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华山顶上,一青年站立许久,眺望远方,忽纵身而下,身边游客大惊,
大呼小叫,却也无法可想,只见天际忽然雷雨交加,彩霞迷离,众人皆不敢妄动。
第二日,当地晚报刊登一则社会类新闻,昨日晨,华山气候异常,现百年未遇奇景,一青年不慎跌落悬崖。后经记者核实,此男子某名牌大学毕业后因一直未曾找到满意的工作,心情非常低落,疑此次行为与他心情有关,本报记者特讯。
……
康熙元年冬(公元1662年)
历来扬州城为繁华之地,南北既连苏浙漕运,又通运河,天下盐商大贾聚集,殷富一方,人都道哪怕在扬州任一九品芝麻小官,也是肥缺。
扬州城外三里地,是处小树林,树林南北两侧各有座小山丘,在树林中间一条小道穿过。
只因在另处地方重新妥建了条官道,这条旧路也就被荒废了,现下即使还有人走动也难见往日的热闹情景。
“离扬州城还有多远了?”一个车队在接近树林时停了下来。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凑进正中的马车旁,恭敬地回道:“老爷,还有三里地就到了。”
“那先歇息下吧。”
管家面露难色,再次凑近马车车帘。
“老爷,张镖头说,前面那个林子并非妥当的休憩之所。老爷,要不我们赶过那个林子再歇息?“
马车中之人沉默了会儿,“也罢,过了林子再歇息,嘱咐众人多加小心,到了地方,我自有重赏。”
“是,老爷。”
这个车队由四辆马车,十多辆货车,五十多名仆役、丫环、镖师组成。
马车内非常宽敞,足以容下足够多的物事,一对中年夫妇舒适地靠着软席而坐,那妇人膝上则靠着一童子,白嫩的小脸上小嘴砸巴砸巴的,不知梦中想到什么好吃的,妇人则慈祥的一手轻抚着小儿后背,一手掖着盖在身上的毛毯。
前面搭话的中年男子双目紧闭,二道浓眉紧紧锁在一起,也不清楚心中想着什么难题。
此人正是即将赴任的新任扬州知府——施洋。
“老爷”马车外,管家又走了回来。
“何事”睁开眼的施洋看起来对于管家频繁打扰到他的静思有些不悦。
管家的声音带着急促,“老爷,张镖头刚才回来说,前面的路有问题。”
车内施洋的手微微抖了下,却也只有他夫人瞧在眼里。
“怎么?”施洋的异状没有被管家发觉,问话的时候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老管家头低着,尽量放缓语气,可来回不停的折腾仍然让他有些气喘。
“张镖头在前面派得人回来说,前面的路静的出奇,张镖头亲自查探了番后让我告知老爷,前面的路可能有麻烦,问是否可以绕道。”
“绕”施洋想也未想,果断地做了决定。
“啊——”像是配合好的一样,管家还未来得及把命令传达下去,从前面不远处就接连传来惨呼,然后就是金属撞击的声音。
由于并不远,每一声喝骂,惨叫都是那样的真切,让围在马车附近的几个仆役惊骇欲倒。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绕道,绕道!”到是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反应的快,立刻推了把驾车的马夫,然后坐在马夫旁,指挥众人护着马车立刻朝小道旁的荒野绕去。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黑云密步,细细的雨丝逐渐越下越大,落在泥地上哗哗做响。
“哗啦啦——”
闪点伴随着滚滚闷雷让这个夏日里午后的空气逐渐找到了种宣泄的方式,老天爷好像从来不会管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
南方的荒野其实平的很,除了长到膝盖的野草外就是些低矮的小土包,连个坡都算不上,这种地方根本藏不住人,形迹被人一览无余。
老管家一边催促着众人抛弃重物赶路,一边不住的回头看着后边,闪电下,他的瞳空瞬间急促的放大。
就在他们后面不及数十米远,一群全身黑色紧身衣的家伙手中拿着明亮亮的大刀,急速追赶着他们,而张镖头和仅剩下的三名镖师全身浴血追那几人身后尽量纠缠着。
马车剧烈地颠簸着,车内施朗和夫人不得不紧紧抓着木栏以防止自己磕碰。
“嘀,嘀”马车正前方缓缓传来一阵富有韵律的声响,随着肆虐的大风,暴虐的雷雨渐渐清晰起来。
穿透满天飞舞的雨水,一人一马自前方转出,通体雪白的健马,全身银装素裹的骑士,除了手中一抹鲜红的缰绳,来者好似原本就是与这连天飞雨融为一体的,即使这雨这闪电这黑暗都无法掩盖的住。
马上的人轻轻勒住了缰绳,微睁着的双目冷冷的向前打量了一眼。
雨更大了,空气中透着刺骨的寒冷,马车上的布帆被风吹得哗哗做响,守护在马车边剩余的仆役和镖师脸色苍白,在眼前人冰冷的气势前,好像连挪动都有点困难。
那人眼中奇异的闪过一丝讥笑,淡淡地扯了下嘴角,闭上眼:“这么糟糕的天,还真是难为你们了。”
四周的空气变得有些凝重,风与雨刹那间好像被隔离了开去,风静了,空气却更冷了。
“施洋,你自己自行了断吧……”
突地!在他马所立之处的四方地中,“嘭”的飞窜出四名白衣人,迅雷不及掩耳地拔刀,整齐划一,人射向端坐在马上的骑士。
骑士仍然端坐在马上,只见双肩一晃,忽然失去了踪影,四人从马背上交错而过,落在地上。
是错觉吗?他依然木然地坐在马背上,平视着前方,左手中却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剑,顺着剑尖,一串鲜红的液体滴了下去,一滴,二滴……地上的是雨水还是血水?
淡淡地抬起头,他原本淡然的脸终于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