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鹏的邀请是真诚的,没有一丝的功利心或者不利于张天的意思,这一点即使是张天,也不得不承认,在训练营结识的俩人,算得上是肝胆相照的战友。
张天若是没有东方峻的记忆和人生经验的话,只怕立刻就应允了,如今已经是两世为人的他,如何能不知轻重?他的思想早就超越了冲动和理想化的热血阶段,对加入这种特殊组织的后果得失权衡得极为精到。
表面上看,加入似乎能够拥有很多普通人难以想象的权力和便利,但实际上等于卖身了,把自己的自由和身家性命全交给了别人,从一个有思想、有意识的人变成了一个没有自由的工具,而且还是不了解的、从来没有见过的人,掌握在手中的棋子和工具。
若要说到大义,甚或升级到爱国爱民族的高度来说,也不一定非要加入某些组织才成,你总不能说普通民众就不爱国吧,所以,张天微微沉吟了一下就打定了主意,拿起杯子给俩人分别倒了一杯酒,“来,先喝了这杯酒再说。”
岑鹏虽然看出张天的犹豫,却找不出张天不加入的理由,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万载难逢的际遇,若非自己和赵云龙再三保证,用身家担保,上面根本就不会考虑如此招纳新成员,况且,特勤队的名额可是限定的。
端起杯子轻轻一碰,岑鹏仰头全干了,然后主动拿起酒瓶满上:“云龙也在追踪这批极端分子,只是此刻还在陇州,最快也要明天早上才能赶来,咱们三人又可以整天在一起咯!”
张天看岑鹏兴奋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开口直接拒绝,但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容他含糊,也不能含糊,叹了口气,张天缓缓说道:“岑鹏,不是我硬要驳你和云龙的面子,实在是不清楚你的这个特勤是干什么的,再说了,我也没有时间。”
岑鹏闻言一愕,不能置信的看了张天半晌,终于笑道:“怪我没有跟你说清楚,这个这个特勤……”
张天摆手拦住岑鹏:“既然我没有能力加入,也就不行知道其中的秘密,你还是不要跟我说了,咱们只管喝酒叙旧,不许再谈这件事儿。”
岑鹏一脸的尴尬:“你没能力?那我和云龙岂不是跟行尸走肉一般了?”
张天叹了口气:“我说的能力和你说的不是一回事儿,”整理了一下思绪,张天接道:“我还是一名学生,所以,要继续读书,业余时间还要打工赚学费,攢錢娶媳妇,哪有功夫整天打打杀杀的?何况……总之,我是不会加入的。”
岑鹏端起杯子猛灌了一口:“张天,有些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似乎在考虑怎么用词,岑鹏沉吟了一会儿才接道:“方才很多人都看见你一枪击毙两个匪徒的事情了,你枪里只剩下两粒子弹,说明另外四人也已经被你全部击毙,但他们却是被电梯送到顶楼,然后才炸得粉身碎骨,连渣滓都没有剩下,整个大厦的楼顶被揭去小半边儿……即使他们都是人体炸弹,我也不相信你无法拆除炸弹。”
张天心里一动,知道自己一时疏忽,忘了还有熟悉死亡训练营作风的岑鹏和赵云龙了,或者,自己潜意识里面,根本就没有防备他的意思?苦笑了一下:“他们身上都是脉冲式炸弹,心跳停止的同时就开始启动爆破程序,而且是直接读秒的那种……所以才用了这么一个省事的法子。”
岑鹏怔了怔,他已经对大楼里的情况进行了调查,四个匪徒之前的疯狂洗劫中曾经露出身上的炸弹,不少人都曾经看见,这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但张天如此一推二五六,让他下面的话根本无法问出口了,尴尬的啜了一口酒,硬着头皮问:“难道他们的行李里面也全是炸弹?”
张天心里暗笑,知道岑鹏关心的是那些财物的下落,在死亡训练营的时候,岑鹏等人虽然没有参加过杀手训练,却经常听那些人打屁吹牛,知道这些人都是雁过拔毛顺手牵羊的主儿,完成任务之余,极少空手回来的,他怕张天也养成训练营里的黑规矩,顺手牵羊一把,虽然没有人看见张天带东西出来:“行李?我就发现一套德产的通讯屏蔽系统,然后就是炸弹了,别的行李根本没来得及看。”
岑鹏闻言松了一口气,张天说的基本和自己的推测一致,接着问:“你怎么一进去就知道他们全在电梯里面?而且还摧毁电源,然后跑到前面去等?”
张天“哧”的一笑:“看看电梯间外面的液晶显示屏不就明白了?那个时候谁还能乘坐电梯直奔楼顶啊。”
岑鹏脸上一红,他还真的没想到这个,“多亏是你,否则今天的乱子可就大了,这几个家伙居然先一步在楼顶上放了逃跑工具,全是最新式的微型发动机,似乎是从那个运动中心偷出来的。”顿了顿,脸上的神色恢复正常了,岑鹏接着道:“这些家伙原本是找地方知道混乱的,却趁机洗劫了金鼎大厦里面的三家银行营业所,两家珠宝店和正在举行的珠宝展览,损失惨重啊。”
张天装作一愣:“难道他们的行李里面就是赃物?”
岑鹏点点头:“大约五百多万华元的现金和价值无法估计的金银珠宝,光是展览会上的一枚海洋之心的蓝钻,就价值三百万美金,总价值就可想而知了。”
张天不禁有些奇怪:“这么大的展览会,难道就没有保全措施?”
岑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个,唉,不属于我管……”显然,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张天这次没有去探察岑鹏的隐秘,他关心的是能否成功拒绝岑鹏,不加入什么莫名其妙的特勤队。
甩了甩头,岑鹏接道:“话题扯远了,我要说的是,像你这种身手的人,上面是不会任凭散落民间而不受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