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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爸爸

“李大哥,你终于醒了!”

看到李宇翔终于睁开了眼睛,刘燕高兴得几乎要哭出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李宇翔揉了揉眼睛,装作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现在有索马其在身边,他当然不敢把遇到神秘人的事情说出来。就算是对雷鸣和刘燕,他也没打算告诉他们自己学习了黑暗念力。

“你不要告诉我你只是睡着了吧?”雷鸣在一旁抱着胳膊说道:“我们已经叫了你老半天了,你可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死过。刘燕还以为你得了什么病,或者是中了那个圣水的毒,正想着办法要救你呢。”

“嘿嘿,可能是太累了。”李宇翔含糊其词地一笔带过,扭头问道:“阿莱克斯的腿怎么样了?有希望治好吗?”

“开玩笑,有咱们的刘大夫在,什么毛病治不好啊?”雷鸣笑道:“不过那家伙可真够惨的,明明已经愈合的腿骨又被打断了一次。接不好就不要自己乱接嘛,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嗯,刘燕小姐的治疗手法的确非常独特。”索马其也在一旁附和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仅凭几根针就能替人治病,就算是光明教廷的神使来了,也不可能做得比您更好了。”

刘燕的小脸上泛起一丝红潮,似乎对于这样的夸奖还有点不太习惯。她轻咳了一声,扭头对李宇翔说道:“如果李大哥实再太累的话,那一会儿就不要出去了。”

“出去?去哪儿?”李宇翔一个翻身坐起来,这才发现,时间已经快要接近中午了。

“加麦丹的狂欢夜快要开始了。”索马其笑着说道:“为了庆祝国王陛下的七十大寿,加麦丹城将会举办一场连续七天七夜的狂欢,街上会非常热闹的。如果你不能去,那还真是有点可惜。”

“狂欢而已,有什么好可惜的。”一听得是什么狂欢节,李宇翔顿时没了兴趣。有那些时间,他还不如待在房间里,多想一下关于那个神秘人告诉他的事情,或者研究一下塞浦的念力笔记。神秘人帮助他将记忆力强化,使得李宇翔对这些文字的理解更进了一层。

看着李宇翔的表情,雷鸣推了他一把道:“虽说狂欢节对你来说没什么意义,但是枫之商会的第一场专场拍卖会,你不会不想参加吧?”

“这么快?”李宇翔惊讶地问道。

“还快呢?”雷鸣说道:“高枫都快等不及了。自从那天的化装舞会之后,高枫可是尝到当商人的甜头了。刘燕跟我说,高枫一回去就马上准备拍卖计划了,只等明天晚上的拍卖会正式举行。那小子已经放下话了,要让枫之商会的名号在加麦丹一炮而红,成为卡加尔第一商会。这样的场面你要是不去看看,那不是会后悔一辈子?”

“那到真的要去看看。这阵子把事情都丢给高枫一个人做,还真是有点辛苦他了。”李宇翔轻轻笑了笑,突然想起一件事,扭头对索马其问道:“阿莱克斯的问题你打算如何处理?”

索马其微微一笑道:“我已经知道你瑟纳菲斯亲善大使的身份了,您放心,我等明天一早就去跟陛下汇报这件事。今天你就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随我进宫。我想陛下就算是过生日,也应该不会耽误了正事才对。”

“嗯……那个……”李宇翔犹豫了一下,说道:“能不能暂时不要将我们的身份公诸于众?”

“这是为什么?”索马其问道:“瑟纳菲斯亲善大使在我国相当于一等贵族,难道您不希望在我国受到贵宾级的礼遇?至少据我所知,有了这层身份之后,您的商会跟佣兵团能得到更多的好处与方便。”

“得到的恐怕不只是好处吧?”李宇翔冷笑了一声,说道。

“我明白了。”索马其点了点头,脸色显得有些不太自然。他说:“我知道阿莱克斯长老的事情让您失望了,但是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处理这件事,还给瑟纳菲斯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可以替你们保守这个秘密,但是陛下那边,我想我有责任说明一下。”

李宇翔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索马其的要求。如果连加麦丹的国王都要对他们不利的话,不管他们再如何隐瞒也是没有用的。

索马其稍微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刘燕小姐能跟我去光明教廷走一趟。”

“去光明教廷干什么?”李宇翔问道。

看到李宇翔紧张的神色,索马其笑道:“我国的炼金学主要是由光明教廷管理,我想推荐刘燕小姐去参加高级炼金师的评定。以她医术上的造诣,如果不能发挥长所,实再是有点可惜。”

李宇翔脸上还有些犹豫,他对光明教廷的人可没什么好感。至少目前来看,光明教廷对他们来说,是敌非友。

“您放心好了。”索马其说道:“虽说光明教廷里有些极端份子,但也不是每个人都那样。而且炼金协会虽说属于光明教廷,但是与光明神殿属于完全不同的两个部分。他们的会长各拉夏尔大人是我的老朋友了,有他在,刘燕小姐的安全可以得到足够的保证。”

回头看了看刘燕,显然她对于炼金师这门职业非常感兴趣,想拦恐怕也是拦不住的。李宇翔叹了口气道:“如果她想去,那就去吧。不过我事先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刘燕或者我们的任何一个人受到光明教廷的威胁,你索马其将军要负全部责任。”

“我以项上人头,再加上骑士的荣誉作为担保。”索马其信誓旦旦地说道。

人头或许算不了什么,但是李宇翔知道,在卡加尔大陆上,骑士的荣誉绝对比他的性命来得重要,所以索马其的保证应该还是信得过的。

往年的狂欢夜,多半是由几个贵族富商,再加上光明教廷的支持,主办几场大型的露天宴会。届时,不管是平民或者贵族,都可以到鹰眼广场享受一顿丰盛的美食。这对于衣食无忧的贵族们来说当然算不了什么,但是对那些被饥饿威胁着生命的贫民们来说,可是难得一遇的重大节庆。所以这一天对所有的贫民们来说,都是十分难忘的日子。

今年当然也有同样的大型宴会在等着他们,而更让人兴奋的是,卡加尔著名的奔雷马戏班也会在这七天里举行大型的露天表演,使得今年的狂欢夜更让人值得期待。

还没有入夜,鹰眼广场上早已是人满为患,人们穿上自己最华丽的衣服,从大街小巷中涌出来,汇入到早已拥挤不堪的人流之中。已经来迟的李宇翔跟雷鸣刚从黄金大道出来,便看到这样一番景象。于是乎,他们不得不放弃马车,步行赶往枫之商会的拍卖现场。

“高枫那小子还真有本事,居然能在鹰眼广场弄到个那么好的位置。妈的,这身衣服穿着,连路都不会走了,还是你比较聪明。”雷鸣理了理自己新买的礼服,有些不太习惯那些繁琐的装饰。他也不想穿成这样,但是高枫事先就给他打了招呼,受邀请的客人都是卡加尔大陆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穿的太过寒酸了,丢的可不仅是他一个人的面子。

李宇翔当然也换了一身打扮,不过比起雷鸣那一身繁琐的套装来说,他穿得相对就简单了许多。

一袭黑色的紧身衣套在身上,外面披了件同一色系的黑貂斗篷,脚上的裂蹄牛皮靴擦得油光闪亮,身上仅有的装饰就是那枚挂在胸前的空间耳饰。虽说简单,但是明显人一看,还是知道这身行头价值不非。

玛姬为了替他们几个弄一身能与自己的身份相称的衣服,可花费了不少功夫。要不是李宇翔再三坚持,他也得换上一套与雷鸣一般无二的繁琐套装。

两人正在人群中艰难地穿行着,冷不丁有人拉住了李宇翔的斗篷。

“爸爸……”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李宇翔回头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小女孩。

小姑娘只有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袭淡紫色的长裙。银白色的长发打着卷,上面还别着两朵漂亮的珠花。在她的胸前挂着一枚银色的吊坠,看上去像是一双翅膀,下面还有两个奇的符号,应该是什么家族的徽记一类的东西。

“爸爸……”

小女孩没有听到回答,又努力地叫了一声,不过她的声音听起来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

“宇翔,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大个女儿,我怎么不知道啊?”雷鸣望着那小女孩,满脸带笑地说道。

“鬼扯!当然是认错人了。”李宇翔翻了翻白眼,弯下腰对那小姑娘说道:“小妹妹,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爸爸。”

“爸爸……”小女孩似乎有点执迷不悟,拉着李宇翔斗篷的手抓得更紧了,好像生怕被甩掉一样。

“亚美很乖,爸爸不要丢下我。”

“小妹妹,我真的不是你爸爸,你看……清楚……”李宇翔蹲下身,正想跟那小姑娘解释,却突然发现女孩那双水汪汪的紫色大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小女孩是瞎的。

雷鸣也发现了小姑娘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劲,耸了耸肩膀道:“这回怎么办?先带她到拍卖场去,还是先帮她找父亲啊?”

李宇翔伸手扒了扒头发,对小姑娘说道:“小妹妹,你真不是你爸爸。不信你摸摸看。”

说着,他拉起小女孩的手,朝自己脸上摸去。

小女孩柔软的手指轻轻拂过李宇翔的面颊,水汪汪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惊恐的神色,失声道:“您……您真的不是我爸爸……那我爸爸到哪里去了?”说着说着,两行晶莹的眼泪顺着她娇小的脸颊流了下来。

“别哭,先别哭。”李宇翔顿时慌了手脚,赶紧伸手抹去女孩的眼泪,柔声说道:“你先告诉我,你爸爸叫什么名字,我要送你去哪里才能找到他?”

女孩止住眼泪,茫然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不知道爸爸叫什么名字,我一直都管他叫爸爸。”

“我晕!”雷鸣一拍额头,小声说道:“这么大个孩子了,居然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叫什么名字。”

女孩突然一愣,眼泪又像滚珠子一样掉了下来。

李宇翔回头瞪了雷鸣一眼,扭头又对小女孩说道:“那你有没有听到过别人怎么称呼你爸爸啊?”

“他们都叫他大人。”小女孩的声音更加微弱了,李宇翔几乎要贴着她的脸才能听到她说话。

“那你的全名是什么?”李宇翔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小女孩的无知了,只能换一种问法,看能不能从这个女孩的姓氏中找到那位不负责任的父亲。

“我叫亚美莉特•亚尔凯斯,爸爸都叫我亚美。”女孩终于说出了一件她知道的事情,但是得知了女孩的姓氏显然对李宇翔找到她的父亲并没有多大帮助。

不过他们总算知道了,女孩的父亲姓亚尔凯斯,而且还可能是加麦丹的某位大人物。能让别人以大人相称的,至少也应该是个贵族。而从亚美的一身装扮来看,她家里也应该是相当有钱的。

李宇翔站起身,对雷鸣说道:“我带这孩子去找她爸爸,你先去高枫那边吧。如果我不能及时赶回来,你替我跟高枫说声抱歉。”

“也只能这样了。”雷鸣点了点头道:“如果找不到,就去跟巴顿大人打听打听,他应该会知道那位亚尔凯斯大人是何方神圣的。”

“我知道。”李宇翔说道:“不过我还是先四处找找吧,带这么个小女孩去那种地方可不是件好事。”

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陌生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而亚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家住在哪里,所以让李宇翔也感到十分头痛。

幸好亚美还记得,她爸爸这次带她出来是要去乌托尔皇家大剧院看戏,所以李宇翔只能到那里去碰碰运气。

有一点李宇翔弄不明白,亚美不是瞎的吗,她爸爸怎么会带她去看戏?难道只是去听?

这个问题李宇翔没有问出来,因为他还不想让亚美伤心。

站在乌托尔大剧院门口,李宇翔觉得自己实再是傻到家了。今天晚上的剧院的票早就卖光了,李宇翔又没有自己的包间,门口的卫兵死活不让他进去找人,所以咱们的李大队长也只能抱着亚美,在剧院门口干等了。

足足等了近两个小时,像个傻瓜一样问遍了出入剧场的每一个人之后,李宇翔终于遇到了一位老熟人——剧院老板——大巫师乌托尔先生。

乌托尔先生是出来巡场的,因为今天来的客人当中有好几位大人物,而他一出门,便看到了门口站着的李宇翔,还有他怀里抱着的亚美。

虽然他只见过李宇翔一面,但很显然,他并不认识李宇翔。不过,看样子乌托尔认得李宇翔怀里的亚美,至少在他的眼神里,李宇翔看到了一丝惊讶。

“亚美莉特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乌托尔径直朝着李宇翔走了过来,首先便跟亚美打招呼。而从他的称呼来看,亚美的父亲的确是个非同一般的人物。

也不知道亚美是否认得乌托尔的声音,她低着头,缩在李宇翔的怀里,好像非常惧怕的样子。

“这孩子走丢了,我带她来找她的父亲。”李宇翔侧过身子点了点头,算是跟乌托尔打了个招呼。“可是看门的偏不让我进去,说里面根本就没有一位姓亚尔凯斯的先生”

“当然没有。”乌托尔先生咧着嘴笑了笑,说道:“因为亚美莉特小姐的父亲根本就不姓亚尔凯斯,她是随母姓。而她的父亲,就是当朝右相,特洛德•怀特曼恩公爵大人。”

亚美的父亲竟然是当朝右相,李宇翔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跳。

他对乌托尔说道:“既然您认识这孩子的父亲,那就拜托您把孩子交还给他吧。我还有点急事,要先走。”

“不……”亚美一听李宇翔要走,赶紧搂住他的脖子,任李宇翔怎么哄也死不松手。

“这还真是奇怪。”乌托尔先生说道:“据我所知,亚美莉特小姐从不愿意接近陌生人,现在她竟然这么依赖您,看来只有您亲手把她交还给她的父亲了。”

“只好这样了。”李宇翔叹了口气道:“不知道我要上哪儿才能找到那位右相大人?”

“他就在剧院里。”乌托尔先生说道:“你随我来吧,我带您去见他。我想他也非常愿意见到您这位大恩人。”

居然还在看戏?

李宇翔多少有点鄙视这位公爵大人了。

自己的女儿弄丢了,他居然还有心情继续看戏,这样的人连做父亲的资格都没有,还怎么管理好一个国家。

随着乌托尔一起走进皇家大剧院,李宇翔没有再受到任何阻拦,而且立刻感受到皇家独有的那种富丽堂皇的装饰与气派。华丽的水晶吊灯,唯美的玉石雕像,柔软舒适的织花地毯,还有当中的那个足有十米高的室内喷泉,都充分地证明着“皇家”二字。

足有两三千个平方的大厅两侧,是通往各个包间的楼梯,每个包间的门上都用金色的字母标注着包间主人的姓氏,而乌托尔正朝着当中的第二个包间走去。

“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对吧?”楼梯上,乌托尔先生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问道。

“呃……是的。”李宇翔怀里抱着亚美莉特,险些一头撞到乌托尔的背上。他抬起头说道:“在辛加酒吧里,只见过一面。当时您在我面前停了一下,似乎把我错认成什么人了。”

“啊,我想起来了。”乌托尔先生咯咯地笑起来,“我说怎么觉得您眼熟呢,当时我差点把您认作是怀特曼恩公爵了。”

“怀特曼恩公爵?亚美的父亲?”李宇翔一下子愣住了,失声问道:“难道我跟公爵长得很像?亚美刚才在街上也把我错认成她的父亲了。”

“不不不……”乌托尔连声说道:“您跟公爵大人长得一点也不像,但是身上的气息到是相当接近。我想,亚美莉特小姐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认错人的吧。”

“您是念力师?”李宇翔问道。因为只有念力师才会通过气息来辨认他人,这是那个神秘人告诉他的。

乌托尔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低声道:“我可是大名鼎鼎的黑暗大巫师,要是说我不懂念力,有人会相信么?”

“您真爱开玩笑。”李宇翔呵呵地笑了两声,心说:整座加麦丹城里,大约也只有乌托尔这家伙敢这么称呼自己了。说不定,他真的是黑暗系的念力师?

中国有句古话,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在辛加酒吧的时候,李宇翔也的确感觉到了乌托尔身上那种奇怪的气息,似乎跟自己体内的那股黑暗念力有几分相似。

李宇翔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正想用自己的念力探测一下乌托尔的身体,乌托尔却在这时候推开了包间的大门,侧着身子说道:“怀特曼恩公爵就在里面,您请进吧。”

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李宇翔这样想着,抱着亚美莉特踏进了那个华丽的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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