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给对方打电话的时候,通常是遇到麻烦了才会打。”
苏凌暗叹一声道:“其实平时多联络一些会好一点。”
晨若雪笑了笑,如鹅卵般的俏脸却微微泛上一层凄苦:“有些双胞胎可以心灵相通,我们姐妹俩也不例外,其实我们都知道,对方一直在努力,努力让我们过得更好一些,可惜造化弄人,又有什么办法呢?”
苏凌听了心里嘘吁不已,传说金蚕能使人一夜暴富,这晨若雪难道就不会加以利用?可见这个表面微微有些冷漠的女孩子心里秉承的还是一颗善良的心,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没有什么可抱憾的。
开门进去之后,苏凌发觉房间稍稍显得有些安静,他略略地扫了一圈,发现这是一套由一房一厅改造成小两房格局的小套房,屋里陈设有些简单,左侧客厅和餐厅连在一起共用,两间小卧室之间是一个卫生间,墙壁被刷成了淡蓝,客厅东面是一台电视,西面则是三张绿色的沙发,室内的装修也只能说是中等,不过房间保持得非常的洁净,不知道是不是晨若雪养蛊的原因。
“若雪,你回来啦?”一声轻轻的、淡淡的却又饱含着关怀的女音自两个房间中,那间比较大的传了出来。
接着,一个苏凌熟悉的、满脸柔和的女孩子身着一件淡粉的及膝睡裙,如沐春风一般静静地站立在那房间的门口,她看到苏凌的一刹那,显然是惊喜多于诧异:“呃,哥哥,你怎么也来了?”
“特意来看你的啊!”苏凌不知怎么的,一看到晨若兰,心里都会涌上一股平静和宁和的心绪,似乎少了许多尘世间的烦恼,晨若兰对他而言,好像一个谪落凡间的仙女,一尘不染。
晨若兰轻轻抿嘴一笑,而后伸手示意苏凌进门:“哥哥,进来吧,房间有些絮乱,可不要嫌弃。”
苏凌点了点头,随即换上拖鞋进了屋内,晨若兰走到他的身侧,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柔柔地望着苏凌:“哥哥请坐吧,我给你倒水。”
说完俯身就要去拿纸杯。
苏凌忙伸手挡住她,又仔细地看了看她的脸,却有些苍白,他心里微微泛酸道:“我自己来吧,若兰,身体感觉好些了吗?”
晨若兰微笑着点了点头:“没事儿,好多了。哦,对了,你们吃了吗?我中午煮了咸稀饭,还有些呢,要不我帮你们热一热?”
“姐,你身体还这么虚,先回屋里躺一会儿吧,对了,告诉你一件好消息,你的病啊,很快就能好了。”晨若雪关好防盗门后,微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那些药材插嘴道。
晨若兰闻言神情不由一喜:“真的吗?太好了,那我就可以继续去工作了。”晨若兰秀眉微微一挑,脸上满是愉悦之情,而那嘴角微微轻扬,掩饰不住她内心里那股喜悦之情。
晨若雪凝视着她,有力地点了点头。
苏凌似乎看到,她们姐妹俩眼眶里微微泛着泪花。
“若兰的病有救了,你们该高兴才对,怎么反倒成这样了。”苏凌从口袋里取出了两张纸巾,伸手递到她们两人中间。
晨若兰、晨若雪均微微一愣,接着才醒悟了过来,二人接过苏凌的纸巾,擦去眼角的泪花,而后晨若雪微笑地对晨若兰说道:“对啊,姐姐,我们应该高兴才对。反倒让…”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来,而后瞥了瞥苏凌,小嘴却不知道该称呼才好,而后迅速地以蚊子般的鸣叫声带了过去:“他…给笑话了。”
苏凌微微一笑,装作没听到一般,伸手将装有血雄黄的瓷瓶取了出来对着她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先把这药熬了吧!”
晨若雪点了点头应道:“也好,那姐姐你先到屋内躺一会儿吧,待会儿熬好药了,我们再去叫你。”
晨若兰闻言俏脸微微一愣,不过脸色马上恢复了正常,她点了点头浅浅地微笑道:“好吧,反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那你们先忙去吧。”
急火出菜,文火出药,好药当需文火轻拢慢捻,苏凌虽生活阅历颇多,但这熬药显然不如晨若雪,所以他也只能在一旁偶尔帮些倒忙,添添乱子,而晨若雪却丝毫不见怪,仍能有条不紊地用那小小的铝锅将那药汤熬得是药香袅袅,烟缠雾绕。
而她那白如雪藕一般的脖颈、滑如明镜般的臻额却也微微渗出些许的汗珠,热雾侵袭间,也令她不得不轻摇玉手,撵雾撩烟,显得是一副手忙脚乱。
苏凌见状,心里微生不忍,忙将纸巾取出,伸手到了她脖颈一半,就在他欲触而未触之间硬生生顿住,而后改口说道:“若雪,你汗水流了那么多,擦一下吧。”
晨若雪转头倪视,眼里微生波澜,伸手接过纸巾之后,略带羞涩地答道:“谢谢!你一个大男人,应该没干这种事吧?”
苏凌点了点头:“是啊,这熬药,还真没熬过,想不到是如此辛苦。”
晨若雪不由抿嘴一笑:“这不算辛苦的了,练蛊的时候才叫一个痛苦呢,在深山野林里,各种刺鼻的毒虫粉末、烂肉涎液夹杂在一起,最后炼制成蛊的食物,那才叫…”她抬头见苏凌眼色有些不对,忙停止说了下去,而后一脸苦笑地说道,“好端端,我跟你提这些做什么呢,你看,这药就快好了,你那血雄黄应该可以加进来了。”
苏凌默默地点了点头,伸手将那小瓷瓶递给晨若雪,方才听得她讲练蛊的情景,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疼,要一个如此较弱的女子独自在深山老林里练着那令人生畏的可怕蛊物,那该是一番多么无奈的情景啊。
晨若雪见他神色黯然,自己心里也不好受,默默接过苏凌递过来的瓶子后,却犹豫了一下:这血雄黄,一次要放多少下去呢?其他的药草下的份量,方子上都写得清清楚楚的,唯独这血雄黄,到底要多少的量,那可没人说过。
她抬头望了望苏凌,抿了抿嘴说道:“这…血雄黄,我们要放多少进去才合适呢?”
苏凌也是一呆,不过心里马上想到了御篇,取书翻到红蝗蛊篇后,在不起眼的位置,果然有记载和胃散调配方子:血雄黄二钱不等、半夏九钱、黄芩九钱、干姜七钱、人参七钱、炙甘草七钱、黄连二钱、大枣三钱、白酒半壶。
这一换算,应该是六克左右,和黄连末差不多均量,他将书递到晨若雪面前说道:“二钱,大约六克左右,看来得找个电子秤了。”
晨若雪微微一笑:“这二钱之数,我用手就可以掂量出来了。”
苏凌一脸疑惑。
晨若雪望了望他,解释道:“刚练蛊的人,久了肯定会知晓这些,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说完取过小瓷瓶,倒了少许在白纸上,又取在手中掂了掂:“成了!”
苏凌料想她不至于去害自己姐姐,遂微笑不已。
却见她玉腕轻翻,转眼间,那血雄黄已入小铝锅,瞬间便染红了原本有些混黄的药水,一股辛辣而又微带药香的味道直入鼻中。
约摸过了五分钟后,那血色又渐渐散了开去,辛辣之味趋于平和,一股言不尽道不明的甘苦味道袅袅散于空中。
“我看可以了,这药味已经散发,闻起来似乎极苦,要不要买些其他东西搭配?”苏凌缓缓说道。
晨若雪点了点头:“差不多了。”
苏凌见她已是满头香汗,心生不忍,复又拿出纸巾递给她:“你先去休息吧,这舀药的事情让我来。”
晨若雪望了望他,也不推托,接了纸巾便笑盈盈地望着苏凌忙活。
舀了一小碗后,苏凌又另备了一杯开水,他估摸着,这药肯定是极苦。
果然,端给晨若兰后,她方才喝一小口,秀眉凝成了好几个褶,小香舌也忍不住伸到外面来来回回地伸缩着,一双美目变得微微有些幽怨,似乎在向苏凌投诉:好苦!
苏凌忙笑着把水端给她:“忍耐些,一会儿就好了。”
晨若兰轻轻点了点头答道:“没事儿。”而后也没接过苏凌递给她的开水,竟一口将那一小碗的药水一饮而尽,而后美眸圆争,瑶鼻紧皱,一张朱唇张合有致,显然是苦到了极点,苏凌忙将开水递给她服下。
随后和晨若雪二人紧张地望着她,却见晨若兰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没事,这会服下开水,好多了。”
二人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等待的就是它的药效了,苏凌预计这起码也得过个一两天才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晨若兰喝完药之后没多久,她便一脸的疲倦相,按那御篇的说法,这应该是药效开始起作用的结果。
待她上chuang休息后,苏凌想了想,自己也没什么好理由继续呆在这,于是便礼貌地向晨若雪提出了告辞,晨若雪嚅了嚅嘴,似乎想要挽留,却又找不出理由的样子,她一脸浅笑的样子说道:“那,你自己小心点了,谢谢你了。”
苏凌淡淡一笑。
告别晨若雪之后,他忙给胖子打了个电话,自己原本叫他等自己的电话,可自己这一夜未归,加上自己新的电话号码又没给他,估计他已经在宿舍里跳脚了,同时顺便找他借些钱以解燃眉之急,反正他有的是钱。
果然,胖子刚听出他的声音马上就是一句:“我日,你死到哪去了?不是叫老子在宿舍等你吗?你要再晚一分钟打电话过来,我就报警了。”
“有些事情拖了一下而已,现在还没办完呐,对了,给你打电话,没别的事,等会往我卡里转些钱过来,卡号等下给你,就这样…”苏凌早就预料到了,说话时同样的快刀斩乱麻。
“我靠,打电话就是为了钱,老子偏不给…喂喂,怎么不说话了?靠,要多少啊也吱一声啊!”
“5K!”
“日啊,嫖妓也不用这么贵吧?这电话这么陌生,该不会是穷到嫖妓付不起钱借电话来打吧?”
“急用,不跟你废话了,三点前要到帐!”
电话那头声音明显低了下来,“自己小心点!等下转,****的!”
电话居然被胖子率先挂掉,苏凌笑了笑,把银行卡号给他发过去之后,搭着公车便赶往老城区。
苍南早上给他的那张名片,只有一个简单的人名和具体地址,电话什么的都没有。
滨城很小,泰园小区距离老城区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便到了,七拐八绕之后,他终于来到一个相对阴暗的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