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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自愿

秋祭过后的麦勒郡开始慢慢准备进入寒冬的笼罩,辽阔的山野之间依然是层层叠叠的茂密树林,为了获得最大限度的阳光照射,所有的林木只能拼了命的往上长,不仅树木如此动物也不例外,成群的候鸟开始南迁,一大部分的成员都是今年第一次换毛的小家伙,它们牢牢的跟在头鸟的后面丝毫不敢懈怠,落后的就只有被淘汰的命运,这就是亘古以来的生存法则。

在一大片原始红松林中有一块难得的小谷地,但要说明的是,这种‘小’的概念也只是相对于这一望无际的林海而言,它的确不那么起眼。而在这个不知名的谷地中明显是有人生活的痕迹,一条可以供一驾马车通过的路面蜿蜒的从山涧中拉出来通向小谷深处。

当深入小谷地后你会发现另外一番景象,在一块一块已经被砍伐殆尽的灌木地上种植着大片烟草以及用各式颜色的木栅栏所保护起来的耕地,一个极为壮观的木质沟渠被牢牢的搭设在拥有大量铜铁结合支架上牵引进了这个谷地,而引来的山泉水被用来推动一个庞然大物,虽然它不停的以极为缓慢的速度转动着,但由此产生的是人力不及的巨大力量,从金属轴心处发出沉闷的嘎嘎声就可辨知。

过了种植园,也就是在谷地的最中间坐落着一幢城堡式的别墅,建筑材料几乎全是采用的当地的松青岩,以铸造要塞堡垒而著称的材料,它的坚固性可想而知。虽然没有高隼的塔楼与士兵把守的吊门却时刻都在释放着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古老威严,而绿色的藤蔓植物带着一朵朵绽开的白色小花和谐的与青色的墙壁偎依在一起,显得那么自然、宁静。

在别墅的前前后后都被修剪成一大片花园,各种名贵的植物或高或低的协调搭配在一起,各式鲜花层层簇簇的被设计成精美图案,在别墅正对面的喷泉则是唯一使用大理石的艺术品,泉水从美人鱼的口中喷射而出,水花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缤纷美丽。

接近晌午的日光最为刺眼,透过一扇做工极为考究的白色落地窗投射到一张被垫得厚厚的橡木床上,如同帐篷式的鹅黄床帘已经收好,被整齐的捆绑在镏金的床柱上,白色的床单下微微有个隆起,只有一簇棕黄的卷发暴露在空气外。

赫利斯动了动,强烈的饥饿感终于战胜了依然昏昏沉沉的睡意,艰难的从床单中爬了起来后就一直呆坐在床上,脑袋里一片混乱,这是哪里?我父亲呢?

眼前如梦似幻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缓过气后赫利斯不由得捏了捏还盖在下半shen上的洁白毛毯,羊绒的,贵族们常用的那种,自己以前在交易市场上见过,价格昂贵,如果以父亲微薄收入来计算的话将是我们家一年的生活开支还多,赫利斯对自己初步观察后作出如下结论。

其他很多物品对于赫利斯来说无疑都是第一次见到,他虽然不明白床上为什么要加个帐篷或是一个银制摇铃为什么要摆放在触手可及地方,但这些对于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孩子来说绝对是一种对于美的强烈震撼,包括柔软的床、整洁干净的环境、带有淡淡龙葵兰香味的空气甚至连折射进来的阳光里也融入了艳丽的色彩。

从美的震撼中勉强收回思绪的赫利斯开始思考,他知道过多的恐惧和忧虑对解决自己目前的困境毫无帮助,慢慢回想起当时在镇子里和父亲一起去面试,然后来到一间昏暗的房子中,最后在闻到一种奇异的香味后进入昏睡,看来自己就是那时被人带到了这里,他们又有什么目的呢?

赫利斯鼓起勇气准备去找寻答案,在他认为只要尽快找到那几个把他带到这儿来的管家就可以揭晓真相,暂时抛开由很坏直觉所带来的恐惧感,准备下床去找人,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意外发生了。

“哐啷、叮铃铃。。。”放在床头的金属托盘直接砸在大理石的地板上,而摇铃顺着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滚了很远,发出脆耳铃声。

“他们没事把床做这么高做什么啊,啊哟”赫利斯一边揉着微微红肿的脚一边抱怨的说道。

“那是因为地位和权利的不同,亲爱的,你终于醒了。”

门打开了,一位端庄而妩媚的年轻女子缓步走了进来,无疑这位就是昨天的艾琳娜,带着两种极端气质而不失协调,反显不容亵du的高贵。

“啊,我衣服呢?”

赫利斯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光着身子,慌忙的把所有白色床单惊恐的抱到自己胸前,满脸通红的不敢再看艾琳娜一眼。

“呵呵,你怕我会侵犯你?也许等过一两年我没准会对你感兴趣,但不是现在这副模样的你”艾琳娜最后一句话变得有些冰冷,甚至充满了嘲弄。

赫利斯现在已经完全搞不懂眼前这位极美的女子,前一句话还笑如春风,但一眨眼间就变得不近人情,从她的眼中看不到一丝温暖的气息,有的只是冷酷猎人在杀死猎物前的嘲弄神色。

如果是面对以前的父亲,赫利斯肯定会用小把戏忽悠过去,但艾琳娜不是父亲,她丝毫没有饶恕的怜悯心,再出色的计谋也因失去了生存的土壤变得枉然。

“对不起,小姐。”赫利斯只能把自己所受的这顿来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火气归咎于倒霉的运气之列。

“亲爱的,你很不服气?是的,你可以恨我、甚至可以在脑子里骂我,但你还没明白你将要做什么前最好要让我满意,否则我一旦改变主意的话那么等待你的就不是在这个优雅的环境里和你交谈了,这是最后提醒你一次,请注意你的身份。”艾琳娜语气上表现得极为冷酷的道。

事实上她也是如此想的,如果赫利斯让自己不满意的话就把他扔到阿尔塞那去,潦草的训练上一两个月就可以出手的货物。

艾琳娜动作优雅的拾起躺在地上的摇铃,轻轻的摇了摇,不到片刻一位穿着侍女衣物的少女走了进来,“小姐,您有何吩咐?”

“你去帮他准备一套衣物,另外带他去洗个澡,吃点东西后来见我。”艾琳娜交待完随手带关上房门后离去了。

赫利斯无法,虽然迫切的希望谜团得到解答,但目前也只得按艾琳娜的吩咐去做,他不认为自己有和她较真的资本,更何况自己被父亲送到这里的目的就是来伺候人的,所以他理智的选择屈服。

赫利斯飞快的从侍女手中匆匆接过只有薄薄一层的纱衣套上后,就跳入一个刚由两名男仆搬进来的乳白色浴缸之中,带有某种花香的热水迅速缓解着赫利斯这几天所带来的疲劳,让他的思绪慢慢恢复到最佳状态。

等他醒悟过来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触怒艾琳娜的可怕后果,人就是再蠢也不会蠢到认为以自己作为一名童仆身份可以享受到如此优厚的待遇,现在即便有再热的水也无法温暖赫利斯感觉寒意十足的身体。

算了,他们还让自己享受这种待遇说明自己还有价值,至少目前还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但以后就难说了,为了活下去就必须更加小心谨慎的做人。

赫利斯非常沮丧的想到这,无奈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千倍万倍。

在侍女的帮助下赫利斯很快的掌握了一些基本常识,包括这套贵族外衣上的每段锦带的系法、一些物品的使用方法以及从那些侍从身上模仿会的优雅动作,这些都被赫利斯认为是保命的最后资本。

通过回忆那天谈话的一些片断,赫利斯大概分析出他们看中了自己什么,得出结论后的他已经无力去悔恨,令他感到极为讽刺的是将来还必须靠这些小聪明来活命。

把别人当成傻瓜的人才是最大的傻瓜,赫利斯深刻的获得另一种完全不同的诠释,不把一群狼当成傻瓜的人总是最先被狼咬死的傻瓜。

既然已经这样了,赫利斯决定把自己的郁闷通通都发泄到美味的食物上,从昨天中午起就再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哪怕现在牵来一头牛他觉得自己也能吞下,所以他把重点全放在桌上那些体积较大的食物上,不过小甜品也是他一向喜欢的自然不会留下。

看到这景象,周围的仆人们都感到有些诧异起来,他是第一个还有如此胃口的小家伙,作为这座神秘庄园的仆人多多少少知道些内幕,所以大家都有些佩服起来。

在另一间装潢古朴的书房里艾琳娜、普洛特以及阿尔塞听完侍女的汇报,在侍女退出房间后开始评价赫利斯对于他们所具有的价值。

“我第一眼看到他就有与众不同的感觉,具有那些小家伙们所没有的优点,在魅惑之香的影响下也能迅速恢复清醒,这是非常难得的”最先发言的是阿尔塞,他原本准备把赫利斯当成自己新玩具时却被艾琳娜抢了个先,但这并影响他对赫利斯的喜爱,甚至私底下问艾琳娜要过人。

“越是聪明的人就越容易掌握,我认为那小家伙并不难掌控,让他看看我们治人的手段,再给他一些甜头尝尝不怕他不就范。”艾琳娜对于赫利斯目前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的,所以她更在意如何把这个有趣的玩具牢牢把持在自己手中。

“嗯,这件事艾琳娜由你来做,但不要做得太明显,让一个人害怕不如让他敬畏,必要的时候我会让阿尔塞来协助你,他将是我们手中最大的筹码,好好训练他。”老头普洛特平静的总结道。

“头,苏德曼勋爵来消息了,这是我收到的信函,你瞧”阿尔塞从兜里取出一封打有红色火漆的信件递到普洛特手中。

普洛特接过阿尔塞手中的信件,一手缓缓的扣掉封印在信件上的火漆后轻轻展开,另一只手从容的伸进素色外套里把眼镜取出架在自己的鼻梁上,开始仔细阅读起来。

“他需要更多的药剂,另外他对上几批货物也不太满意,阿尔塞你训练时偷工减料了吗?”普洛特取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询问道。

“噢,不,不是那样的,您知道苏德曼勋爵要货的周期越来越短了,好像他正在忙一件大事,你看我手中的那些个领班也被派出去收集消息了,头您知道的,我一个人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又能够教多少东西呢,能教会他们不泄露秘密就很不错了。”阿尔塞听到普洛特的询问后开始抱怨的说道。

“好了,把这批里那些资质最优的留下,其他的都遣送到其他庄园里去吧,阿尔塞这段时间内你多留些心吧,这批小家伙们将有大用。”普洛特并不太在意阿尔塞的抱怨,他准备把重点放在现在,何况他手中还持有着一张特殊的牌,那就是赫利斯。

“艾琳娜我们的计划必须有所改变,赫利斯让他每天下午来我这,有些东西我可以教给他,虽然苏德曼在信中并没有提到将要发生什么,但我预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大家做好准备吧,艾琳娜你去看看赫利斯吧,他应该已经在等你了,阿尔塞你留下。”普洛特依然保持平静的道。

“好的头,您放心,以前那么的大风浪我们都过来了这一次也会平安度过的。”艾琳娜起身和普洛特道别。

“但愿如此,你去吧。”普洛特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眼光已经没有留在艾琳娜身上,而是透过那紧闭的玻璃窗望向那葱翠的山林之中。

于此同时,赫利斯仍在焦急不安之中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十分钟,仆人们从厨房里端上来的茶点他一个也没碰,那烤得金黄的小点心对于刚才暴食的赫利斯来说也有些变得乏味。

艾琳娜小姐迟迟不见出现让他紧绷的神经时刻都处于满弦状态,唯一有助于他缓解心情的方法就是看着偶尔从大厅中走过的侍从们,从他们严肃神情来看,好像都是并不怎么愿意交谈的样子。

赫利斯放弃了和仆人们交流的想法,他索性起身准备好好参观下眼前空旷的大厅,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贵族老爷们举办宴会或是舞会的地方,几间小厅连着一个主厅,自己所在的这个小厅应该是供小型聚会所用的场所。

一个以绿色为主格调的房间内,红松木的地板、大量镏金的橡木沙发上包裹着柔软的鹿皮以及天花板上描绘着以山水为题材的壁画,尽显自然和谐。

“亲爱的,你是不是觉得这里很亲切,从一切浮华中解放出来,夏日上chuang,秋日醒来,就像叶片在空气中自由翻转,你怎么看呢”艾琳娜出现在赫利斯背后,有些自我嘲解的道。

“是的,自然而深奥的哲理。”赫利斯立刻赞美道。

老实说,赫利斯曾经在圣经中读到过很多类似的句子,但对于这些超出他理解范围的哲理从来都是不屑一顾,不过用来在那些不懂事的姑娘们面前摆显倒是很有效果,大家都不懂东西却越是能说得头头是道,其中当然不乏同样富有深奥哲理的赞美,所以只要是可以拿来为他派上用场的可以归纳到赫利斯人生哲理之中。

艾琳娜突然调皮的抓住赫利斯的手臂轻轻一拉,使其倒在自己怀里,像情人一般从后面贴着赫利斯的颈脖在他耳垂处细细低语着:“呵呵,我知道你听不懂但我还是决定接受你的赞美,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们把你带到这里来的原因吧”

虽然对艾琳娜善变的情趣已然有所了解,但面对这毫无征兆的香艳偷袭,赫利斯还是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体会到什么叫天旋地转的感觉,心跳如同受惊的小鹿四处逃窜,尤其当一股股热气似有似无的进入耳道时,他已经完全瘫软在艾琳娜这拥有无尽温柔的怀中。

“不,我,嗯,我。。”满脸羞红的赫利斯连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些什么。

艾琳娜轻轻捂主赫利斯的嘴,让他无法继续言语,百媚一笑。

“那你认为我美吗?咯咯”艾琳娜故意继续挑逗着赫利斯。

赫利斯鼓起勇气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满脸充满认真神情的艾琳娜,她的确是自己所见到过最美的女子,此刻在赫利斯心中尽管有个微小的声音在说不要太天真了,但艾琳娜动情时的妩媚已经直接烙印到赫利斯灵魂的上,他知道自己已经迷恋上了艾琳娜。

“嗯,很美。”赫利斯低头回答道。

艾琳娜碧蓝色的美眸之中转而流露着只有圣女般纯洁的光芒,低头在赫利斯额头上轻轻一吻深情的说道:“亲爱的,这些还永远不够,你必须要让我在最短时间内爱上你,为此你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吗?”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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