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丛林密布的山林间,房玄咬牙切齿的望着正欢快叫嚣嬉戏着的野兔麋鹿,愤愤的道:“妈的,难道你们这些畜生当真要欺负我这个不会射箭的人?连生人来了应该跑的规矩都忘了?”心中大恨的房玄,提起弓,搭弦上箭,对着一只距离他百米的肥硕野兔左瞄右瞄,估计差不多的时候,手臂稍微用力,将强劲的弓弦拉成了半月形,手指一松,锐利的箭闪电般向野兔射去,不过却是从野兔头顶三米处飞了过去,“叮”的一声牢牢的钉在了一棵巨大的铁树树干上。
只顾着哀叹自己箭术不好的房玄根本没有发现他这一箭的威力,箭支至少深入铁树十寸以上,这该需要多大的力量啊!!
望着野兔那龇牙咧嘴嘲弄般的眼神,房玄把所有的冷静全丢到了一旁,咬牙切齿的死死盯着那只可恶的野兔,心头大恨:“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老子虽然不是虎,你也不是犬,但是老子好歹是杀过虎的人啊,岂不是说比老虎还厉害?你一只兔子居然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今天我就不信邪了。难道还奈何不了你个畜生?”定定的站在原地,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箭,再次瞄准了野兔,将弓弦拉成了满月,坚固的弓箭几乎受不了他这种巨力的侵袭,发出吱嘎吱嘎的刺耳声音,“咻”的一声,箭支再次电射而出,不过离野兔始终还是差起十万八千里,那只肥硕的野兔似乎玩上劲了,竖起一双长长的灰色长耳,红红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跑进了几步,似乎是在嘲笑房玄奇臭无比的箭法一般,房玄也卯上劲了,将箭支一支又一支的搭箭上弦,然后射出去。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速度的房玄,哪里发现了他上箭的速度之恐怖啊,即使是李广亲来恐怕也会被房玄给吓住,双手连翻,在胸前化为一道道残影,射出的箭往往第一支刚刚才飞出不过十米,第二支就已经射出去了……
忽然房玄习惯性的往腰上的箭壶一摸,发现居然只剩下最后一根箭了,心中那个羞愤啊,一百支箭居然在短短的时间内被他射的差不多了,而且还连一只当活靶子野兔的毛都没沾上一根。
忽然心中一动,嘎嘎一笑:“老子平射射不中你,那仰射总该射中了吧!”
迅速的将箭搭弓上弦,上举四十五度,摆了个射雕英雄的POSS,想到那只该千刀万剐的野兔就在不远处,又向上举了举,最后几乎已经达到八十度的仰角才停下来,右臂分离一拉弦,形成了一轮满月,手指一松,箭支电射般飞上了天,最后居然只看到一个小点了,也不知是老天故意要和他作对一般,一阵大风刮过上空,将力道恐怖的箭支带的向前飞去,最后因为重力势能的缘故,飞快的在空中加速落下。
房玄恨恨的望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箭支,仰天长叹:“有心杀兔,无力回天啊!”
忽然“啊”的一声凄惨无比的惨叫猛然隐隐从密林外传了进来。
房玄心中一愣,嘴上喃喃的道:“不会吧,这么衰?难道是刚才那支箭?”想到这里撒腿一阵狂奔,本来就在密林边缘有游走的房玄几个箭步,冲出了密林,果然,官道上一个身体消瘦,身着青色长袍的人正躺在地上,额头上正好插了一支箭,四肢不断的抽搐,旁边还有一匹枣红色骏马正呆呆的站在旁边。
房玄心中大惊,坏了!不会这么倒霉吧!真的射中人了,急忙冲上去,看看还有没有救,那知走到面前,一见他的脸,房玄惊呆了,彻底的惊呆了,定定的站在那里,死死的盯着那张脸,此人不过二十来岁,双目睁的大大的,瞳孔紧紧的收缩,似乎还在为那飞来横祸所恐惧。
然后这些都不是把房玄惊呆了的原因,主要是此人和他实在太像了,除了额头上没那道刀疤,其他的几乎长的一模一样,连身材都极为相像。
房玄喃喃的道:“莫非这人是我的前世?岂不是说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前世?”甩了甩头将这些奇怪的想法扔了出去,咂吧咂吧嘴道:“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前世,但是今天兄弟实在是对不起你,误杀了你,不过这也是你的不是啊,你早不从这里经过,晚不从这里经过,偏偏这个时候经过,那你被兄弟误杀了至少你要付一半的责任吧。看在我也有错的份上,就把你埋了吧,记得下辈子投胎要找个富贵人家啊,哎!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不然给你立碑可就什么都无法写了。”房玄以前在混黑社会的时候,绝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人,极为嗜血,道上的人一说起他,没有一个不既恐惧又佩服。所以对他来说误杀个把人,最多就是有点不好意思,哪里会有新手杀了人后,呕个半天,吓的半死的情况啊。
伸出手在青年的衣服内乱摸一气,还真给他搜出了一封漆了边,上书两个殷红大字的信封,一块雕有麒麟的玉佩,还有一只刻着两个字的匕首还有十来两银子,再从这个倒霉青年的包裹里弄出一套官服。
房玄本来就是极为聪明的人,一见这阵仗,稍微一想,立刻就明白了,虽然不认识那两个斗大的方块字,但是这套官服明显是新的,还没穿过,而那漆了边的信封,无非就是官府给的委任状罢了,那也就是说眼前这个被自己射杀了的书生是个赶路去上任的地方官吧!
三下五下在路边挖出了一个大坑,将书生扔了下去后,又花了半个小时弄成了一座稍小的坟墓,找来一块干枯了的树干,用书生的匕首在上面刻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无名氏之墓。”
这时黄昏的夕阳懒洋洋的照射在坟墓上,将那块勉强算的上墓碑的树干照出长长的影子,宛若乱舞的金蛇一般在地上不安的扭动,那凄楚的情形,让房玄这个冷血的人都稍觉愧疚,也许他是一个寒窗苦读了十年的书生,经历了科举后,终于一步登天即将当上官,却这么意外的夭折在了路上。
房玄叹了一口气,怔怔的望着天际那余辉不久的夕阳:“三天后,我恐怕也要和这个不知名的书生一般埋骨野外,甚至比他还要惨,他至少还有我为他修一座坟墓吧,可是我自己的愤怒又要谁来修呢?”拍了拍孤零零矗立的墓碑:“兄弟你先在这里等我三天,三天后作哥哥的亲自下来为你赔罪,以后哥哥我到了地府,你就跟我混吧,作哥哥的绝不让你在地府被那些小鬼欺负……
牵着枣红色骏马的马缰,将包裹等等放在马背上,转身头也不回的步入了密林,一人一马的凄惨背影,在夕阳的余辉下,拖的老长老长,道尽了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