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二话没说跟着施羽便走,施羽带他来到花园正中的一口枯井,抬头道:“这口枯井,本来是要封掉的,你先躲进去。井很深,如非我把红丝带放下,你千万不要出来。”
白衣男子皱了下眉,看了眼施羽,摇头道:“这井虽能藏身,但难保不会被人搜查,你有更好的地方吗?”
施羽推了他一把,催道:“你先进去,我自有办法保别人不下来探查,只要你切记,任何时候都别发声,安全时,我自然会放红丝带下来。”
那人看他如此坚持,点点头,“那就多谢小兄弟了。”
然后攀着井绳一点一点的下去。
施羽看他下去,离开撒腿就跑,在旁边提了一桶水,拿着刷子,把一路上的血印全部冲刷掉。
然后又冲进下人去的茅厕,提着马桶到井边,双手合十,悼告道:“阿密托佛,善哉善哉,老兄你别怪我,我也是为救你命”,然后憋着气,把整桶粪便“哗哗哗”地倒了下去。
等他把一切东西放好,狠狠地洗了遍手,重新熏香,幸好一路上没有什么下人看到,一切忙完,他才坐回后院的躺椅上,拿起易经看了起来。
才不一会儿,“嗵嗵嗵”后面被拍得震天响,门外原来寂静的弄堂也满是脚步声。
“你,快点把这给我围起来,你,带人把那边也围起来。放跑了人犯,老子唯你们是问!”
“喳”
“******,快开门,给老子快开门,再不开门,我就撞进来了。”
门外,一片鸡飞狗跳,一户户人家的门被敲响。
施羽心中打了个突,看了眼那口井,心中有点七上八下,自己会不会太冒失了,这片区域住的人都是大户,原本他想来追的官差再怎么样也不会太过大胆搜查,现在看来这要犯犯得案子实在不小。
他咬咬牙,既然都做了也没法子,脆声叫到:“来了来了。”
他打开后门的门锁,把门拉开,一排凶神恶煞的兵丁恶狠狠地瞪着他,一把把他推开摔了一交。
“闪开”
施羽心中大恨,狠狠盯着为首推他的那个家伙,那几人已走进了花园,几人一进当先便被这花园的美丽和大给震撼了,脸露贪婪之色。
“要坏了。”施羽瞧在眼里大急。
大叫大嚷地喊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乱闯。”
“老子们是军爷,小屁孩回去喝你奶娘的乳吧,要不,爷替你喝?哈哈哈!”
一名把总打扮的人带着几名兵丁也走了进来,正好听见,接口道,然后和四周的兵丁一起大笑。
“大人,这不是普通人家。”他身边一名士兵悄悄道。
那把总也是才进后院,这时听手下的话才定睛细看,这一看心中打了个突。他不比那几个大兵毫无见识,见了花园的美丽就晕得起贪念,他首先想到这户人家可能不是好惹的。
便立刻大声喝斥手下,让他们先不要进入内院,叫人把那少年带到眼前。
粗声问道:“小子,我且问你,你家是何人府上?”
施羽心中有气,也不回答,使劲想挣扎开按着自己身体的手。
那按着他的兵丁见他扭动个不停,这帮兵老爷也是平时作威作福惯的人,自然一把掌扇了上去。
一个红印立刻清清楚楚的现了出来,待那把总要阻止已经晚了。这巴掌上去,施羽那个委屈,也是他这世从小娇生惯养在府中,别人都宠着他,有谁真对他动过粗,这几年的好衣好食都快把他前世那种毅力给消磨光了,只觉鼻子一酸,还真掉下了眼泪,他也干脆放声大哭不止。
这把总暗骂手下蠢才,见这少年哭成这样,想问也没法,但声音又吵得他心神不宁,毕竟放跑了要犯事大,上面追究下来他可吃罪不起,于是干脆准备吓吓这小童,举起刀就准备虚劈。
“大胆!!”
一声大喝震得满院子的人吓了一跳。
那把总和士兵放眼望去,见后院一中年人携带着大量家丁冲了过来,把他们几人包围着,那中年人怒意滔天,须发怒张,瞪着眼睛看着自己。
“大胆,你们这群刁民要造反不成,竟敢私率奴仆围攻官差!”这把总也是被瞪得慌了神,在一群腰壮臂粗的家丁围着下不由喝道。
“好一个刁民,你率这群兵丁私自擅闯民宅不说,还围殴百姓,把我孩儿放下!”这最后一声大喝充满了威严,那把总忽然心神一阵恍惚,差点真把手中的施羽给松开了。
但一看周围那么多壮汉手中的家伙,他心中慌乱,也不知该放还是不放,生怕放了自己这群人没了凭借会被痛殴。
“怎么回事,这里乱吵吵什么。”
原来一名兵丁见事不妙偷偷溜走,出去通知了这次带队的镇江守御所千总,那千总本不需要像下面人那样跑来跑去,自有手下人搜查,于是正和这里的协办扬州守备一起坐在附近的茶楼喝茶等消息。
他一听竟然有人敢和官兵对抗,不由大怒,马上就要带人围府,嘴里面喊着抓拿反贼。
但那扬州守备在扬州毕竟要熟悉的多,心中多存了个心眼,于是把那兵丁多盘问了几句。
那兵丁本不老实,隐瞒了自己这些人瞎闯和打人,现下全说了,带队千总也不以为意,这种事本来就经常干,但常守备听完,心底却大叫,坏了,看着那些人去的地方想起了件事。
连忙脸色苍白了拉着那千总急急赶来。
刚才那喊话之人就是带队的千总,路上扬州守备也来不及说明,他还没弄明白状况。
守备大人刚到后门,就认出了是谁的家,心下叫到这回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