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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赎救

在别墅书房第三个书架后隐藏着一个鲜为人知机关门,青石梯一直通向地底,一条狭窄隧道延伸至昏暗的尽头,石壁上燃烧的灯焰在吞吐不定的地穴风中摇摆不定,忽明忽暗。

隧道的终点是一间天然的地下溶洞,数量众多的玻璃片和一些打磨得光亮如镜大型铜镜以一种规律的阵形排列其中,剩下的就是几张堆满了物品的大木桌,几把椅子,以及靠着岩壁摆放的巨大柜子。

此刻一位老者正站在木桌前,收拾着桌上摆放凌乱的物品,而他身后一名少年则左右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神奇的溶洞。

“普洛特先生,您是如何办到的?这也是神奇的魔法吗?”赫利斯好奇的问道。

这是他第一次参观魔法师的实验室,眼前的一切对于他来说无疑都是值得惊讶和敬畏的对象,令他没想到是,在深深的地底居然也会如此光亮,甚至还能感受到阳光的热力,和刚才通过的阴暗隧道相比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通往地狱的幽冥之路居然会是直达天堂?’赫利斯打趣的想到。

“小家伙,看来,你对魔法认识过于迷信了,这并不是什么魔法而是知识的力量。”普洛特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转过身来认真的说道。

“怎么可能呢?”赫利斯依然还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魔法并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力量,你看到那面挂在岩顶的铜镜吗?那里就是秘密的所在,光线的反射和散射使这个地下溶穴拥有了和地面一样的光明。”普洛特解释道。

“那先生,那个巨型转盘也是您设计的吗?同样也是知识的力量?”赫利斯突然想到了自己在谷口看到的那个庞然大物后不由的问道。

“嗯,不错,我把它称作水车,那也属于知识力量的一种运用。”普洛特没有否认道。

“知识和魔法比,谁更加有用?”赫利斯这个小脑袋里似乎有无数的问题想要请教眼前这位睿智的老者。

“在我看来,魔法和知识之间并没有明显的界定,都是对世界本源力量的一种诠释,就像魔法在理论上无法用知识来解释得清,甚至都有些自相矛盾,但在很多地方两者却拥有着惊人的相似性,所以不能一概的用谁更加有用来区分高下,而应该是,谁在某些方面能更好的体现价值并予以解释。”普洛特思考片刻后,用他认为最为浅显的语言努力的解释说道。

赫利斯认真听完回答后,似乎有种明悟,但又不清楚那是什么,就像自己明明抓到一些东西却又发现手中什么也没有,他想开口再次询问时却被普洛特拒绝了。

“如果你打算成为一个魔法师话,这些必须靠你自己去探索,我只能把你引进门。”普洛特故意鼓励道。

说实话,普洛特并没有把赫利斯培养成魔法师的打算,只不过知道让赫利斯再这样继续问下去的话,那么今天下午就不要指望做任何事了,所以给与一个缥缈的希望是就最好的托辞。

“啊,我时刻都在梦想着自己能够成为一名魔法师,先生您能教我吗”赫利斯激动的道。

“老实说,我都有些佩服你那旺盛的精力了,今天上午的课程没让你感到丝毫的疲劳?”

普洛特回想起,在上午这小家伙被艾琳娜打扮成一个少女的模样,而阿尔塞那个同样长不大问题人物也跟着艾琳娜一起胡闹,进行着三个钟头连续不间断的跳舞训练,本想他现在也该精疲力竭了,但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魔法对他的诱惑力。

“这是我一个月以来做过的最糟糕的一件事,希望永远的忘记它”赫利斯耸了耸肩,表示出非常无奈。

“你认为艾琳娜会轻易的放过你吗?我可是见到她已经尝到了甜头,不仅她如此而且阿尔塞也好像很积极。”

普洛特认为赫利斯的苦难还只是开头,尤其是面对着控制欲很强的艾琳娜,如果让她发现自己手中玩具居然还有这么多意想不到的乐趣时,那么她时刻都会把他抱在怀中,直到失去兴趣为止。

“那我怎么办啊,我讨厌裙子,那让我看起来很变态,而且穿着舞鞋走路时,就像玄在了半空中,我更讨厌女人用的香水。。。”赫利斯痛恨的数落道。

其实在他心里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他讨厌阿尔塞看着他时的眼神,这简直和恶心、反胃、呕吐等词语挂上了勾,这令他非常的郁闷。

“噢,这话如果让艾琳娜听见的话,你会受到更多的惩罚,依我看,艾琳娜让你模仿成一个女孩必定有她的用意,从目前来看,你至少知道了阿尔塞在某些方面的品德和他英俊的外表并不匹配,不是吗?”普洛特开解他道。

其实赫利斯也感到非常矛盾,以另一种角色的视角来观察世界,他发现了许多平常不从见过微妙变化,感觉和艾琳娜拥抱在一起的时候,那种隔阂正在缩小。当被阿尔塞抱在怀里时,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抗拒,本能的想要把他推开,当初见面时的好感荡然无存。而现在恢复男装后,这种感觉又在慢慢的消退。

“普洛特先生,我现在很苦恼,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着双重性格呢?”赫利斯为自己所产生的想法感到有些害怕,于是鼓起勇气向这位自己敬佩的魔法师寻求帮助。

“哎,魔法师也不是万能的,小家伙这算我回答你的最后一个问题吧,我认为每个人都有着双重或者多重性格,在不同环境中将体现出那个对应最为受影响的性格,你着女装时,潜意识里已经把自己认同为是个女人,所以,或多或少的会以女性的视角来观察事物,这很正常,我的建议是,多经历些不同的人生感受对于你的修行会有很大帮助。”

当普洛特说到这里时,同样也想到了自己,对于魔法的追求其实也是一种对心的历练。

“谢谢先生,我感觉好多了。”赫利斯很快就认同了普洛特的看法,因为以前没有一个人能够帮他分析得这么透彻,当他明白过来时就很容易接受了。人往往是一个不经意间的认同就影响到他以后的一生,这是普洛特也没想到的。

“不用,那么我们现在来谈谈你的问题吧,莲娜交给我的数据我已经研究完了,对此,我还是感到比较满意,但有些事情我想亲自证实下,你愿意吗”

“当然先生,我愿意帮您这个忙。”赫利斯爽快的答应了。

普洛特这次把赫利斯带到他的实验室来的主要原因就是找出‘生命洗礼’有哪些副作用,以及激发了人体的哪些潜能。

“你等下,我还要准备些东西,如果感到有些累的话可以坐到椅子上面去,这里没有东西可以招待你的,除了药水。如果你不打算休息的话,那么请你小心这些瓶子,不要碰着了,你看,这个红色水晶瓶装着的就是‘生命原液’,非常珍贵,可以用来救命的。”

普洛特可不想在自己专心工作时发生任何不可挽回的损失,他知道一个少年的冲动往往是由强烈的好奇心开始的,所以稍微善意的提醒,可以很好的杜绝这类问题出现。

“谢谢,我只想在一旁安静的看着您做事就可以了。”赫利斯连忙摇手表示不用,这样好的机会他可不会错过。

“那好,我工作的时候你不要出声就可以了。”

赫利斯只见普洛特从那拥有几百个抽屉的柜子中分别取出一些材料集中放到一个烧杯中,然后从桌面上找出一些标有不同颜色标签的药水瓶,有的一滴,有的两滴的加入到烧杯中,然后只听见他大喊“诺”的一声,原本装在烧杯中的那些黑色的固体迅速融化,变成一种深绿色油稠液体。

赫利斯完全已经被这个神奇的魔法所吸引住了,要不是普洛特之前交代过,不能打搅他,否则他早就忍不住要提问了,他迫切的想弄明白那些固体是如何变成液体的。

“把这个东西喝下去吧”普洛特把烧杯递到赫利斯跟前。

“先生,这东西能喝吗?看上去就像一团霉变的奶油。”赫利斯吓了一下,普洛特先生要他把这些东西喝下去,那还不把昨天吃进去的饭都吐出来?

“不习惯吗?在这一个月里你喝我制作的药水还少吗?”普洛特严肃的道,他知道不吓吓眼前的小家伙的话还会和自己讨价还价。

果然,赫利斯接过了普洛特手中的烧杯,艰难的向自己唇边靠近,在要喝下去时又犹豫了。

“我能问下,这是什么吗?”赫利斯还是不死心,他想弄明自己喝下去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魔法媒介,通过它,我可以感知你身体所产生的任何变化。”

“哪您那声咒语是什么意思呢”赫利斯见普洛特的表情没有不快的变化而接着问道。

“那是一种转化咒术,可以改变特定混合物的性质,使其产生魔导性,而你要喝的这个东西可以提高魔法师的精神穿透力同时而又不伤害受术者身体机能。”普洛特耐心的解释道。

“那我喝了。”赫利斯在普洛特的注视下一口气喝下药水,他很快发现自己皮下正发生着一些神奇变化,绿色的荧光顺着血管流动着,由主血管迅速扩散到支血管,然后是更细小的毛细血管,很快的赫利斯整个人都散发着淡淡的绿色荧光。

“不要惊讶,这些颜色会一个钟头后开始从你体内排出,我建议我们快点开始检查,否则时间会有点紧张。”普洛特所担心的是赫利斯会忍不住把他实验室弄得臭气熏天,一个钟头只是他保守估计,或许会更少。

“那我要做什么”

“你什么也不需要做,只要安静的躺下来,让自己尽量放松,就像睡觉一样”普洛特让赫利斯躺到一张准备好了的毛毯上后开始准备施法。

普洛特自己也盘坐下来,把一只手轻轻的搭在赫利斯的额头上,闭上双眼开始冥想起来。没有出现什么绚丽的光华,也没有又惊天动地的轰鸣,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而在赫利斯身上的绿色荧光开始慢慢聚集成无数条荧光丝线,和同着脉搏跳动的频率散发着一亮一暗绿色光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豆大的汗珠从普洛特的额头上慢慢渗出,后背的衣裳已经湿透,脸色上的血色也在一丝丝的抽去,从测试一开始就皱紧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似乎结果并不妙。

在普洛特的手掌搭上他额头的那一刻起,赫利斯就处于一种半昏迷状态,他感到自己的灵魂已经被无限的放大和稀释,带着飞翔的快感急速的离开地面,白云和蓝天都在自己的脚下飞快的消失,转而进入到一种空灵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窥视他,有贪婪的、邪恶的、yu望的、憎恶的同样也存在着怜悯的、惋惜的、同情的,但其中唯一有一双眼睛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因为他在笑,笑得很诡异,味道和艾琳娜将要打自己坏主意前是一样的,令自己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突然间,赫利斯感到自己在迅速倒退着,思绪也在收缩着,当知觉再一次回到自己身上时,他一睁开眼就发现普洛特已经瘫倒在地上,脸色极度苍白,汗水渗透了他所有的衣衫,气喘吁吁的痛苦呻吟着,仿佛是刚从水中捞起来的溺水者。

“先生,您怎么了,怎么了。。。”赫利斯立刻扶起躺倒在地上的普洛特焦急的问道。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意识已经进入弥留状态的普洛特口中微弱的反复念叨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死神召唤去。

‘怎么办,普洛特先生好像快不行了,对,马上去找人帮忙。’赫利斯准备留下普洛特去找人时,他注意到普洛特暗淡的瞳孔开始扩散了,尤其是那双手也换上了一种死灰般颜色,气息也没有了。

“生命原液”

赫利斯突然想到了这个东西,于是疯狂的冲到放有生命原液的桌前,把那红色的水晶瓶抓到手中,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后救命稻草。

看着那血红色的液体一滴滴的渡入普洛特的口中后,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静静的等待奇迹发生,普洛特躺在地上依然没有任何起色,死灰的还是死灰的,僵硬的仍是僵硬的。

“主,怜悯!主,怜悯!主,怜悯!父神,怜悯!父神,怜悯!父神,怜悯!主,怜悯!主,怜悯!主,怜悯!。。。”赫利斯不停的小声祈祷着。

虽然早在两年前就不再做任何祈祷的他,但现在还是希望父神能够听到他真心的悔悟,如果能让普洛特先生有所好转话,他愿意再次对神明心存奉献和敬畏。

“啊。。。好痛。。啊”

父神似乎对赫利斯诚心祈祷做出了回应,至于采用什么方式来回应他的信徒,则是父神的权利。

赫利斯实在是无法忍受这剧烈的腹痛了,他必须找一个地方来宣泄,可这里并没有厕所的设计,而且普洛特先生又还生死不明的躺在这,此刻肚子里也发出闷闷的响声在催促他快点做出决定。。。。

一个小时候后,普洛特脸上终于慢慢恢复了血色,神志也恢复了清醒,当他睁开第一眼时就看到守候在他身边的赫利斯,这小家伙满脸激动的看着自己,什么话也没有说,泪水顺着他清秀的脸庞落下,普洛特当然知道是这小家伙最后救了自己一命,一种久违的情愫又回到了他的心间,谢谢你,小家伙。

“太好了,先生”赫利斯哏咽道。

“嗯,你做得很好,不过。。”普洛特虚弱的讲道。

“什么,先生”

“在离开前,你必须把我的实验室打扫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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