费力就能回答这个问题。

女孩开始轻轻地笑,她的手指掩着嘴唇,“咯咯”声从指缝中透将出来。

她是一个会带给人好感的女孩,虽然坐下未经我的允许,自我介绍也稍显突兀,可我却没有办法对她生出哪怕一丁点儿的厌恶。

“你竟然会不认识我,真是很有趣的事情。”女孩说道,“没有想到,你居然还非常擅长格斗术。”

“你---”我一时语塞。

“你叫易平,你父亲叫易沐之,母亲叫叶斐雨,他们现在已经退休,搬到了乡下,因此在上海你应该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住在你家、自称是你舅舅的那个老人来历不明,并无资料可查;你小时学习成绩优良,但不算特别突出,不过有一个特点是擅长历史;工作经历三年,第一年平平无奇,只是华北电力设计院内的一位小工程师,但后两年却在现今的公司展现出极大的才华;你有过恋爱经历,可你的女朋友在一年前离开了你,理由是你工作太忙,没有足够的时间陪在她身边;还有你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抽烟喝酒都是因为应酬需要,唯一的缺点是不能吃酸的东西,并且极端讨厌吃酸的东西。”女孩一口气将这些念完,像是在背诵讲演稿。

我却乐不起来,因为女孩刚才念出来的,竟然就是我的简历,没有一点错误,虽然要想知道这些消息并不难

“我就是丁晋。”女孩轻柔的声音再度响起,“谢谢你那天向警方提供信息,帮助我脱离险境。”

“没关系,举手之劳罢了。”我略显惊讶,但很快便回复了过来。

“你告诉警方后不到两个小时,他们就找到了我,医生说幸好我被拘禁的时间不长,不然我可能由于身体功能的过度下降而无法抢救……”

“警方办事的确很迅速。”

我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双眼却不住望着窗外。

“你在等人吗?”

“没错,我在等一位叫于震的老先生,对了,于震好像是你的外公吧,对吗?”

丁晋微微一笑,嘴角带起两个浅浅的酒窝:“那你不用看了,约你出来的是我。”女孩将右手上戴着的镯子褪下来,摆弄一阵后戴上了左手。

“谢谢你为我叫的柠檬水。”我很快想到,那些茶点、水果和饮料,应该都不是于震的手笔了,老人家不会有这份细心和情趣。

“不过我不吃酸的。”我又加了一句。

“我这次约你出来,只是想见你一面罢了。”女孩淡然道,“听我的外公说,你很特别,虽然人在黑道,却不沾一丝污秽,不仅有黑道的力量,还有白道的气魄,更可贵的是你的性格温文尔雅,不露声色。”

我轻轻“呃”了一声,没想到我在于震口中,居然成了如此神秘莫测的人。

“嗯。”

女孩再次微笑:“在想别的事情吗?”

“不,没有。”

我发觉,自己似乎不怎么想说话了,

“自从我外公提起你之后,我就时常会想,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呢?”短暂的冷场后,好听的声音再度响起。

“嗯?”

女孩那弯月似的秀眉轻轻挑了起来:“我观察你很多天了,每天你都像正常人那样上班下班、拜访客户,必要应酬之外也没有更多的活动,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你都是一个本分的上班族;我也查了你的背景及履历,没有任何出奇之处。可你身边的那些人,对你的态度却都那么奇怪。你们公司的执行总裁对你惧怕三分,同事们在你面前出奇恭敬,而我外公以及佘远、黄堂也都异口同声地说你的出色。”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丁晋,她那颇有条理的话似乎比很多古典乐都令人享受。

“我甚至要推翻以前的认识了,我觉得你一定不是像我外公他们所说的,是做黑帮的,你的情况,更深,更特殊。”

女孩柳眉微蹙,好像在为了猜不透我的真实身份而伤脑筋。

“厉害!”我暗暗在心里说,“连佘远黄堂他们都没有想得这么深,丁晋这么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却能够分析得这么仔细。”

“谢谢。”女孩的脸突然从严肃变得轻松,“我实在想不通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人,不过------我不在乎,你是怎么样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微笑着,并没有显得受宠若惊。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帮了我。”女孩举起自己面前的空杯子,“干一杯吧。”

“愉快的谈话,给人快感的女孩。”我想,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碰面地点要选在parker宾馆了,那些光有美食的喧嚣环境,对丁晋的柔美都是一种亵du……

“好,干杯。”我将自己的杯子在丁晋的空酒杯上轻轻一碰,然后把其中的柠檬水一饮而净。

“有趣的人。”见到我呲起的牙,丁晋微笑着发表结论。

突然,丁晋的脸变了颜色,一阵青一阵白,青白转换间呼吸变得愈发急促,秀丽的眉毛忍不住激烈蹙动着,万般痛苦的模样。

“你怎么了?”

女孩的身体整个儿倒在我的怀里……  第二卷 怪镜奇界 第十七章 父的请求

(起3S点3S中3S文3S网更新时间:2007-1-6 19:36:00本章字数:1638)

“她这两年一直就有这个病。”丁大年重重地叹着气对我说。

丁晋在我怀中昏倒,我立刻叫了车将她送到医院,并通过公安局要到了她家人的电话,不到半小时,她的父亲丁大年便赶了过来,现在,丁晋仍在病房内接受紧急救护,但医生说已无生命危险了。

“身体很差,稍一用力和激动便会体力不支昏倒,请了很多名医,没人能诊出她究竟患了什么病,我们只能用各种大补的东西为她调养身体,可是效果,却并不显著。”

丁大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在这两年内,他是负责晋晋饮食的营养师,专门调配能够保养良好体质的食品和补药。我们希望能够尽量让她的时间长一些。”

那个年轻人哼了一声。

我敏锐地感觉到了丁大年语气中的沉重,立刻问:“她还有几年?”

“几年?”丁大年苦笑一声,“原本应该还有两三年的,可这次遭遇了劫匪,在屋子里不吃不喝被关了两天,身体状况又恶化了许多,根据医生的说法,不超过1个月了。我们已经尽量隐瞒这件事情,没有告诉她本人,连她的外公也没有告诉---害怕老人家受不了,可是丁晋一直都非常敏感懂事,恐怕她也早就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不能撑很久了。”

“本来她的这个身体,是应该在家里静养休息的,可我和她母亲看她时间也不长了,便由得她去做喜欢的事情,这一个月来,她几乎天天都出去,一出去就是两个多小时。”

我心里“咯”一下:每天两个多小时,不就是过来观察我的行动的吗?

我竟一时不知如何安慰这位可怜的父亲了……

沉默-----我能隔着玻璃听到抢救室中仪器的声音。

“先生,请问您贵姓?”丁大年开口尝试打破僵局。

“我叫易平。”

“易平?!”丁大年的声音突然变了,“你就是那个向警方提供情报,救出晋晋的易平?”

我点点头,从眼角的余光,我注意到营养师的神色有些不善。

我的眼睛又盯向丁大年的脸:出奇大的反应,虽然尽力抿起了嘴掩饰心中的感情,嘴唇却在微微抖动,额头之上,两滴汗正顺着皮肤的纹路缓缓流下。

“对不起,我太失态了,太失态了。”丁大年从袋中拿出一块手帕,擦着额角上的汗,“只不过我听丈人说了不少关于您的事情,现在看见您非常惊奇罢了。而且,丁晋好像对您很感兴趣。”

“感兴趣?”

“对,这一个月来,她频繁地用我的名义指派一些人进行暗中调查,调查的对象就是您,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这事情的。”丁大年解释道,“所以当看见您的时候,我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请问,晋晋昏倒的时候,您和她在什么地方呢?”

“parker餐厅,也许她只是玩兴大发了吧。”我淡然回答。

也许是我那一成不变的淡淡语气让丁大年有些受不了,他又把手帕掏出来在额头上用力抹了两下。

“丁晋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希望她以后能够健康。”我默默转过身,准备离开医院。我并不是冷血的人,不过看着一个年轻美丽的生命即将在自己面前陨去,我实在于心不忍,觉得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易先生!”丁大年一把拉住我,将我的手臂攥得紧紧。

“怎么了?”我转过身,看到的是一张挂满泪痕的脸,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居然流出了眼泪。

“易先生,我知道您是神通广大的人,平时一定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不过,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只要您愿意,我什么都可以给您。”

“这……”

“我可以给你很多钱,我可以将我的产业交一部分给你,我可以……”丁大年的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了,“啊,我忘记了,易先生您不会在乎钱,那么,那么别墅呢?我送你一套别墅。”

我摇摇头,为丁晋感到惋惜,也为丁大年感到痛心。

“只要一个月,一个月里,请您尽量多陪陪晋晋行吗?看得出来,她对你很有感觉,也许,你能让她最后的一个月变得快乐。”丁大年最后哀求道。

“嗯-----好吧。”考虑了五分钟,我点点头。  第二卷 怪镜奇界 第十八章 梦中的镜(上)

(起8M点8M中8M文8M网更新时间:2007-1-6 19:40:00本章字数:2565)

“好吃吗?”我将盛蟹爪的盘子向丁晋面前递了递。

没错,我答应了丁大年的要求,在丁晋最后的时间里,陪伴她度过每个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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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晋的家庭背景有些与众不同,她爷爷早年只是一个普通工人,却在某个经济动荡时期抓住机会获得了不少的财富,得以在上海开了一家公司,公司在丁大年手中越来越茁壮,两辈人的财富积累使得这家公司足以列入上海市财富十强,同样的,丁晋的母亲一脉也是背景雄厚,于震是农业银行副行长,而母亲是“郎科基金会的主席”,结婚后,两人在上海郊区买了栋大宅,因为都是独生子女,而他们各自的父母也拥有自己的别墅,这样其乐融融的家庭,丁晋理应过得很幸福。然而,在丁晋10岁时,母亲由于意外去世了,全家人便更加疼爱这唯一的一个女儿,丁大年更是专门派人照顾丁晋的一切事务,就连上学放学都是有专车接送的。

但就是因为这样,被当作蜜糖一样养的丁晋其实没有什么朋友,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虽然对她都像明珠般宠爱,可老人毕竟很难了解小孩的心,难得的是,丁晋在溺爱如斯的环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小姐脾气,待人接物彬彬有礼、看待事情聪明老练。并且由于长辈频繁地带她出入各种社交场合,她又总能聪明地领悟到很多社会经验,所以在她18岁的时候,论心智发育水平,已经超过三十岁的女人了。

只有一个问题,她真的很孤独……

不是因为她架子高、交不到朋友,而是因为相比同龄女孩,丁晋实在是太聪明了。同龄人的想法和处世方式,在她看来都太过幼稚,而那些世故的中年人,却只是想着怎么能够从她身上得到一些东西-----包括她的美色、她的家庭财富,每当与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交谈,丁晋都会觉得非常恶心。

两年前,她莫名其妙身体变差,很多情况下都会莫名其妙地昏倒,父母请了无数的名医,甚至找了东南亚的降头师和香港的风水师,却都没有任何地的结果,丁晋的身体越来越差,只能依靠药物和补品勉强维持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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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第五天,我和丁晋选择了具有地中海群岛海岸风味的“地中海露天餐厅”,在月夜和婆娑疏影下享受晚餐。丁晋穿着与夜色相同的黑色长裙,在淡淡夜风之下轻轻地舞动,勾勒出她完美纤长的身材。

而我也穿了极其合身的一套衣服,因使用游梦仙枕而培养出来的完美气质,让我即使与她相比,也绝不逊色,如果有人在餐厅外往我们这里看,一定可以看到一幅美妙的俊男美女图。

丁晋是个纯而直接的女孩,对于身边的朋友,她不会拐弯抹角、也不会刻意去隐瞒什么,她向我谈到了家里的很多事情,母亲在世时的经历,父亲独立支撑起整个家,在外担负生意场上的斗争,在内又要兼任父亲和母亲两重身份,进而又谈到了自己接受的教育、上过的课、学到的东西中有趣的事情,还讲到了家中的古物。

据丁晋说,她的爷爷和父亲都是非常热衷于古物收集的人,他们收集古物,一方面是喜爱,喜爱古物本身的价值、喜爱古物背后的故事、喜爱古物使用者的经历、喜爱留在古物上一个个未经散去的古者之魂;另一方面就是尽自己的能力将中国的瑰宝留在祖国,不像嚷那些积淀了中国五千年历史的宝物流失到跟本异地、他乡。

所以在丁宅中,无论大厅还是走廊上,都可以看到最配搭环境的古物,连整栋房子都被装修成最能融贯古代物事的风格。由于从小的耳濡目染,连丁晋都对古代的东西产生了一点兴趣,她的卧室中就挂着几件丁大年从拍卖会上拍得得的好东西。

丁晋优雅地拿起高脚酒杯-----她不能饮酒,杯中的是普通的水,放到唇边轻抿了一口。

“我父亲有没有对你提起过,我究竟还有几天?”

我愣了,在死亡面前,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居然会这样坦然?

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难道你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丁晋张了张嘴,声音却轻得只有我屏息才能听见:“在乎能怎么样,不在乎又会怎么样。天上星辰的命运尚且不由自己控制,人类的命运又怎能把握在自己手中。那些自称能逆天改命的人,真的会成功吗?”

我也呆了:是啊,在乎能怎么样,不在乎又能怎么样,人的一生,终究只有一个结局。

“易平,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人?”丁晋果然没能忍住问这个问题,这已经是她第二次问起我的身份背景了。

“我只是一个平常人。”我说,“这几天你也应该发现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你还是不要把心思放在试图了解我上面,你会失望的。”我很快补充道。

丁晋轻轻点了下头,不知怎么地,我感觉这个动作透着苦涩---无奈的苦涩。

“对了,易平,你会经常做梦吗?”丁晋的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仿佛是在翘首我的回答。

“梦-----当然,我也做梦,梦对我来说,有不一般的意义。”我如实回答,只不过恐怕丁晋并没有办法听懂我的回答。

“你能知道梦的意义吗?”

“我……”我登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两年来,我一直做着同样的一个梦,不过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因为这个梦很无稽,也很空洞,所以我并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就算我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的,说不定还会认为我精神有问题。”

“是什么梦?”

“很难描述,但有很简单,不过你一定不会接受的,同一个梦,做了整整两年………”

丁晋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轻,又过了一会儿,居然没有声音了……

“你没事吧。”我连忙从座位上跳起来,走到丁晋身前。

均匀的呼吸,脸稍稍有些泛红,原来她睡着了。

“原来她睡着了。”我将手抚过她的额头,小心地捏起两根头发,女孩的头发干枯、缺乏光泽,长年的病体拖累带来得恶果在她身体各处显现出来,也没有放过原本乌黑柔顺的头发。

可她却睡得很甜……

“也许在睡梦中,她才可以真正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吧。”我这么想着。

突然,我又想到:“同样的梦做了两年,这究竟是个怎么样的梦?  第二卷 怪镜奇界 第十九章 梦中的镜(下)

(起1N点1N中1N文1N网更新时间:2007-1-7 0:50:00本章字数:1960)

在我原先的想法中,窥探别人的梦就好像窥视他人的隐私,是不尊重他人的表现。所以平时借游梦仙枕的力量做断梦的练习时,我都只是选择那些现在不认识、以后也极少可能认识的人作为对象。

可此时,我的心竟然有些蠢蠢欲动,想看看这个在丁晋口中“最美”的梦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了。

我掏出了游梦仙枕,这个小玉饰一样的东西平时被我放在最贴身的口袋中。

丁晋在竹椅上甜甜的睡着,我就在她身边的一张石凳上,为她挡住偶尔会吹来的夜风……

随着淡淡的一层青光,我的身体虽然直挺挺地坐着,可思想却已经进入了丁晋的梦境-----一个奇异的梦境。

我站在一个巨大的铜像之下,和丁晋一样,我就站在她身旁不远处,只是她看不见我罢了,铜像厚黄色,表面似乎有一层重重的积垢,但细看又好像不是。

铜像上装饰了各种各样的花纹,是刻上去的,古朴而又稳重,长达半米厚的边沿上也有各种凸起的装饰,不过因为实在太高太大,我能够看见的只有一小部分而已,所以并不能看清雕刻的花纹是些什么,但也不外乎龙、凤、异兽之类的。

我绕了铜像一圈,仔仔细细地看着,才发觉,原来这不是什么铜像,而是一面镜子-----一面铜镜。

硕大的铜镜,直径将近五米,丁晋的身体和铜像比起来是那么渺小,颤巍巍的弱小身体站在铜镜前,却一动不动,不知是她在专注地盯着铜像,还是身体被定了无法动。

“多了一颗,又多了一颗,就快要满了。”我听到丁晋从口中小声嘟咛出零星的几句话。

我顺着她的视线向上望去,赫然看见一颗钻石样的东西闪闪发光,鹅蛋般大小的卡祖玛宝石镶嵌在铜镜表面,我再向铜镜其它各处看去,竟然也镶嵌着一颗颗五彩斑斓的宝石,同样也是鹅蛋般大小,不过每颗宝石的大小都各不相同。

不知怎么地,即使这面硕大硕大的铜镜看上去那么庄重,甚至有无数的珍宝严饰之,可我仍旧感觉它是不祥的。

郦于其说过,在梦中的感觉是很重要的。而持有游梦仙枕的人,在梦中的感觉通常也是很准确的,如果你觉得这个梦是吉兆、那么它一定就是吉兆;而如果你认为这个梦是凶兆,那么它一定是凶兆。

果然,我盯着丁晋的脸看了不多久,虽然她仍旧是站着一动不动,但她的脸色却变得更加难看、更加苍白,似乎又有一丝生命力从其中流失了。

我叹了口气,从梦中醒来。

看看丁晋的脸,依旧那么安恬,丝毫不知道在睡梦中不明来由的东西正在侵蚀着她的身体。

又过了大约十五分钟,她醒了,轻轻喘了口气,正好和我的眼睛对视了一下,小脸映上了一抹潮红。

“我睡着了?”

“嗯,睡了半个多小时。”

“身体不好,所以随时随地都可能睡着。”她轻轻地说。

“快九点了,我已经打电话让你的司机过来了。”我用手将她扶了起来,在我碰到她身体的时候,女孩似乎颤了一下。

“怎么了?”我关心地问。

“不,没事。只是不小心轻轻扭到了腰,没事了。”她的脸随即恢复了常色。

我看着心灵纯洁如镜的女孩,心中没来由地感到悲伤。

突然,我起了意,我要帮助她,我不是懂得断梦吗?我刚才不是进入了她的梦境吗?这个奇怪的梦,一定与丁晋的病有关,如果把梦中包含的秘密解开,说不定就能看出丁晋生的是什么病,也许就能够延长她的生命,甚至可以将她治愈。

“对!上天赐予我知梦、断梦的能力,赐予我游梦仙枕是为了帮助别人的,而且,跟着郦于其学了这些时间,我没有理由连一个女孩的梦境都无法看穿。我一定可以做到的!”我暗自下定决心!

“你怎么了?”丁晋问。

“不,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要做一件事情罢了。”

“什么事?”

“你相信我吗?”我问她。

“我-----我相信你,但是所有人都说你是那么深不可测、不易捉摸,所以-----我也不敢确定究竟是不是相信你,而且……”

“对不起,因为我们家的情况,所以从小我就学会了要防着别人,否则……”

“我知道,也理解你的顾虑,但事实上,你父亲让你单独和我吃饭,其实已经是对我的信任了,你有观察了我这么久,所以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可靠的人。”我慨然说。

“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人,易平?”她已经第三次问出这个问题了……

我也依旧没有回答,丁晋期盼地看着我,突然,我说:

“丁晋,我想帮你。”

“啊?”

“明天我不去上班,如果可能的话,让我来你家里一次行吗?”我说。

“行啊,明天我让司机来接你。”丁晋显得有些开心……

地中海餐厅外,一辆银色的劳斯莱斯已经开到,丁晋的私人营养师及管家从车上走了下来……  第二卷 怪镜奇界 第二十章 梦眼与命盘

(起6J点6J中6J文6J网更新时间:2007-1-7 1:00:00本章字数:4411)

回到家后,结合梦中的情景,配合一个多月来解梦的练习,我尝试着看出隐藏在丁晋那个梦背后的东西……

可镜子究竟意味着什么?

传统意义上来说,梦见自己照镜子说明在反省自身,能够看出自己身上的缺陷,镜子本就有醒人醒己的意思,在镜中能够看到很多现实中你无法看到的缺点。

而关于镜子的梦,前人也有很多说法。

比如说如果不同的人梦见自己照镜子会有不同的含义,如果事业有成的男人梦见自己照镜子,说明会遇见说谎的朋友,已婚女子梦见自己在镜子中的样子,则会更加疼爱丈夫;男人梦见自己在镜子中的影子,会身体健康、寿比南山;少女梦见自己在镜子中的影子,则会得到如意郎君。

可如果病人梦见得到镜子,却并不是好事,那意味着病情将会恶化;如果手中的镜子摔到地上摔碎了,结果就更加可怕,那预示着大难临头。

可我仍旧想不通丁晋梦中的镜子是怎么回事。要说是梦见自己照镜子吧,可梦中的那面镜子是铜镜,又大得出奇,更好像有些年代,根本很难在镜子中看到自己的样子;要说是得到镜子吧,这面镜子如此之大,普通人伸开两臂都不可能及到镜子边沿,怎么能说“得到”镜子呢;至于摔碎镜子,便更不可能了。

古怪的镜子,古怪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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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梦,本就离奇。

根据梦到的东西来分,梦可以分为很多类:人物梦、器物梦、动物梦、植物梦、鬼神梦、身体梦、异能梦、超实梦,等等很多。

但按照被人理解的阶段看,却可以非常精炼地分为三大类:元梦、超梦、实梦。

梦的形成过程,虚实乾坤相交,就与大地万物的形成过程如出一辙。天地本混沌一片,然后才渐渐由虚化实,就如同梦的形成一般,先有元梦,再有超梦,而后才有实梦。

然而,对于普通人来说,却是实梦最能够理解,超梦会让他们摸不着头脑,而元梦最容易产生判断失误。

这其实不难理解,因为梦的形成就如世界万物一般,就像一个电脑,设计者从最基础的电路开始设计,最后才有我们见到的操作系统界面,然而,很多人懂的却只是操作系统的界面……

梦的文化,与乾坤同岁,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所清……

不过,对于一个驭梦人来说,断梦的关键只有一个-----梦眼。

梦眼是一个梦的核心,它是唯一的,在一个人的梦中,可能会出现很多人、很多事物、很多场景,每个场景甚至会飞速转换,让人摸不着头脑。然而,一个梦,只可能有一个梦眼。

每个梦的梦眼都不相同,可能一个梦中、梦眼是相貌英俊、行走在大街上的一位男子;而另一个梦中,梦验也许就变成了你衣服中的一粒纽扣;在其他的梦中,甚至埃菲尔铁塔和比萨斜塔都可能成为梦眼。

寻找梦眼是断梦的精髓所在,梦中的出现发生的事物纷繁芜杂,可除了梦眼之外,其它所有的东西都是无关的,如果梦眼是人,那么只需要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人所做的事、说的话上就可以了;如果梦眼是物,那就只需要了解物的属性。只有看透了梦眼,才能掌握梦的全局,才能通过“眼”去寻找梦中其它的分枝细节,没有找到梦眼,看到的、便始终都只可能是梦的局部……

就拿刚才提到的镜子来说,一个梦中,可能同时看到自己的实像和虚像,也可能在看到自己的样子后再将镜子摔碎,甚至可能同时梦到很多面镜子,究竟其中什么预示的信息是最重要的,什么是最有意义的,并不容易知道。可如果能够找对梦眼,就能够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然后对症下药、进行判断。

寻找梦眼,是一件非常繁复的工作,需要经验和灵气的结合,即使是驭梦人,要想在没有外力帮助的情况下找到梦眼也并不容易。古往今来的驭梦人,也没有一个敢说自己能够百分之一百找对。

我刚刚接触解梦一个多月,连梦中之物暗示的一些东西都要在郦于其的提醒下才能弄懂,更遑论寻找梦眼了。

真正万无一失能够发现梦之梦眼的方法,便是借助“驭梦奇录”。

郦于其曾经告诉过我,有了驭梦奇录的帮助,便能够非常清楚地寻到一个梦的梦眼,接着通过梦眼判断整个梦的意义。

因此驭梦奇录才这么重要,当年郦于其宁可死了都不愿让驭梦奇录落到妖人手中。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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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现在并没有能力使用‘驭梦奇录’,即使给了你也是无用的。”郦于其断然拒绝我的请求。

“驭梦奇录是非常奇妙的东西,按照我的观察,你还没有到能够看懂驭梦奇录的阶段。”

“那怎样才算到了能看懂驭梦奇录的阶段呢?”我不甘心地问。

“要等到你做了那个梦…”郦于其突然转头望着窗外,似乎很陶醉地回忆这“那个梦”。

“那个梦?”

“对,你做了那个梦以后,你就会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了。”

由于我始终没做到“那个梦”,因此我始终没有机会得看驭梦奇录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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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只能继续以自己微薄的知识,尝试看穿丁晋的这个梦。

单调的一面铜镜,却搅乱了我的思维,使我不知如何看穿藏在梦后的东西……

究竟应该怎么看?

我发觉我的知识不怎么够用……

突然,我觉得不应该从铜镜的角度来看待这个梦,世上本就不会有如此大的铜镜,如此大的物事出现在梦中,也绝不仅仅象征朋友或是事业,而是-----生命。

在清人笔记小说《秋灯丛话》里,有一则有关清初大儒朱竹坨(明史的编修)的故事说,故事里说到,朱竹坨很喜欢吃鸭肉,年轻时候曾梦见自己行经郊外时,看到一个大水池,池中蓄养了好几千只鸭子,在一旁看守的童子对他说:“这是先生您一生的食料。”后来朱竹坨81岁时,因生小病而卧床休息,又梦见回到年轻时代梦过的那个大水池边,结果发现水池里只剩下两只鸭子。他醒来后,觉得不祥,告诫大家家人不可再烹杀鸭子;想不到女儿刚好回来探病,知道父亲喜欢吃鸭肉的她,在家里宰了两只,特地带来孝敬父亲。朱竹坨看到这两只煮熟的鸭子,叹道:“我的食录就到这里结束了吗?”当天晚上,他就死了。

当时我把这个故事告诉郦于其,问他是怎么回事,郦于其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命该如此。

当时我完全捉摸不透老头儿所说的“命当如此”的意思,直到几天之后,我在郦老头心情极好的时候问他究竟是说什么,老头才肯告诉我,他说的“命当如此”指的乃是命盘。

每个人都有一个命盘,就像希腊神话中有命运三女神,一个负责纺织出生命之线、一个负责维持生命之线、最后一个手里有一把剪子负责剪断生命之线,中国古代神话中也有关于命盘的记载,不过命盘通常情况下不被凡人所知,所以只有真正得到算理卦象之法的人才能推演出自己的命盘,否则的话,只能在非常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才能得知自己的命盘,朱竹坨的故事正是他在无意之中打开了窍,因此得以知道自己的命盘。

我听了郦于其说的之后,还连连称赞物化的奇妙。

可是今次……

难道在梦中看到的铜镜便是丁晋的命盘?

可要是这样的话,这个命盘究竟应该怎么看呢?丁晋的生命究竟是长、还是短呢?铜镜上有什么东西能够昭示丁晋生命的长短呢?还有,为什么朱竹坨所做的命盘之梦只有两次,丁晋却在两年内每天都做同样的梦,盯着同一面镜子,这究竟是为什么。

我努力思考,无奈想破了头都无法知道这些问题究竟应该怎么回答。

幸好这时郦于其走过来,他告诉我由于情况比较特殊,关系到人的生命,被他看到了不能不管,所以虽然他不可能将“驭梦奇录”现在就传授给我,但他可以帮我进到丁晋梦里,去断一下这个梦。

“我可以陪着你去看一下,说不定能够帮那个女人,也许更能成就一段姻缘。”

“真的?你真的肯帮我。”

“当然,我既然说了,当然会实诺,并且我会全力施为,这是驭梦人必须遵从的。”老头儿说,“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在我帮助了她之后,你要尽心尽力地学习驭梦,争取早日继承驭梦奇录,毕竟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时间不多了?那是什么意思?”我一愣。

“没什么,你记住答应过我会努力学习便可以了。”

“没问题。”

我一听顿时忧愁全消,因为我知道郦于其的能力,他来了我家这么多时间,只要愿意回答我的问题,给出的答案无一不是正确和精确的,

不过郦于其入他人的梦稍稍复杂一些,毕竟郦于其无法使用游梦仙枕,他也不愿意用我作为载体通过游梦仙枕进到丁晋的梦中去,所以他要想进入别人的梦境,必须进入到对方100尺之内,也就是33米的范围内,也就是说,必须要有一个时间,他去一次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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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作品相关部分调至此处,方便阅读的说。

关于实梦、超梦和元梦

实梦最为常见,是最容易被人理解、但也最容易被人误解的梦。在这类梦中,以自己平时交往或是接触过的人物为中心。比如你在梦中见到自己的好朋友、上司或是家人。很多人会将人物梦中的事情直接嫁接到现实生活中去,或者将梦中人的性格和现实生活中的情况联系起来,比如说梦见被好朋友在经济上欺骗便认为现实生活中的朋友不可靠,梦中见到朋友脾气暴躁便在现时生活中遇见他时选择退避三舍。然而,很多时候那些推理是不正确的。就是因为自己对梦中人物有了主观印象,才会导致推理的错误,因为这个原因,对于普通人来说,人物梦是最难以正确理解的梦。

超梦的涵盖范围更广,离现实更远,在这类梦中,可能见到死去的祖母、遇到两千年前的三国人物,梦见自己能够飞,能够隐身,可以比平时跳得更高、跑得更快,看见比普通大上10被倍的老虎,这些思想来源于生活,却又不同于生活。

元梦则更加摸不着边际,你可能梦见金光一片的世界,梦见空无一人的原野与白云渺渺的天空的快速转换,梦见自己被压缩在一个狭窄阴浊的空间中无法呼吸,犹如混沌初开的天地般。

梦的形成过程,虚实乾坤相交,就与大地万物的形成过程如出一辙。天地本混沌一片,然后才渐渐由虚化实,就如同梦的形成一般,先有元梦,再有超梦,而后才有实梦。

然而,对于普通人来说,却是实梦最能够理解,超梦会让他们摸不着头脑,而元梦最容易产生判断失误。

这其实不难理解,因为梦的形成就如世界万物一般,随便举一例子便能见其神形同,就像一个电脑,设计者从最基础的电路开始设计,最后才有我们见到的操作系统界面,然而,很多人懂的却只是操作系统的界面……

让我们所知道的,通常都是事物的最末端。

梦的文化,与乾坤同岁,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所清……  第二卷 怪镜奇界 第二十一章 道家嫡传(上)

(起4J点4J中4J文4J网更新时间:2007-1-7 9:40:00本章字数:3231)

照我看来,为丁晋入梦看病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容不得半点拖拉,可郦于其却好像没这回事一样,自从我那天我答应了丁晋第二天去他家里之后,郦于其每天都只在家中看电视,害得我只能一天天把去她家的时间向后移,而且平时公司也不敢去,生怕哪天郦于其兴起了想去为丁晋解梦,只能也陪在家里。

第五天,阴天,天空上一直覆着厚厚的云,让人感觉无比慵懒,郦于其吃完早饭,又看了会儿电视,已经差不多十点了,当我以为今天的行程又将泡汤的时候,老头突然说:“小子,我们走。”

我欣喜若狂,连忙打电话告诉丁晋,不多时间,银色的劳斯莱斯便停在了我们面前,上来迎我们的是丁晋的私人营养师,他告诉我,他的名字叫傅汤山。

我感觉这个叫傅汤山的医生对我的感觉似乎不怎么好,至少不像丁家的其他人那样看我,可我说不出这个感觉来自何处,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个感觉。

郦于其先我一步欲进入劳斯莱斯,被傅汤山伸手拦住了:

“小姐只说了要我来接易先生一个人,并没有说随便什么人都能上车一起去。”

郦于其却好像没听见一样,东张西望打量着车子,又伸脚一跨,半个人已经在车子里面了,傅汤山阻挡的手似乎一点力道都没有,轻易地就被郦于其的身子推开了,为了不让傅汤山尴尬,我连忙解释说郦于其才是真正能够治好丁晋的医生。

郦于其大摇大摆往车子里一坐,对傅汤山叫声:“帮我们关门。”派头足得好比当年的皇帝老儿。

傅汤山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不过究竟还是忍住了没有发作,他恨恨地替我们关上了车门,去往丁家别墅的路上,他一句话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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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家的其他人倒都是非常热情,丁大年早早地便在大门外等着我们了,他听丁晋说我想了办法,也许能够治疗丁晋的怪病,于是亲自开着车陪我们在花园中逛了很大一圈,还热情地介绍花园中的各种植物和景观,眼看就快到下午一点了。

郦于其顶了顶我的大腿。

我立刻会意,随即向丁大年要求立刻就去见丁晋,进行病情的诊断。

丁大年二话不说,亲自又开车将我们送了回去。

在丁大年开车返回别墅的时候,郦于其悄悄地对我解释:在一天的每个时刻,人的活动和状态都是有规律的。例如,在凌晨一点的时候,人体处于轻微睡眠状态,很容易醒来,这时非常容易感到疾病的存在;凌晨二点时则是大部分器官停止工作,而肝脏开始紧张排毒的时刻;凌晨三点,血液、心跳、脉搏均处于一天中最弱的状态;而下午二点的时候,则是精力消退的时刻,是人在24小时内的低潮时期、反应迟钝。虽然有很多科学家认为,梦多发生在凌晨四点、五点的时候,但事实上,真正有价值地梦却是发生在凌晨一点的时候,因为那是人体对于外界的感应最为敏锐,如果有梦兆,多数会在那时体现。

也就是说,一天中梦最有价值的时刻,是子时。子时是一个容易做梦、却又容易将梦忘记的时刻,所以很多人做了梦都没能记住,醒来后却以为自己并没有做梦。

而与凌晨一点相对应的下午一点,也就是未时,则成了一天24小时中,最容易还原梦相的时刻。因为那个时刻人刚刚渡过了一天的高潮,精神和肉体上均陷入低谷,与凌晨一点的精神状态最为符合。然而,凌晨一点却又是阳气很盛的时间,驭梦人进入梦之对象的意图不会受到阻挠,所以在没有宝物帮助的情况下,驭梦人通常都会选择下午一点进入对象的思想。

至于为什么要选择今天,郦于其指指窗外,虽然是下午一点,天地间阳气最盛,但环境状态却极像深夜-----厚厚覆盖的云层,让阳光一丝不透,因此容易让入梦对象睡着、并回到前晚做梦时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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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像丁晋所说的那样,厅中各处都挂满了古字和古画,有空间的地方也搁放着看上去很有些年代的东西,虽然我不懂古物,并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实际价值,不过我非常清楚的是,能够在这个家里放出来,一定价值不菲。

郦于其却摇摇头:“好浓的气啊!”

凡是年代久远的古物,上面都有故事,也就是说,这些古物上都有气,或正或邪,或善或恶,有强有弱,不过很少有人能感觉得到……

“丁爷,刚才小姐硬是要下来陪客人在花园里转转,被我阻止了,现在她喝完牛奶,,也许是觉得累了,所以睡着了。”说话的是年轻的管家李文强。

丁晋曾经对我说过,家中有一位非常称职的管家,叫李文强,他的父亲李文安三十年前便是丁家的管家了,现在子承父业,李文强只不过二十五岁便将整个大宅的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

“嗯,让小姐再睡会儿吧,我与易先生再聊聊。”丁大年说。

“那……”年轻的管家突然面有难色地看看客厅内,“奎大师来了。”

我抬眼看去,沙发上果然做着一个中年人。

“呃?”丁大年的脸色登时有些尴尬,

我理解丁大年的窘境,于是走上前大方地说:“丁先生,无妨,你就给我介绍下那位大师吧,反正我过来为丁晋看病只是兴之所至,论到医道,其实我是一窍不通的。”

我这样说,实是给丁大年、给沙发上那位奎大师留足了面子。

丁大年这才送了口气,于是介绍道:“这位是奎大师,全真教薛真人的嫡传弟子,我曾经想请他为晋晋看看,可是他之前一直没有时间,没想到今天却来了。”

“这位是易先生,我的好朋友,因为关心晋晋所以特意过来看看。”他又对奎大师介绍道。

我打量着眼前的奎大师,但见他温文尔雅、仪态不凡,虽已四十多岁的年纪,却依旧眼光炯炯,毫无疑问,的确是一位道家高人。

我无不失望地看了看郦于其,就在不久前,当我问及他是不是还保留着法术时,他告诉我:他的法术只有在刚刚附身到新身体上的一个月内才有用处,是用来保护自己的,而时间一长,由于被束缚在躯壳内太久,因此各种法力也就渐渐失去了。

如果他还有法力的话,那么今时今日,无论是在何处都会被视为前辈高人,一定也比面前的这个全真正宗嫡传的奎大师强上不止一层。

这个时代物欲横流,能够静下心来修炼的人实在不多,虽然不知奎大师真正的能力如何,我对他还是非常尊敬。

于是我踏前一步,超过丁大年,向沙发上坐着的奎真人一拱手:“奎真人,能够在这里见到你,实在是三生有幸。”

奎真人听罢一声干笑:“我跟随家师修炼时日已久,许久未接触人世,没想到一出来便遇到个同道中人,而且居然年纪如此之轻,却不知究竟学了些什么。”

奎真人的这些话看似自言自语,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在讥讽于我。

我连忙踏上几步,又一拱手:“奎真人,你搞错了,我并不是什么修道之人,只是作为丁先生的朋友来看看他女儿的病情,希望能够尽些绵薄之力。”

奎真人却似不信:“易先生,看起来你还不到三十岁,怎么却失去了年轻人的魄力,连修过道都怯于承认了呢?如果你真的如道家上乘,无为无求无欲,那么请问,你究竟入的哪个门、修的哪个道?”

面对奎真人咄咄逼人的架势,我无奈地转回身,冲着丁大年、也冲着郦于其摊摊手。

我原意是不想与奎真人再行口头之争,但奎真人似乎已经与我较上了劲:“姓易的年轻人,我修炼超过二十载,风水堪与算命看相无所不能,更能除邪淫、驱鬼神,可你又会些什么,不如说出来,让做长辈的考究考究。”

奎真人的一席话说得不客气之极,却又滔滔不绝,丝毫不将丁大年放在眼里,我心中顿时烦闷不已,同时又觉这个奎真人不但心胸狭窄,而且倚老卖老,甚至有一些阴险,根本不像一个真正专心道术的人那样心境纯洁。

我顿时大忿,但当着丁大年的面却又不好发作,转眼看看丁大年,竟也是一副无法忍受却又硬相忍耐的样子。

突然我想到一个方法,于是便笑着对奎真人说:“真人,既然你这么神通广大,那么我想请问,你对于断梦之术所学如何?”  第二卷 怪镜奇界 第二十二章 道家嫡传(下)

(起3R点3R中3R文3R网更新时间:2007-1-7 16:48:00本章字数:2360)

“断梦?”奎真人被我问得一顿,但立刻便神色如常,“断梦,那自然也是我所擅长的方面,我的师傅薛真人便能以梦看人、看物、看天命,他的能为,我也学了十之八九。”

奎真人这么一说,我偷眼看看郦于其,发觉他正将头别向右边偷偷地笑,我便知道自己的想法有门,于是我当即顺着奎真人的话头说:“我想丁先生一定很想为自己算一算运程,我们何不从他做过的梦来看看他未来的运程。”

我望向丁大年,对他说:“丁先生,请问你最近是否做过记忆颇深的梦。”

“有。”丁大年回答道,仍不解地看着我。

奎真人傲然道:“如果丁先生真有如此需要,奎某当愿效劳。”

“好!那请丁先生将自己的那个梦叙述出来。”我慨然道,这时热气腾腾的雾峰茶已然送了上来。

“好!”丁大年皱了皱眉,开始叙述自己的梦境,那是他在一个星期前做的梦,当时于梦中惊醒,是为惊梦,因此记忆犹新。

梦其实很短,只是丁大年梦见自己睡在土中,全身像尺蠼一般,空间虽然狭窄,他却呆得很安乐,任何事情都无需思考,直到有一天,突然外面似乎打了一个雷,雷声将丁大年惊醒,丁大年想要脱出这个狭窄空间,却又甘于沉寂。

“雷只是将我打醒,我浑身上下依旧有暖样样的感觉,并无任何不适,只是无法动弹罢了。”丁大年解释道。

“这个梦听起来很怪,希望奎大师休要将梦境告知他人。”丁大年是上层社会的知名人士,对于自己的名声显然颇为忌惮。

丁大年说完,便盯着奎大师,看得出来,他并没有想过我会解出这个梦,反倒是想借这个梦,来看看奎大师究竟有几分斤两。

我看在眼中,便也不与奎大师相争,让他先行解释。

奎大师也不客气,清了清嗓子边说:“以本道看来,此梦的主旨乃是在于土,土即地,八卦中,乾为天,坤为地。又有说坤为母,为本,就是说土为万物的本原。”

奎真人扬头看了我一眼,又说:“丁先生,此梦吉祥,您回本归元,成于生生之地,虽惊雷亦不能扰,因此是征兆了您的事业将能蒸蒸日上。”

我看到丁大年的脸色有些如沐春风的感觉,显然被奎真人说得飘飘然了。

奎真人一见丁大年的脸色,哈哈大笑,对我说:“年轻人,丁先生是能明辨是非之人,我劝你不要在此浑水摸鱼,快快离开吧。”

“果然是人人都愿意听好话。”我想,不过这次要让丁大年失望了,因为这个奎真人不懂却不知谦,不明尚不知学,如果让他去诊断丁晋的病情,说不定会弄巧成拙。

于是我便老实不客气地将手中的青瓷茶杯在奎真人面前重重一放,冷笑一声:“奎先生,虽然我并非修道,所学也多驳杂,但就刚才的梦之一说来看,你不如我。”

“什么?你说本道不如你?那你倒解这个梦来看看。”奎真人被我一句话便激得青筋暴起,放言质问道。

“此梦非吉非凶,而是上天对丁先生的提醒,俗话说,尺蠼之屈,以求信也,就是说尺蠼困于土中,是为了下一步的伸张,然而等到惊雷之时丁先生却未伸张,说明意在逃避,上天让你做这个梦,是为了提醒你不要逃避……”

“上天提醒,那也就是凶咯?年纪轻轻不要胡说,丁先生于梦中舒适惬恬,无任何忧郁焦躁之感,又怎可说是凶谴之兆?”我还未将话说完,奎真人便搅局道。

我立刻反唇相讥:“奎真人,那你可知唐开国皇李渊所做之梦?李渊梦中跌至床下,为蛆啃噬,这又是何意?”

“为蛆啃噬,痛苦万分,自是凶兆。”奎真人毫不迟疑地说。

“那奎真人便错了,落于床下,意即‘陛下’,为蛆啃噬,即化意为众人将依附于你,此梦不仅不是凶兆,而且还是上吉之兆。”我哈哈一笑,“做梦的次年,李渊便成为皇帝,所以,梦的预兆,是不能从梦的喜悲上看出来的。”

奎真人“啊啊”地张着口,很想反驳却又不知如何反驳的样子。

“丁先生做这个梦的时候是何时?”我问道。

“是*月*日,也就是一个星期前。”

“如果我猜得没错,若干年前的这天,你做过一件对不起家人的事情,这件事情影响极大,但你又很想忘记它,所以你才会做这个梦。”我望向丁大年,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

丁大年却以被我的说法惊诧了心神,呆呆地张口结舌。

奎真人接连两声呼唤丁大年,都没有得到回答。

奎真人一急,腾地从沙发上站起,甩甩袖子径直离开了。

奎真人悻悻地离开后,丁大年这才醒来,他望望门外,伤神地对我说:“易先生刚才的话唤回我的记忆了,的确,8年前的今天,我有一件事情实在是对不起我的家人,我一直试图将这件往事掩埋在心中,没想到终究还是藏不了,的确,8年来,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做一遍这样的梦,却一直不知梦的意思,所以才将这个梦拿出来请教奎真人,没想到奎真人解不了,反倒是易先生您说清了,原来这个梦是这样的意义。唉,易先生真是神通广大,连我这么细节的事情都能够查到。”

“唉,易先生,如果不把奎真人逼走就好了,也许他的道术对晋晋会有点用处,也许会有点用。”

他捶着自己的大腿说着。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丁大年心中一定以为我是用其它方法早就探知了他内心的秘密,所以才能如此流畅地解出梦,至于所谓的解梦术,他可能从来不信世上有这样一门本领,也更不相信我会解梦。

而对于奎真人,丁大年可能不是很看得惯,却也应该还算相信,我这样逼走了奎真人,丁大年心中一定仍有几分不悦。

但在我看来,奎真人也实在是一个夸夸其谈的修真之人,他可能学过几年全真本领,但他绝对不是合格之人,如果让他诊治丁晋的病,说不定还会漫天要价、耗费人力。

所以我对他一点也不希罕。

何况我身边有郦于其在,能够保证解决丁晋的痼疾……  第二卷 怪镜奇界 第二十三章 猰貐毕方镜(上)

(起2M点2M中2M文2M网更新时间:2007-1-7 19:19:00本章字数:1697)

“放心。”我看了看郦于其,又对丁大年说,“我有信心能够治好丁晋的梦,无论用什么方法。”

“哦?”丁大年听我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证,似又重新恢复了几分希望。

“小姐还没有醒对吗?”郦于其问李文强。

“没错,需要我去叫醒小姐,让她准备接受诊断吗?”

“不用。”郦于其转回身对我说,“她睡着了正好,你现在问他们要一间房间,尽量离女孩子的房间近一些,我们趁着她睡觉的时候,入到她梦里去。”

“先不要叫醒丁晋。”我连忙对丁大年说,“有没有离丁晋卧室比较近的空房间,我想独自呆一会儿,做一些病况诊断前的准备工作。”

“有,紧挨着小姐的房间有一间空房,李文强会带你上去。”丁大年回答。

“那易先生的舅舅是不是需要为他安排一个休息的地方?”李文强看看郦于其。

“不用了,我舅舅会帮我做一些准备工作。对了,在我准备的时候,千万不要让人进到我们的房间,也不要去打扰到你们小姐的休息。”

“我会吩咐人注意的,那我女儿的病就麻烦您看看了。”

丁家果然不是一般,小小一间客房便已经超过五星级宾馆的客房,郦于其和我挑了两张舒适的椅子在上面坐下。

郦于其让我将手放在他的肩上,这是他的一项特殊本领,就是能够在自己入梦的同时,将与他有身体接触的人同时带进别人的梦中。相比起来,我就逊色多了,离开了游梦仙枕便无法观察他人的梦境,更不要说带着其他人进到梦中了。

丁晋果然在梦中,我和郦于其站在她身侧,她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们的面前仍旧是那个巨大的---巨大的铜镜。

和上次一样,巨大的铜镜通体流曳着庄严肃穆。

“怎么样?这个是不是就是命盘?”

郦于其摇摇头没有回答,他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铜镜的花纹上,凝视不动,甚至还伸出手在镜面摸着。

他边摸边点点头,脸上逐渐露出笑容,我却不知所以然,只能将精神集中在铜镜表面的宝石上,一颗颗数着铜镜表面的宝石,我居然发现比前次我进到她的梦中,多了些东西。

是多了一颗宝石。

铜镜原本就很大,在与水平方向呈45度的上方,有一颗翠绿色的垤花宝石,就是我上次注意到的鹅蛋般大小的一颗,在它的上方有另外一颗翡翠石,比之它稍小,但却是血红色的,然而,我非常确定的是,上次我进到丁晋梦中的时候根本就没看见过这块翡翠石,它是后来多出来的。

“这……”我搭了郦于其的衣服,想告诉他这个发现。

“你应该学会分辨什么是命盘。”郦于其突然在这时开口了,“命盘是上天给人定下的,通常不会被人觉察,因此即使是出现在人的梦中也是极其偶然之事,在梦中经常出现的物事不可能是命盘,像这个女孩这样面对铜镜泰然自若的样子,一定是做这个梦很久了,从这点就足够推断铜镜不是命盘。”

说到这里,郦于其仔细端详着铜镜,我发觉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到宝石上了,不多久,郦于其用力一抠,居然从铜镜表面抠下一颗巨大的紫色猫眼石,在手中用力一捏,紫色猫眼石轻易碎成了粉末,郦于其一松手,粉末掉落在漆黑的地上,片刻便没了踪影。

“好,我们出去吧。”郦于其在我眼前挥挥手,瞬间,我便回到了房中。

我忙问郦于其究竟是怎么回事。

郦于其告诉我,我先前的猜测果然没错,女孩的这个梦是预测凶邪之梦,这面硕大的铜镜便是凶邪,庆幸的凶邪初萌,解救依旧容易,如果再晚两个月,本主愈加强大,那么便无法可救了。

他刚才揣摩镜面,其实是为了确定铜镜真正的来历,仔细研究铜镜表面的宝石是为了研究出哪一颗是梦的关键,也就是梦眼,这对我来说还太过高深,并不容易理解。

但他刚刚掐碎那颗宝石,实是已将梦眼掐破,梦眼既破,便无法再对丁晋有所威胁,丁晋的病必然很快恢复。

“不过如果要保证不再复发,还必须断根?”郦于其又对我说。

“断根?”我表示不解。

“没错,刚才我只是在梦中将梦眼掐断,如此便能使现实中的邪物暂时没有作用,可若要真正断根,还需在现实中将邪物除去。”郦于其肯定地回答。  第二卷 怪镜奇界 第二十四章 猰貐毕方镜(下)

(起4G点4G中4G文4G网更新时间:2007-1-7 19:23:00本章字数:3104)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去丁晋的房里看看。”

“嗯,甚好,我已经大致确定了罪魁祸首是什么,稍加确认便可。”

我打开门,李文强一直守在我们门口,直接带我们到了丁晋的卧室。

我看到了丁晋房中的布置,简约的风格、明净的装饰,如果不是房中还有一个带镜子的梳妆台,台上放着一些品牌化妆品和香水的话,的确不很让人相信这是女孩子的房间。

丁晋在床上休息睡觉,他背对着门,整个身体一起一伏,均匀地呼吸着。

房间中的摆饰并不异常,唯独是在门边挂着一面镜子-----铜镜,虽然极好的保养让人很难看出上面的岁月风霜,但铜镜就是铜镜,现代的镜子是无法与其媲美的。

抛开其它不说,这面镜子的外形就非常有特色,它直径十多厘米,厚度只有一厘米的样子,中心有兽形纽,爪子尖利,后背弓起,外区为八只飞鸟飞于松树之外,像鸟却不是鸟,整个镜面光润明亮、色泽柔和自然,纹饰全为浮雕式,古朴典雅,图案自然逼真。

一看就知道不是现代的东西,不是真正的古物,便是仿古代的制品。

“这是什么?”我随口问了一句。

可我转过头来看郦于其的时候,却发觉老头定定地看着镜子,口中念念有词。

我能够大概听到他念的词:

“猰貐毕方镜。”

什么?猰貐毕方镜?

我对中国古文化有一定的了解,知道猰貐和毕方的意思,在中国古代神话中,提到过很多神兽,比如身体和头象牛、无角单腿、浑身青黑色的夔,大小如牛、外形像虎、刺猬皮毛、并长有翅膀的恶兽穷奇,还有外形如犬的妖兽祸斗和长有十个脖子九个头的九头鸟,等等等等。每一只神兽和妖兽都有自己的故事,也有自己的传说,这其中当然包括猰貐和毕方。

所谓猰貐,是古代神话中的野兽,天地间只有一只、独一无二,“山海经”中写道:猰貐龙首,居溺水中,后为后羿射死;而毕方,是一种火的精灵,一种灵兽,“山海经”中描述它:有鸟焉,其状如鹤,赤文青质而白喙,曰毕方,其鸣自叫。

古来无论是神兽和妖兽,都为普通人民深深忌惮着,他们害怕轻慢了神兽遭到惩罚,也担心触怒了妖兽而受到侵害,所以在普通常见的用具和器皿上,很少能看到这些神兽的踪影,他们多见于王公贵族的珍藏中。

这面铜镜上有猰貐和毕方两种灵兽,可见其珍贵罕见,不知它怎么会在丁晋房中,又不知郦于其又如何知道铜镜的名字。

这时,在床上休息的丁晋的呼吸声有些急促了,似乎感觉到房中有别人,快要醒来了。

我们连忙退了出来,将房门关上,正好丁大年出现在女儿卧室门口。

“要不要我叫醒晋晋,好让你询问一下她的病情和身体感受?”丁大年轻轻地问我们,生怕吵醒了女儿。

我刚想回答,郦于其轻轻拍了下我的后背,我会意、连忙对丁大年说:“不用了,我们商量下,让丁晋再休息会儿吧。”

我和郦于其回到刚才的房间,我迫不及待地问老头:“你发现什么了?”

“嗯。”

“是什么?”

“猰貐毕方镜。”郦于其还是这句话。

“猰貐毕方镜?”

“没错,已经很清楚了,罪魁祸首就是猰貐毕方镜。”

“你说猰貐毕方镜是造成丁晋生病的元凶,可它应该是非常珍贵的文物啊?”我表示出不解。

“没错,唐代的铜镜文化争奇斗艳,前期特别流行的是瑞兽葡萄镜,后期流行的则是飞鸟葡萄镜,但猰貐毕方镜却从来都只有一块,而且这块猰貐毕方镜是用在特殊用途上的,这个用途很少有人知道。”郦于其纠正道。

“那猰貐毕方镜究竟是干什么,为什么说它是罪魁祸首?”我依旧不停不舍,决定要问出个究竟。

“整个故事和历史太过冗长,不及对你说清,现在你只需要叫丁大年快些把那孩子房间里的镜子拿出来,找一个尽量远的地方埋起来就可以了。”郦于其说道,“详细的故事我稍后便会告诉你的。”

“嗯,好吧。”

我让李文强叫来了丁大年,他一听我说的,大为惊诧,看向我的表情简直像是盯着一个疯子。我连忙灵机一动,对他解释说,这面铜镜中含有非常特殊并且强烈的放射性元素,长期与人体接近会对身体产生危害。

这个理由似乎很能够让人信服,丁大年听后也点点头,连忙让李文强取来了放射性探测仪,不料却没有任何有害元素的显示,丁大年看看我,我试探性地对他说:“也许是灵敏度不够。”

丁大年大手一挥,对李文强说:“换个灵敏度高的。”

李文强应声下去,不到两分钟便带了仪器回来,不料在铜镜周围详细探测了一圈,仪器上的指针仍旧没有跳动。

我不禁摇摇头,惴惴不安地想着万一丁大年问起仪器为何检测不出放射性元素时,我该怎么回答。

戏剧化的是,我这下摇头被丁大年看在眼里,他竟然以为我是觉得他手中的仪器太过低档,不禁有些气急,他跺跺脚对我说:“不要急,马上有更好的仪器运过来。”

“嗯!”李文强一溜小跑下去了,顺便叫走了另外两个侍者。

这次等待的时间有些长,十五分钟后,李文强带了两个人推着一台大型机器进了宅子,看样子是最新的产品。

“这是德国一个月前才研制开发出的探测仪器,这只是试验机,但性能已经极其高端了,机器的功能超强,包括激光切割,激光焊接,以及高灵敏度、超高精度的放射形元素探测。”李文强介绍道,似乎想为主人挽回些面子。

机器有专家操纵,只见他熟练地将机器的保险按钮打开,将机器调到整修状态先试摆了一番,黑乎乎的机器很快便开始了运转,专家将机器调整到合适高度,绕着铜镜转了一圈……

最现时的仪器果然不同,刚转一圈结束,代表放射性元素的红色报警灯便闪了起来,信息窗口中的条目也开始快速滚动。

我这才放心:原来真的有放射性元素,不然真不知道该如何让丁大年相信我所说的。

丁大年一下子紧张起来:“是什么放射元素?”

“没有显示,不过一定是现在所不为人知的放射物质,因为放射性较强,所以能够被仪器侦测到。”专家边注视着仪表盘边回答。

“不管是什么,快,快拿出去埋掉,越远越好。”丁大年如临大敌似地挥挥手。

“对了,记得埋的时候做好记号,派可靠的人看着。”他又补充道,“还有,埋藏铜镜的地点要注意保密,千万不可被别人知道。”

“明白!”李文强利落地带着两个人将铜镜猰貐毕方镜带了下去。

丁大年重新转过头来,却已经换了一副笑脸:“易先生,还真是多亏了你了,否则这个祸害不知要被放在房中多久。”

“那没什么,关键是能够查出罪魁祸首,现在铜镜已被拔除,更为要紧的是现在立刻将丁晋送到医院,进行放射性元素侵体的紧急处理。”

“那当然,我已经将晋晋送去医院,很快就能接受到针对处理。”

“嗯,很好。”我点点头,赞赏他的做事方式。

很快,李文强便处理好猰貐毕方镜的事情回来了,他恭敬地站到沙发一侧听候吩咐。

“你把铜镜弄到哪里去了?”丁大年问道,顺势点燃了一根卷烟,卷烟的香味飘得客厅到处都是。

“嗯,我将铜镜埋到我们市郊的那个葡萄园中,现在并不是葡萄的收割季节,没有很多人经过,而且又是我们自己的土地,外人更加不会进入,我还派了四个可靠的人在那里日夜看守,同时非常小心地叮嘱他们绝对不能把事情告诉其他人知道。”李文强显示了一个优秀管家的素质。

丁大年也只是点点头,似乎觉得没有必要用褒扬的词过分赞扬自己的管家。

“这面铜镜是从何处得来的?”我问李文强。  第二卷 怪镜奇界 第二十五章 早有怨仇(上)

(起3V点3V中3V文3V网更新时间:2007-1-8 0:24:00本章字数:2316)

“这是我们两年半前从一个拍卖会买回来的,花了两千五百万,是所有藏品中最贵的一件了,当时我们还和一个叫洛士德英国人竞标了很久才得来的。”年轻的管家老练地回答。

“丁大年你似乎对古物很感兴趣啊,花这么高的价钱买这些东西。”郦于其在一边高声说。

“老爷对古物的确有一些兴趣,不过主要是为了将一些非常珍贵的古董留在中国,不使它们流到国外,因此在老爷参与的竞标过程中,只要看见外国人竞买罕见的古董,他都会尽力将东西买回来。”李文强豪地说。

“那你是不是清楚这面铜镜的来历?它出自哪朝哪代之手?以及它叫什么名字?”我又问。

“关于这个,老爷在拍下铜镜前后询问过很多专家,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出铜镜的来历,因为在任何古籍中都没有记载到这面铜镜,而它又不像历朝历代任何一面通用的铜镜,更奇怪的是任何同位素测定的仪器都无法判断出铜镜的年代。不过,所有的专家都异口同声地宣称这面古铜镜的历史价值和文化价值,所以老爷将它拍了回来。”李文强回答道,“拍回之后我们又找相熟的专家反复鉴定,确定了铜镜的价值。”

“文强,那你现在就打电话给当时的拍卖行,问他们是从哪里得来这面铜镜的。”丁大年想了想,吩咐。

“好。”

“易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陪我在这里喝喝茶,文强很快就回来了。”

丁大年将卷烟在灰缸中掐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也许是因为女儿的病大有转机,他的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李文强果然不多久就回来了,他在丁大年耳边轻轻说了几句,我隐约听到“廖子昆”三个字。

丁大年脸色微变,迅速拿出手机,打了两个电话。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放下电话后,他对李文强说:“没错,我问了生意场的几个朋友,洛士德和廖子昆一直暗中有交易往来,从前我居然没注意到。”

“难道那个铜镜是他故意拿出来拍卖,然后又让洛士德来竞标,他知道你一定会和英国人竞标,争夺铜镜的。”李文强心急地说。

“看来他的确可能了解一些关于铜镜的事情。”丁大年沉重地点点头。

他将茶杯端起来,呆了好久,又重重将茶杯敲在几上,愤恨地说:“没想到廖子昆那个家伙居然会做得这么绝,居然用这么下三滥的害人手段,险些害了晋晋,我丁大年如果不能将他碎尸万段,就对不起她去世的娘。”

丁大年的确有些失态,我见了他几次,他都给我一种稳若泰山的感觉,最多有过吃惊,从未如此愤怒过。他好不容易稳了稳心神,才将来龙去脉对我道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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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大年口中的这个廖子昆,原本是丁大年的父亲、也就是丁晋的爷爷手下做事的人,比丁大年小了两岁,因为能够吃苦且聪明,所以成了丁大年父亲最信任的人之一,后来丁大年掌了公司大权,廖子昆便成了“丁氏企业”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无论实权、威望、财富,在他这个年纪都可以说是高得不能再高了,可他有一个缺点,就是贪得无厌。

丁大年的公司做的是发动机和智能马达,两代的经营使得“丁氏企业”敢于在中国大陆向任何一个外资企业叫板,五年前丁大年亲自前往四川参加一个超大规模项目的投标,项目价值总额在100亿美元。这个项目丁大年志在必得,甚至已经派了人去欧美商讨原材料进口的相关事宜,可廖子昆趁着丁大年不在上海,私下里做了两件事情:一件是将“丁氏企业”的投标价格以1亿美元的价格卖给了对手公司,另一件是拉拢公司的一批中高层干部脱离“丁氏”,组建自己的公司。

虽然“丁氏”由丁家两代人亲自建立起来,自有一帮嫡系拥护,可公司中仍旧不乏一些好利忘义者,于是廖子昆这两件事情带来的直接后果是:丁大年项目没有拿下,采购合同却已签订,坐赔10亿,而“丁氏企业”分裂为两部分,一批坚决拥护丁大年的员工留在了公司,而另一批年轻的新晋员工,一来加入“丁氏”的时间不长,二来被廖子昆开出的优厚条件所吸引,所以跟着廖子昆去了新公司。如此一来,“丁氏企业”元气大伤。

可丁大年也不愧是血气方刚的硬汉,他得知变故后立刻飞回上海,却不先顾着安定公司人心、重组机构,而是安排给予廖子昆的新公司以沉重打击。廖子昆的安排不可以说不周密,可“丁氏”毕竟根基深厚,所以一场打压和抗争之后,廖子昆的新公司实力大大受损,而丁大年更是损失了好几个月的订单。

渐渐地,丁氏和廖子昆的公司之间的纷争区域平和,在市场上的势力划分也渐渐稳定,虽然廖子昆带走了丁氏中一批年轻的精英,但在综合实力上仍旧是丁氏更强,合作商们也更加愿意与丁氏发生关系。

然而,小摩擦仍旧不断,每有丁氏参与的项目,廖子昆总会设法在明里暗里搞些破坏;而每逢廖子昆的公司参与项目投标,丁氏总是竭尽全力地阻止成功。不但生意场上还是其它地方,两人总是势成水火。

不过商场终究要看实力,逞阴谋施诡计始终只能够占到一时的便宜,在丁氏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喘息之后,丁大年下力气进行了调整,解决了公司体系和流程中的一些缺陷,又高薪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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