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殿内烟雾缭绕,香烛,钱纸,桃木剑,还有些看不出是啥的东西。一个三十来岁的道士正站在殿中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容嫔焦急的站在殿内,看那道士满吞吞的擦拭桃木剑,清平公主被束缚在太师椅上嘴里堵上了一块布,也是满脸的不耐烦。清平公主比其母稍具心机,所以能得到皇帝的宠爱,这次的事她本来打算先拖上一段时间再说的,可是皇城内外风声渐紧,她外公在军中也闻到不安稳的气息,说白了,现在就是一个选阵营的时候,稍微差池就有性命之忧,她的外公本来打算是还是跟着郭家的,毕竟他们一向与郭家交好。只是清平公主毅然反对,她用了一句话来说服容将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也许是女人的直觉,也许是她真的有如此深的城府,反正最后的结果是她的想法得到了全容家的支持。古人信奉神鬼之说,太子死而复活被在民间或许会被传言成妖怪,但在这个对皇家充满赞美的皇宫,所有的人只会用天佑大唐来解释一切。毕竟在揣测圣意后,发现皇帝对这件事是欣喜若狂。有这样的结果也不出意料。
昨日太子让人传来一封书信,她便知道容家的投诚计划成功了,现在就是她向太子表现诚意的时候。
宫门关的紧紧的,烟雾散不出去,容嫔被呛的头晕目眩,想逃出去,却又担心女儿安全,几个宫女担负了警戒工作,她惟有用手绢捂了鼻子,选了角落处远远的望着。
她就不明白为什么非要选择这么麻烦的方式,若说装疯装了便好,何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玩这么一手,在宫内私设祭坛可是一个死罪啊。何况这道士还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要是让别人传出什么东西来,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想到这里,不禁又看了看那个擦了一柱香时间的桃木剑,到底是什么宝贝需要这么折腾?
耐性耗尽,容嫔走了过去咳嗽着问道,“道长,什么时候能开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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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庆宫,郭贵妃正在听几个女官报告宫内近日发生的事情,一个太监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附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她眉头一皱,看了看身边的女官,道,“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待会儿再说吧,你们先出去。”
几个女官都是宫内成了精的人物,神色半分不变,跪在地上磕了头,退到隔壁的小房间中等待传唤,其中一个刚进去不久,又出来了。
郭贵妃在众女官退下后,眼睛微眯,射出一道冷光,熟悉郭贵妃的人自然知道这是有人要倒霉的前兆,只见她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厉声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宫内私设祭坛,跟本宫来,本宫到要看看她能如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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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宫内,两盏香茶,几碟糕点,香炉内冉冉升起的熏香扑鼻,李毅与李宁对坐于卧榻之上,摆一盘围棋,正在笑意昂然的厮杀。
如果有人走近了,就会发现两个人下的完全没有半分章法,纯粹胡来。人说围棋下好了,在棋盘上会形成一个动物的形状,下的越是好,形成的动物越是大气磅礴。这两人下了一会儿,都是毫不思索的胡乱落子,没半天就把棋盘给占满了,谁也没能把谁给围住。
李毅无奈的看着棋盘上剩下不多的空白处,叹了口气,把手上的棋子扔到棋盘上,道,“不下了,我没品。你更没品,有别人走哪儿你就跟着走哪儿的么?”
李宁呼出一口大气,他还真怕李毅还要跟他下,见状笑道,“这不是没办法的事么,我老妈教我诗词歌赋的时候我还能听下去,就这围棋,实在没耐心,坐不上半刻钟就开溜,你说这诗词歌赋还能拿出来秀秀勾引妹妹,围棋,就算了,要是迷进去了,整天研究残局啊什么的,哪儿来的时间娶媳妇啊。现代的美女最喜欢的是钱,其次是才子,围棋没落也是正常。”说到最后竟然是唏嘘不已,当代的围棋确实已经没落了,倒是象棋还可以和国外的高手有一拼,主要就是围棋确实太消耗时间,现代人忙碌的生活根本没什么时间来研究这个。
李毅倒是没那么多感慨,瞪了惋惜不已的李宁,笑骂道,“你还是不是男人啊,没事那么多感慨,要真觉得惋惜,现在还有机会让它发扬下去。没事跑到我宫里来唉声叹气的,真是触霉头,你还是哪儿来的去哪儿得了。”
李宁挥挥手,脸上一副惊恐的表情,连连道,“别,别,现在那些家伙快把我家和办公的地方都给堵满了,好不容易偷溜出来,现在让我回去还不如让我死了的痛快。”
李毅瞪了他一眼,其实李宁的情况李毅心里也清楚,不过说是躲避那些找他的人,在李毅看来还不如说是这家伙好奇心发达,想第一时间知道那个计划的结果吧。毕竟都是年轻气盛的人,对事情的好奇心也达到了一个顶峰。
李毅微微一笑,决定还是安慰一下他,“你还不如回去比较好,不处理完那些人,我保证三天之内你会忙的想哭。”
李宁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看的李毅一惊,难不成这家伙已经都处理好了?可是朝中大臣上千,来一百个有分量的见他好了,他什么事都不做,一天半小时见一个,也得好几天才能搞定,何况他现在还是个大忙人。
李宁看见李毅不解的神色,端茶故意吹上半天,才喝了润嗓子,觉得胃口吊够了,才道,“我都是让我老婆接见,太子妃接见不算没面子吧?反正她们一天在家里都没什么事,找点事情给她们打发下时间也好。他们到是识趣,后来都是让夫人来玩,几个十几个女人快把我府邸给闹翻了,我这招架不住,赶快逃跑了。只是到了工部,那些工匠看见我就像蜜蜂见了花儿似的,整天问我那些图纸的原理,我哪儿研究过啊,要是问我枪支的原理我讲三天三夜都行,那些人体工学的东西,没听过,所以工部也没办法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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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皇帝与杜妃相依坐在案边,近日皇帝的身体越发的不行了,许多奏折都是杜妃批复的,今日还好,天气不错,便来了御书房里与杜秋娘一同看奏折。
杜妃拿了奏折看了半晌,为难的抬起头看着皇帝,皇帝仍然低头看着手中的奏折,他身边站立的吐突承璀见状有些惊讶的看着杜妃,他深知杜妃知书达理,懂进退分寸,这样在批奏折的时候直视龙颜的状况还是第一次见到。
门外忽然传来侍卫的高声呼喝,还夹杂了几声女子的哭泣声。皇帝抬起头,问道,“何人在外面喧哗?承璀,你出去看看。”
吐突承璀应是,退了出去。
皇帝这才看见杜妃正看着自己,龙颜微展,杜妃看见他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身体虚弱,脸色苍白,心头也不知是何滋味,叹息了一声,把手中的奏折递了过去,轻声道,“皇上,您先看看这份奏折吧!”
皇帝接过,不知道什么东西让杜妃如此慎重,最近边关无战事,有些好奇的打开来。越看越是面色凝重,看到最后,整张脸黑成了一团,重重的把奏折扔到地上,口中骂道,“混帐,岂有此理,是谁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恒儿已经死了,他们连死人也不放过么?”
杜妃低头哀求道,“皇上,别动怒,保重龙体啊。”
皇帝一甩衣袖,站在堂中,怒气正炽,哪儿是三言两语能劝下来的。
吐突承璀正好推门进来,看见皇帝的表情和地上的奏折片刻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躬身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奏折,吐突承璀借机瞄上了一眼。这古代的奏折前面全是废话,要看到底是什么事瞥两眼最后几句就能看个大概,吐突承璀合上奏折的时候对事情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眼睛一转,正色道,“皇上,外面哭闹的是容嫔娘娘的宫女,说是清平公主得了臆症。”
“什么?”皇帝一惊,这女儿是他最喜爱的一个,当下也没问清楚到底是什么事,衣袖一挥,带着怒意,向外走去。吐突承璀紧跟在后。
他们身后,杜妃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拿起桌上的奏折,继续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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