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头也不回地领着宁中直在宫里穿梭着,却并没有走宁中直来时那条路,而是好像为了抄近路从宫廷园林里穿过,小太监驾轻就熟轻快地带着宁中直从园中小径走过,茫然的宁中直紧紧跟在后面。宁中直虽然非常想知道他这时把自己往哪领,但是考虑到宫中规矩众多,万一自己冒失得问了不该问的,到时候来个横祸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便老老实实地跟着小太监后面。
刚要转过一座假山,宁中直正提醒自己小心行事,却疏忽了脚下,“噗通”一不小心被小径上一个凸起的石头给绊了结实,这一下可摔得不轻,绝对的五体投地,宁中直虽然在倒下时反应迅速,用手臂做了一下缓冲,但是脑袋还是顺势撞在地上,撞得宁中直一下子眼前乱冒金星,七晕八素。好一会儿宁中直才回过神来,翻过身来仰面躺着,这才感到手臂震的麻软无力,衣袖已经成了烂布条,手臂上两条五六寸的伤口正鲜血长流,一模额头,也是肿起一个大包。躺了一会儿,待手臂恢复些了力气,宁中直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不禁郁闷地自言自语道,“果然老天也看不过去我这么优秀的人才,时不时还欺负我一下,哎,小太监,这就久你也不来扶我一下。咦……”
想到小太监,宁中直下意识环顾四周,风吹着园内花草摇曳生姿,树叶在风中之“沙沙”轻响,显得静谧而闲适,然而哪还有那个可恶的小太监的影子,宁中直转过假山,只见小径就此分成四条去路,茂密的花草林木还真让这里有些曲径通幽的意境。这对宁中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宁中直也不敢走远,现在这儿他最熟悉的就是身边这位假山“兄弟”。宁中直又沿着来路走了一段,皇家园林绝对不是像普通人家里的花园那般狭小,宁中直也怕自己万一走到哪个嫔妃的殿阁去了,那可真有理说不清了。转了一圈,宁中直发现自己之前光顾着跟进那个小太监,完全没记住道路。无可奈何之下,宁中直又回到假山身边,终于无奈地宣布自己迷路了……
考虑到这园林总会有宫中的人经过,于是宁中直也不乱走乱闯。本来宁中直从曹太后那里出来就已将近午时,此时正午的阳光着实有些火热,宁中直不得不躲在假山下面乘凉,因为在皇宫,宁中直也不敢放肆地把长袍解开。祸不单行,“咕咕咕“宁中直的肚子也不合时宜地叫起来,”别叫啦,晚上包准喂饱你。“宁中直强忍着饿意,安慰着肚子。早上宁中直本就起的晚,听到太后宣召哪还有时间吃早饭,上午又卖力表现了一番,现在强烈的饥饿感真是让宁中直有点头晕。
就这么待着等了不知多久,在这燥热的环境里,反正宁中直是感觉几乎漫长到可以以世纪计算。终于,宁中直忍不住了,从假山后面走出来,回到小径上来,正要发起自救——大喊“救命”,不远处草木间若隐若现的衣襟吸引了宁中直。不久,便从一片花草后转出一个宫装女子,而她正低头提着一个篮子珊珊然踏着碎步向自己走来,宁中直赶紧喊道:“请留步~”女子抬起头来,疑惑地望向宁中直,宁中直还没来得及说话,“啊~!”一声尖刺的叫声宣告宁中直的交流失败,这宫女大概从没见过除了皇子外的陌生年轻男子,慌忙扔下篮子,转身便跑。宁中直好不容易才等到一个活人,哪能罢休,赶忙追了上去。
女子穿的是收紧下摆的窄裙,虽然跑的频率很快,但速度并不快,几十步宁中直便追上了这个女子,一把拉住她的左手,让宁中直没想到的是,这看似柔弱的女子在自己抓住她手臂的一瞬间爆发了巨大的力气,转身右手一下狠狠捶在宁中直胸口上,宁中直感觉自己呼吸一滞,差点被这一捶打背过气去。宁中直忍住胸口剧痛,伸手又把这女子右手抓住,女子反应激烈,宁中直一时也抽不出机会跟她解释。
“狂徒,怎敢在大内皇宫行凶!”一声大喝传来,宁中直和宫女不禁停住手中动作转头向那人望去,只见一个高大魁梧,面色黝黑,身着宦官服饰的大汉双目正冒着怒火向这里急奔过来。“晕,又给当成色狼了,这回更惨,还是在皇宫里……”宁中直哀叹着,他赶紧大喊道,“这位公公,您误会了,哎,别啊,我是……啊~”不等宁中直说完,“嘭”一个沙钵大的拳头已经印在宁中直的右眼上,宁中直躲避不及,顿时仰头飞了出去……
宁中直重重摔在花草从中,这次因为用后背着陆,比起中午那次已经可以算上“安全着陆”了。强忍着脸上的疼痛宁中直撑起自己的身子,却见那大汉又已经冲到身前,抓住他的领口生生就将他提了起来。望着对面那喘着粗气的大汉,宁中直此时真是有点心惊胆战了,虽然眼睛还是火辣辣的疼,鼻子也因为被打得酸疼,鼻涕眼泪一齐杀了出来,但还是压住自己的怨气,和气地说;“这位公公,您真是误会了,我是宁中直,刚才小太监带路我跟丢了……”
“宁中直?你是宁中直?”对面大汉虽然一脸的不信,手里却松了下来,宁中直这才得以站在地上,趁大汉愣神的机会,宁中直伸手抹了把脸。那汉子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赶忙作揖赔罪,“呃……宁公子,真对不住,我刚才没看清楚。”其实也不能怪人家,谁让自己衣衫不整地拉扯着宫女呢,不被人误会才怪呢。这汉子那憨直的歉意样子让宁中直也不好意思发脾气,“唉,人背不能怪社会,就当自己倒霉吧。”宁中直也不是记仇的人,此时心情平复了,便道,“不妨,不知这位公公怎么称呼?还望公公带我出宫。”
这汉子黝黑的脸此时泛着红光,受宠若惊地说:“宁公子,咱家是内侍李宪,常听人说起您在辽国的事迹,……哎,您怎么手上也伤了……”“你是李宪?真的?!……呵呵,没事没事,太好了。”李宪越听越糊涂了,怎么宁中直突然就高兴起来了,他哪知道宁中直正狂喜呢,“哈哈,值了,被历史上有名的宦官将军李宪打一拳也挺有纪念意义啊!“(无语了,寒江也无语了。)
此时,误会已解,站在不远处的那宫女也听到他们的对话,此时盈盈走过来,脸上微红,妙眸闪烁着偷偷望着宁中直,羞羞答答地朝他行了一个礼,小声道,“小婢不知是宁公子,冒犯了公子,请公子恕罪。”宁中直就郁闷了,自己的名声看来还真非同凡响,得知了他的大名态度都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宁中直返回客栈已是将近申时(下午三点到五点),一直在一层大堂里等候的韩毅和莫大叔一见宁中直满脸血污,衣衫破烂的回来,慌忙过来扶住宁中直。莫大叔关切地问道,“公子,您不是去宫里么?怎么会变成这样,莫非宫里对您用刑了?他们怎么这样……”宁中直赶紧打断莫大叔的话,再让莫大叔说下去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来,“莫大叔,我是自己不小心摔着了,真的,你别不信,真的啊。”莫大叔怀疑的目光此时落在宁中直的脸上,忍着笑意说道,“公子,地上还能长拳头出来打您的眼睛?”宁中直一时语塞,这独眼猫熊地板制造确实说不通……
看着韩毅和莫大叔两人那笑眯眯的戏虐样子,宁中直尴尬无比,心一横,索性厚着脸皮耍赖了,“好啦,就是地上长拳头打的我,怎么着?”这句话一出口,韩毅和莫大叔顿时傻眼,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厚的。“公子,你……”“我怎么啦,我就是地板摔的。”“不是……您吃饭了么?”“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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