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甫一转头,便发现晨若雪如鬼魅般出现在他刚刚走过的地方,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诡异笑容。
他心头一个激灵,接着便觉得浑身不对劲,他情知不妙,目不敢视地低头便走,没走几步,便觉得腹痛难捱,浑身冷汗直冒,一股极度的恶心之感涌上心头。
强忍着内心的惊惶,他哆嗦着拿出了手机,刚刚拨出号码,便觉得一阵眩晕。
“木者大人,属下似乎中了晨若雪的疳蛊,请派人支援。”
电话的那头似乎微微犹豫了一下,而后冷冷地叹了一口气:“知道了,你在哪个位置?”
“靠近天海路边上的小巷,嗯,这儿有家废品收购店。”
电话那头一声不吭地挂断了。
不远处的晨若雪好像没发现他似的,微微露出一丝冷笑,而后不紧不慢的步出小巷,转眼便消失在巷口。
上岛咖啡
苏凌的手机发出低低的震动声。
是短消息。
“尾巴已除一个,庞松给你的小瓷瓶里面装的是二级的疳蛊,入手即可化蛊侵身。我已经还给他们了。”
苏凌微微倒吸了一口冷气,幸好自己警觉,没有当场打开那个小瓷瓶,否则的话,十有八九便要遭其毒手了。
疳蛊,又称做“放蛋、放疳、放蜂”,在广东、广西民间流行,那本怪书上介绍的制法是:在农历五月初五端午日捉蜈蚣、小蛇、蚰蜒、蚂蚁、毒蜂、蝉、蚯蚓等加头发,晒干后研为粉末,供奉在瘟神像前,久而成蛊。而后放于地上或加入食物中,踏过者,或食入者药末立刻粘在肠脏之上,弄出肚胀、叫、痛、欲泻、上下冲动的症状来。
此蛊虽不致命,却可以让中蛊者惊吓,体虚,最主要的是,如果中疳蛊者本身会施蛊的话,命蛊极有可能受到牵连,短期内自身将无法施蛊。
这一点恐怕才是那个庞松真正想要达到的目的,不过他却假借苏凌这个无辜的人间接为他下蛊,无疑让苏凌感到极其愤怒。
那个庞松给他瓶子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刚刚在咖啡店内又发现有人跟踪,让他不禁狐疑顿生,那个家伙派人前来跟踪自己,无疑是想看自己有没把蛊交到晨若雪手中,好为他们下一步的行动做准备。
可惜,他们太小看苏凌这个职业狗仔队员了,庞送派出的两个跟踪人员实在是“半桶水”,没两下就让苏凌瞧出了端倪,他借着给晨若雪电话号码的机会,顺便也在纸条里提醒了她:“天海路边上有一条小巷,很适合偷袭人,这瓶子里的东西很可能有问题,不如先给他们用用。”想到晨若雪离去时双眼的那道冷眸,那个跟踪她的家伙估计已经倒了大霉了。
微微侧了侧眼,留守小卖场那人仍不时拿眼瞟向这个地方,他心里不由微微冷笑,呆会就让他看看,到底是自己这个职业的跟踪者厉害,还是那个“半桶水”的家伙厉害。
“小姐,埋单!”苏凌很礼貌地提醒服务员结帐。
走出咖啡店,苏凌故意朝马路上望了望,一副似乎要等的士的样子,果然,那个“半桶水”立刻移步走出了那家小卖场,眼光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瞟着,苏凌不禁暗暗好笑,这天海路两边的车道不能互相通行,所以苏凌要是从己方的右车道打车走的话,那个“半桶水”非得越过车道,过来打车不可。
那个跟踪晨若雪的人已经完全失败,而现在他仍旧派人跟踪自己,应该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对方对自己可能有某种意图,第二种可能是,想通过自己,再次引出晨若雪。
不管对方是哪种意图,现在先把尾巴甩掉再说,毕竟自己屁股后面多了条尾巴实在是不舒服,更何况,他们可能会危机自己身边的人。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苏凌先是打着车溜到了码头,然后在老街下了车,接着钻进老巷,七拐八拐之后,苏凌便出现在一家大卖场的七楼透明观景台位置,他饶有兴趣地抱着双手,观察着某个头脑发涨的家伙在老巷里四处乱窜。
但愿他能走出来!
苏凌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之后,悄然离开卖场。
出了卖场,便是人潮翻涌的中山路步行街,挤到车站后,他迅速地搭上了一辆公交车,离开了中山路。
下车后,发现自己又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天海路,想了想,取出手机给晨若雪打了个电话,晨若雪仍旧是冷冰冰的:“甩开尾巴了吗?”
“嗯!”
“建议你离开滨城一段时间,轻鸣的人没那么好惹!”似乎是忠告。
苏凌犹豫了一下:“我自己会小心,若兰身上的蛊毒你准备怎么办?”
晨若雪似乎迟疑了一下:“我自己会处理,你不用担心,没事的话,不要乱打电话,尤其是我姐姐,我不想她有太多的担心。”
苏凌顿了一下,缓缓说道:“我会有分寸的!”
晨若雪没再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苏凌一阵茫然。
拿着手机,突然记起自己曾经叫胖子呆在宿舍等自己电话,原本是想叫他陪自己去躺机场,顺道送送孔孔,没想到筱娟她们提前出发了,看来,胖子注定要被自己耍一道了。
给胖子打了个电话后,果然被他狠狠地臭骂了一顿。
末了还添了一句:“你******浪费了我整整一天的泡妞时间,晚上最好别给我回来,我要去找美女回来安慰安慰。”
看样子,胖子似乎把孔孔忘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多,距离杨若说的七点还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算了算,筱娟离开这座城市已经三个小时了,原来,如水般消逝的时间也可以让自己不去想她。
高耸的建筑物挡住渐渐西斜的阳光,两旁的马路,行人慢慢地多了起来,很明显,下班的高峰时间到了,天海路距离广电大厦还有段路程,在下班高峰区,打的基本不可能(这个时间一般是的士交班的时候),挤公交车过去,估计也得半个小时以上。
苏凌一向是个不守时的人,但这次他很想做个守时的人,所以,他很果断地上了一辆公交车,刚上车不久,杨若的电话便来了。
“学长,下班了没?”
苏凌瞥了一眼公交车上的时间:五点三十二分,这丫头真能掐时间啊,赶在一般单位刚刚下班的时间打来电话。
“当然下班了,你要过来接我吗?”什么下班,压根就没上班。
“嗯,怕你跑掉了,所以叫姐姐开车接你,对了,姐姐他们也要参加哦。”
“杨薇?”苏凌眉头轻轻一挑。
“当然了,你现在在哪个位置,马上过来接你。”杨若的声音显得很欢快。
苏凌嚅了嚅嘴:“天海路!”
看来,这小丫头从她姐姐嘴里知道自己的特点了。
下车等没多久,苏凌便看到一辆白色的宝马缓缓停在他身旁,车窗摇下后,便探出了杨若那细腻得可以拧出水来的瓜子脸,今天她很随意地扎了个马尾,将她的青春和活力进一步地展现了出来。
上车后,苏凌略微端倪了一下坐在驾驶位的杨薇,她仍然是一身幽雅的浅灰色职业套裙,洁净素白的瓜子脸在落日余辉的映衬下,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令人生出一股不敢逼视的感觉。
她大学毕业也不过两年多,但良好的家庭环境加上得体的工作让她的气质和自己这帮小混混一下子区分了开来,自己和她似乎是两个阶层的人了,苏凌抿了抿嘴,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苏凌,这两年多了,你的好奇和胆大似乎一点都没变啊。”杨薇握着方向盘,头也不回地打破了僵局。
“噢,学姐此话怎解啊?”苏凌被她问得一愣一愣的。
“若若说了,前天晚上,你用一种很奇怪的药粉将那几个恐怖的血字一下子便清除了,让我很好奇啊,所以随口问问了。”
“哦,那个没什么啊,很普通的一种药粉而已,年初的时候一个道士给的,说能驱虫,因此我就试试了。”苏凌随口撒了个谎,他可不想让他素来敬仰的学姐被这可怕的蛊物挠乱平静的生活。
杨薇轻轻哦了一声之后,没再追问此事,那细嫩的小嘴随后说的话却让苏凌目瞪口呆:“前天晚上,你和若若开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