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我再也不敢了!”张风毫无形象的跪在欧阳紫宣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她的大腿,“我知错了,你原谅我吧!你打我啊,骂我啊!”
“死开!”欧阳紫宣赶紧一脚踹开张风,可能是因为今天太累,紫宣居然被这个废材师弟抱住大腿都来不及反应。她一低头,就看见皮裤上沾满了张风的鼻涕泪水和手印。
太恶心了,愤怒!欧阳紫宣身边的空气温度急速下降,她擅长五行中的水行,刚好克制擅长火行的张风,带着被偷袭的羞恨,紫宣喃喃的念起大威力的咒语,屋子里的空气中,不断闪现着晶亮的水气,一个大型法术即将形成,眼看张风是在劫难逃。
被踹开的张风刚从地上爬起来,第一眼就看见欧阳紫宣裤子上的污迹,吓得他魂飞魄散,满脑子“死了死了”的想法,他这个师姐最爱干净了,有洁癖!这下还不把他打成个猪头?
没有考虑太多,甚至没听见师姐那饱含怨恨的念咒声,张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台几上的纸巾盒,飞扑到欧阳紫宣面前,蹲下身子,为欧阳紫宣仔细的擦拭裤子上的污迹。
看着张风在那兢兢业业的小心擦拭,欧阳紫宣皱着眉头,心里不知在转什么念头,难得的没有象往常那样降下符咒。只是任由张风在自己的大腿上擦来擦去的,那是任何一个女人都忍受不了。
“呯!”张风又被踢飞了,这次他很快又爬了起来,站到欧阳紫宣面前,搓着双手,一脸谄媚的望着她,要是他身后有条尾巴的话,此时一定是竖起来不断摇动,只是那鼻青脸肿的样子,实在让讨好的效果大打折扣。
光阴如龟,慢慢的爬过了一分钟……
欧阳紫宣仍然冷冰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张风脸上的冷汗越流越多。
“这个,那个……”总不能这样沉默下去,张风似乎学足了大师兄,结结巴巴的说,“师……姐,您的裤子……脏了,我帮你买一条吧。”
“不必。”
“那……我拿去帮你洗洗,你脱下来……哦不是,您先换一条。”
“我自己会洗。”
“那……这个……”拿起纸巾搓着脸上的汗,张风正努力想着该说点什么。
欧阳紫宣看着她这个不成材的师弟,她师父唯一的儿子,忽然叹了口气:“小风,平时你干什么,我都不屑说你,可现在形势不一样了,你还是这样子……这样的没出息!下场不妙啊!”
“什么下场?”张风一头雾水。
“小风,以前都是师兄教你,我从不插手。不过现在,我考虑过了,从明天起,由我负责你的修习,你要是还这样吊儿郎当的,”欧阳紫宣瞄了瞄张风的下面,“我就把你骟了!”
“骟了?什么骟?啊……阉了!”张风大惊失色,他太了解欧阳紫宣了,跟耳根子软的大师兄不同,她可说是冷漠到毫没人性!完全不会顾及到什么同门间的情谊,所以他对师姐的恐惧深入到心底。但是,从小到大,欧阳紫宣根本就从不过问他的修习状况,今天是怎么啦?这么关心他了?
欧阳紫宣早就走上二楼,张风还在那里发呆,他看看周围,不错,这里的确是父亲留下来的房子,不是在做梦,刚才师姐临走时说的很明确,明天一早就要重新检查一下他的修练,张风要是还敢象平时一样睡懒觉,没有按时出现在她面前,欧阳紫宣就要直接把他阉了。
“发什么神经?更年期啊!”张风仰天大喊,喊完又想起什么似的赶紧捂紧嘴巴,竖起耳朵倾听周围的声音。
好象楼上的师姐没什么反应,张风不禁松了口气,正想擦擦脸上的汗,抬眼间,就看见一个篮球大的冰团顺着楼梯飘了下来,慢悠悠的逼近张风。
“哇,师姐我不敢了,饶命啊!”拔腿就跑的张风,轻易认出这是师姐的绝招“水玉天行”,被这个冰球击中的人会立刻化成一座冰雕,一敲就碎!而且这个冰球还会自动追踪认定的敌人,不死不休。
欧阳紫宣清冷的声音远远传来:“这是今天的功课,没死的话明天继续。”
广州的夜,是那么的繁华昌盛,混浊的天空,一轮矇矇的弯月,映射着城市下的夜景。道路上龟速前进的车流,就如一排郁闷的大鳖壳,卡在那里动弹不得,鳖壳里的人们,不耐烦的按着喇叭,那些大鳖,还会不断的在屁股后放出黑色的气体。
这就是天祥道人眼中的现代都市,他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道袍,头上扎着怪异的冲天髻,无视路人看白痴的目光,饶有兴趣的站在路边打量着那些汽车。
“唔,此乃何种法宝?甚是有趣!”道人摸着面前的一辆红色法拉利,啧啧称奇。
穿着休闲服的司机降下车窗,大骂道:“死变态,你******在拍戏啊?还摸?摸坏了你赔得起啊?”道人微笑不语,摇摇头,负着手转身离去。
法拉利的司机骂骂咧咧继续开车,开了不久,感觉身上凉凉的有点怪异,低头一看,身上一丝不挂,衣服早就不翼而飞……
第二天的《广州日报》社会版标题:“昨夜一车主裸驾车祸,疑精神失常”
一大早,张风穿着运动短裤,赤着上身,双手还拿着各重二十五公斤的哑铃,一边举一边痛苦的在白云山跑道上跑步,热的满头大汗,平时这个时候,他肯定赖在舒服的被窝里,梦见与成群的美女在嘻哈玩乐,此时,却和晨运的一堆糟老头老太婆呆在一起,那心情,要多郁闷就有多郁闷。
“跑快点!”张风娇嫩而又敏感的屁股,再一次被看不见的灵剑刺了下,传来的疼痛差点让他眼泪都掉下来,只好跑得更快一点,好离身后那个彪悍的女人远点。
后面跟着冷着脸的欧阳紫宣,她今天穿着一套长袖的白色运动服,虽然大清早的,天气却是那么的严热,她穿的那么密实,跑步也很快,脸上却连一滴汗也没有,如果此时有人靠近她,会感觉到她身边的气温都是冰凉冰凉。
张风确实很郁闷,早上三点半,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一个冰冷的水球击中,刚跳起来想骂人的时候,脖子上一酸,被人提了起来,随后屁股就被人踢了一脚,直接从二楼窗口飞了出去,姿势难看的趴在院子里的草地上。
现在他边跑边在心里诅咒着造成这一切的人,跟在他身后的欧阳紫宣,什么恶毒的诅咒都被他在心里想过了,但不敢真的开口施法,开玩笑,以他现在的功力,向师姐施放法术?那还不是给自己找死!
师姐为什么突然要给自己训练?还有她昨天说的“下场”是什么意思?到底她昨天去消灭阴灵时发生什么事?这会不会跟自己前天晚上碰到的阴灵有关系?张风虽然身体在跑步,但脑子也没闲着。
终于跑到山顶了,挥汗如雨的张风,“当”的一下,把总重五十公斤的两哑铃扔地下,在那里哆嗦着双腿双手,喘息未定。欧阳紫宣却气定神闲,眉目如画的脸上,白净的连一粒灰尘都没沾上。
“师姐……这个,休息下好不?”张风怯怯的问。
“……好吧!”
在休息时,忍不住的张风还是把自己的疑问向欧阳紫宣提出,在他看来,被师姐折磨死之前,总要知道原因啊。
冰冷的美女沉默了半响,说了句让张风当即晕倒的话:“没什么,我更年期了!无聊而已!”
当张风和欧阳紫宣在那里哈拉的时候,天祥道人此时却似有点不解的站在一家酒吧面前。
隔了一晚上,天祥道人身上穿着昨天那个司机的休闲服,总算有点象这个时代的正常人,但那象是被染得发白的银发披散下来,配上那小孩般稚嫩的面容,倒更象个爱搞行为艺术的叛逆学生。
现在是早上,酒吧是不开门营业的,不懂现在世界规则的天祥,仍然在那里一遍遍的敲打着酒吧的门,那扇门上,似乎刻着法术布下的结界,随着他有节奏的敲击,门上不断闪现着普通人看不见的能量波纹,一圈圈的向外荡漾开去。
隔了好久,酒吧的门才无声无息的打开来,一位高个子的年轻人,面色阴沉的站在门里看着天祥。
“道兄!”一向处事波澜不惊的天祥,低声惊呼,“果然是你!”
“好久不见,进来吧,站在门口说话不方便。”年轻人侧身让开,邀请天祥进门。
天祥道人走进门里,酒吧里的景色一览无遗,俗气的装修,暴发户的风格,中间一个小小的T形台子,可让歌手和舞者在上面进行表演,一圈子吧台围绕着舞台,吧台前放置着圆形转椅。
现在酒吧内没有客人,空荡荡,静悄悄,那个年轻人默不作声的带着天祥,走进最里面的经理室。
“噗”年轻人打开一罐蓝带啤酒,自顾自的饮了口,歪歪扭扭的躺在沙发上,看着还呆站在门口的天祥,笑着说:“怎么啦?不认识我了?坐下,咱哥俩也几百年没见了吧?”
天祥盘膝坐下,微笑着问道:“遥想当年,道兄白日驭龙,飞升上界之景,犹是历历在目,我辈久仰不已,何以今日再坠凡尘,如此境遇,甚令愚弟不解?”
“唉,老弟,你我也相交多年了,不怕跟你说,仙界……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觉得还是在凡间更快活!我看你也快飞升了,给你个忠告,别去!”年轻人淡淡的说道。
“哦,愿闻其详!”天祥道人来了兴趣,对于自己即将破空而去的地方,即使早已心如止水,但无论如何,也是有点好奇的。
驭龙子,就是那个年轻人的道号,在凡间化名刘强,与天祥道人在数百年前就已相识,更在天祥道人闭关之前就已白日飞升,直入仙界,只是不知为何,又返回凡间,还在这里开了个小小的酒吧。
这个貌不惊人的酒吧老板,呵呵笑道:“哈哈,那好,贤弟啊!且听愚兄细细道来!”最后两句突然拿腔拿调,尖声细气,就象戏台上唱大戏的花旦,直听得早已淡然若水的天祥道人,浮起了一身久违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