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俊荣将书信送往北京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济南。
对于我的归来,最高兴的莫过于顺子了。听我讲完事情的经过,又眼望着战士们卸下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和黑亮得放光的鸦片膏,他高兴得跟个孩子得到新玩具一般,“嘿哟,爷,您怎么每次出去都能捣鼓回一大堆东西?啧啧啧…,小的真是服了您了…。嘿,瞧这彩釉花瓶,是宋朝的吧…,还有这些玉器…,真是精美呀!爷,这大烟膏足足有两千斤呢,咱这次得换多少银子呀…?”
我知道账面上的银子不多了,而各地扩编团练、新军、甚至是风鸣堂和陈孝等人却都急着用钱,令顺子很是为难。他在我面前已经嘟囔过好多次了,要求增加进项,这次看到我又划拉回来这么多值钱的东西,自然要兴奋了。
这次不仅仅是他高兴,就连我也为顺利地摆平了霍华德而高兴,“实话告诉你吧,仅我带去的几十斤******就卖了五万两!唔,这两千斤嘛…,嘿,总也能提炼出二百斤******吧?”我微笑道。
“那…那卖给洋鬼子,就是…就是…。”顺子有些激动,拔拉着手指头都不知道该怎么算了。
“哈哈…,这些今后都是你的进项,你就慢慢算去吧。”我笑道。
“嘿嘿…,有了洋鬼子给咱卖命,不愁没钱赚…。”顺子笑道:“不过就是时间太长了点儿,咱从这儿运到海边,再从海边运回来…,一来一往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的,太麻烦了,不如咱们在海边直接提炼的得了。”
“唔…,也对!”顺子的提议让我心中一亮,转身对云梦说道:“顺子说得不无道理。咱们不如就在海边的山里寻觅一处山村,今后直接将鸦片运到那里提炼,提炼之后再就近卖给霍华德,这样省去了咱们的麻烦,也少了沿途的风险,不是?不过济南这里也不要撤,一来可以作为你们的总堂,二来也可以对新人进行调教。”
“是!属下这就派人去做。”云梦点头应道。
“那里是张俊荣的地盘,还要小心从事,须要派得力的人员前去,决不能给咱们造成被动!”我又叮嘱道。
“贝勒爷请放心,我已经安排秦卫去那里主持大局去了。”云梦信心十足地说道:“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我发现这个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还颇有临机应变之能,对付张俊荣应该绰绰有余了。”
“嗯,不过还是不能大意,让你的人密切注意张俊荣的一举一动!”我想了想又说道:“还有陶武那里的力量太弱,你不是答应给他派几个高手么?去以前,先让他们去兵工厂的铁头那里学习一下如何使用咱们新改造的步枪,去的时候再带五十支步枪过去…。”
提起步枪,我又想起了临时组建的兵工厂,“陈孝!铁头他们不是说要搬家么?进行的怎样了?”
“回贝勒爷的话,这几天他们已经搬过去了,”陈孝乐呵呵地说道:“那个地方我去瞧过,还真象那么回事儿,听他们说,他们现在已经有百多人了,每天能生产十多条步枪,二十多颗炸弹呢。”
我微微皱了皱眉,心道:“还是太慢!照这样,每年才能生产三四千条步枪,我的部队要全部列装步枪岂不是要等好几年?”
“对了,爷,”顺子在旁边说道:“还有那个王伦,在咱们这里已经关了快一个月了,您不是说要开什么公审大会吗?各地的府县州衙,我都已经知会到了,只等您一句话了。”
“这个么…。”我略一沉吟,“就放在七日后吧,让各地的府衙都派员过来,另外周边的百姓都让他们来旁听,中午咱们管饭!”
“爷,咱们管饭?那得多少钱呀?”顺子的脸顿时变成了苦瓜相。
“我估摸着几百两银子也就够了。”我笑道:“我又没让你准备山珍海味,就拿咱们老百姓的日常吃食招待他们,官员人等一律平等!”
“那些官老爷们能吃得下吗?”顺子惊讶地问道。
“嘿嘿,吃不下?吃不下就不要在我手下当官!你可听好了,各地的官员来了,一律住驿馆,一切费用由他们自己承担!”我冷冷地说道:“至于地点,就在校军场吧,那里既宽敞又凉快,最合适不过了!”
“哎!”顺子转忧为喜,“我这就准备去…。”
等云梦和顺子等人散去,我带着新招揽的陶文,由陈孝领着向兵工厂走去。一方面是让他了解一下济南,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借着检验地雷和手雷的机会,让他开开眼界。
一路上,我们说说走走,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千佛山下。刚要上山,忽见前方尘土飞扬,蹄声如雷,一队人马飞奔而来。
看那服色,却是八旗军!为首那人骑在马上不停地对士兵们大呼小叫,正是汤钟。
“咦,汤钟不好好在陷阵营带着,怎么跟八旗军混到一起了?而且这些八旗军都还是骑兵…。这个肖兴又在搞什么名堂?”我心下狐疑,不禁停住了脚步。
眨眼间,马队来到近前,我高声呼喝道:“汤钟!这边来!”
“是谁在喊爷爷?训练场上不得喧…!”汤钟的火爆脾气丝毫未改,点火就着。
“汤钟!大了你的狗胆!看看是谁来了?”陈孝笑骂道。
“呀!是大人来了,嘿嘿…,您可有日子没来了…。”他看清是我,连忙滚鞍下马,一溜烟儿地跑了过来,“嘿嘿…,大人,俺们还以为你把俺们忘了呢。”
“嘿,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们这群宝贝疙瘩呀。”我笑着捶了他一拳,“怎么你这绿林豪强又该当马官了?”
“谁说不是呢?”他抱怨道:“老子跟陷阵营那帮哥们儿在一起多痛快?摸爬滚打的,想干嘛就干嘛…。都是肖兴算计老子,主动请老子喝什么酒,还口口声声夸老子仗义,有能耐…,嘿,这不,老子头脑一热就答应帮他训练骑兵了…。到如今,搞得老子成天介一股马骚味…。”
“哦,原来这些骑兵都是肖兴训练的。想不到,这小子还真有几分先见之明,我正想组建骑兵呢,他就给我搞起来了,这个人我还真是选对了…。”我赞许地连连点头,又开口问道:“肖兴呢?现在在哪里?”
“唔,他就在后面呢!按照您的吩咐,今天是全军搞那个什么拉练的日子,大伙儿都出来了…。”汤钟正说着,身后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队队整齐的军兵出现在了大道上。
“瞧,他们来了!”汤钟高声怪叫道:“猴儿崽子们,把肖兴他们都喊过来…!大人来咯…!”
随着他这一嗓子,肖兴、纪秉义、林祥子、赵显等人风一般地涌了过来,大人长,大人短地嚷嚷个不停。
趁着都在,我将陶文给大家做了介绍,众人又是一番寒暄。
礼毕之后,肖兴排众而出,“大人,近日来我军再次扩编。现精锐士卒已达六千余人,根据您的交代,八旗兵仍是保持了1200之数,绿营兵却扩充到了五千余人,陷阵营也到了三百余众。只是这样一来,咱们原先两营的建制就过于臃肿了,所以属下想扩编新营,还请您的示下。”
“哎,大哥,大人刚刚从外地回来,你如何又将军务抬了出来。让大人歇息一下,再议不迟。”刘盛军于心不忍道。
“不碍事的,今天这不正巧有空么?”我扫了一眼整整齐齐地列队而立的战士们,虽说只有短短的数月,但与当初进剿小天王的时候已有了天壤之别,一队队,一列列巍然不动,在场的人数虽多,却没有一丝喧哗。
我对肖兴越发地刮目相看了,当下对众人赞道:“如此短的时间就能将一群新兵训练成此等模样,各位功不可没呀。”
“全赖大人英明!”众人答道。
“哈哈…,英明不英明的,没了各位的努力,那也是徒劳,这个我心里清楚。”我微笑道:“正巧今儿有空,咱们一起去兵工厂走走,士兵们就让他们自行操练吧。”
战士们领命散去,众位将官随着我信步向兵工厂走去,边走我便说道:“刚才肖兴提出来的,是每个部队在扩编之后必然会出现的问题,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说。”
“回大人的话。”肖兴说道:“属下以为还是让陷阵营和八旗兵各自成军,然后剩余的五千余绿营兵编为五个标,每标千人!”
“唔,这样不错。八旗兵和绿营兵制是朝廷传下来的祖制,保留他们的名头既可以堵住朝廷中那些大臣们的嘴巴,不至于让他们说咱们怀有二心,而且还能顺理成章地向朝廷张口要粮饷。更重要的是,皇上看着山东仍有八旗兵,他会很放心的…。”我意味深长地对众人笑道:“尽管对咱们来说都是一样的,哈哈…,各位可要严守口风哟。”
“大人放心,咱们都是大人一手提拔起来的,任凭掉了脑袋也不会给大人惹来半点麻烦的!”肖兴坦言道。
“嗯,此话不可乱说。我有什么麻烦?”我笑道:“哈哈…,说说,各营的统带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大人,”肖兴面露难色,“属下正为此事为难,咱们这些属下都是新兵,难以发现有为的将才,所以,还请大人示下。”
我沉吟着走了一段,开口说道:“既然新兵中没有合适的人选,那就从风鸣堂中委任吧。肖兴仍任绿营兵总管带,林祥子、冯敏、纪秉义…,另外风堂和鸣堂也都基本成型了…,再抽调胡汉文、陈先勇分任绿营兵五营管带,各营依次以1至5营编号,以便区分。赵显、汤钟仍分任陷阵营左右千总,归肖兴节制。至于八旗兵嘛…。”我看了一眼陈孝,“你不是总嫌我不让你当官吗?就你来当管带吧,平日归肖兴一并节制,战时为我的护军!”
“嘿嘿…,大人…,那我怎么跟着您…。”陈孝有些不好意思。
“放心带你的兵,有事我会派人招呼你的。”接着,我又说道:“对了,跟你们招呼一声,张凯已经被我委以后备役总兵之职,统辖全省团练和各乡民兵,作为你们的后援,每逢战事,你们需要补充兵员尽管找他便是…。”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兵工厂门外,我终于要见到我的期待已久的强威力武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