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间快到了,李毅便不打算再去休息,留在郑丽娘房内,倒上一杯热茶,青柳气呼呼的站在李毅身边,对那个容嫔显然余怒未消。绿萼也有些不高兴,只是没有表现到脸上,闷着不作声,与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样子判若两人。
郑丽娘回来后看见两人闷闷不乐的样子,宛儿一笑,将两人赶了出去。
郑丽娘取出银票,放在桌上,李毅拿过一看,眉开眼笑的道,“这个人做人还不算太失败嘛,一万两?呵呵,挺大方。”
郑丽娘挑眉,捂嘴笑道,“见钱眼开便是这样的吧?让人知道咱们的十三皇子殿下用区区一万两就可以收买,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李毅摇摇头,晃晃手里的银票,掩不住的笑意,“熊掌我所欲也,鱼也不能放弃啊!”
郑丽娘闻言,倒了杯茶,轻啐一口,问道,“你又有什么打算了?”
李毅把银票收到怀里,想了想才道,“这事我们管不了,不过有人能管吧。如果一个公主疯了,不知道嫁出去会不会有损皇家的颜面?”说完笑的贼兮兮的,让人一看就知道他的企图。
郑丽娘闻言放下茶杯,来到李毅身边坐下,将李毅抱在怀里,微微笑道,“娘才没那份闲心管她们呢。不过如果公主殿下患了失心疯,皇上肯定舍不得把她嫁出去的。”说罢,眼神飘向窗外。
太子和李毅两个人先不说斗不斗的过郭家,只是这宫斗迫在眉睫,皇宫的安全还是不能完全放在他们两人手里。皇帝是必须知道的,不过依照皇帝对郭家的担忧恐怕现在心理也会有些底。只是这皇城守军不知道哪些是郭家的人,郭家也应该不太清楚才是,势利太大拥护的人太多,谁能知道其中有多少是浑水摸鱼的,大势之下,选错阵营是要掉脑袋的事。之所以郭贵妃要避入宫中不理世事,怕也是在试探人心。
这个东西太过敏感,绝对不能直接去告诉皇帝,最好的方法是让一个人去提点一下,模模糊糊的状态,让皇帝自己去想,毕竟现在没有证据,郭家的动作都还在水面下,要动干戈怕会给郭家以造反的理由。
这边李毅也陷入了沉思,宫变在即,李宁一家的命算是挂在他身上了。他想不发愁都不行,其他人到无所谓,好容易来的一个老乡,不能断送在他手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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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庆宫,郭贵妃看完了小太监送来的书信,气的浑身发抖,挥手将桌上的茶杯打翻在地,茶叶溅了一地。
“哼!我才半月未出宫门,这些人就迫不及待了么?”平日里这些人哪个不是溜须拍马,服服帖帖的,没想到她的儿子入殓没几天,都开始蠢蠢欲动,好一个前倨后恭,好一群见风转舵的家伙,这些人之前不知道受了她多少恩惠,还好事前她考虑充分,否则此刻举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着方的来拖她的后退。升平公主说过,官场中人,最是懂得看形势,墙头草比比皆是,真正忠心的奴才是找不出几个的。
怒气过后是冷静,看着身边吓的发抖的宫人,郭贵妃露出一抹冷笑,她还未失势呢,郭家还在,就让这些不长眼的东西看看谁才是他们真正的主人。
上次的刺杀,让她不得不把儿子的死和刺杀联系起来,计划是否被人透露出去了?她提醒过郭家的人先不要动,必须先把这两件事调查清楚才行。在这之前,她要让所有的人看看,儿子死了,她郭贵妃在后宫内还是第一人。
“月姬,替我更衣,今日太阳不错,在宫内闷了半个月,咱们出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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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正艳,杜鹃花红,和风暖阳,鸟啼花香,女眷嬉戏,风筝乘风而上。
闲庭信步,沐浴在这宜人园中,小林子童言童语,到也是乐的开怀。
花园一角,琉璃庭台,琴音悠扬,暖酒美卑,李毅便是被这波澜壮阔的琴音吸引而去的。
*站了数人,皇帝居中坐着端一杯美酒,旁边还有几个锦衣华服的年轻人,一个温文尔雅的官服中年文士正抚琴,神态慷慨激昂,还有些许官员恭敬而立。
曲罢,李毅冲了上去,叫道,“父皇,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特别精神,又年轻了不少?”
皇帝笑道,“毅儿,你怎的也来了?不读书,偏贪恋这园中*,不学无术是也。”
李毅道,“春来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秋有蚊虫冬又冷,收拾书包过新年。不是儿臣不爱读书,倒是这四季生的不太恰当,总不是个读书的日子。否则父皇也不会在这园中嬉戏了。”一番话极是无礼,旁边的皇子大臣脸色微变。皇帝近日为了三皇子的事心烦不已,到这御花园嬉戏也是他们好说歹说才劝来的,这个十三殿下说话如此无礼,不知道皇帝会是什么反应。
皇帝却不甚在意,佯怒道,“小子无礼,该拖下去打上几板子。”
李毅正要说笑,那中年文士忽然一阵大笑,众人不解。
皇帝微微一愣,看着那笑的张狂的文士道,“白爱卿,为何事笑?”
那中年文士站起身来,恭敬一揖,道,“回皇上,微臣看十三殿下不是不爱读书,怕是已读过了吧?这诗做的虽不伦不类,却还算的上工整,不读书之人怎能信口道来皆是文章?”
旁边一个二十出头的锦衣男子正是二皇子,笑道,“父皇,十三弟天赋秉毅,为人却是古灵精怪,那日在春宴上高歌一曲,便是说什么要不怕风吹日晒的去读书,没想到今天又出尔反尔了。”
一番话让众臣色变,他本是好心解围,效果却适得其反,皇帝好不容易今日有些兴致,没想到这二皇子这么不懂察言观色,什么不好提,偏偏要提春宴,那人正是三皇子的死期,这不是勾起皇帝的伤心事么?
果然,皇帝面色一黯。
李宁这时候到还识趣,忙道,“清儿和平儿也是对十三弟仰慕的紧,回了宫整日念叨不休,儿臣这个做父亲的都没这个十三皇叔在他心中来的有地位了。”他身旁另一个十七八岁的锦衣男子连连称是,“好一个魑魅魍魉四小鬼鬼鬼在边,成儿也是赞口不绝呢。”
皇帝闻言,敛去面上的哀伤,厉声道,“偷喝酒,偷出宫门。你们可要看好自己的儿子,被这小家伙一教,怕不上屋顶揭瓦了。十三,要是你再胡来,小心你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