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答应了许依依绝不会轻举妄动,但他还是忍不住悄悄摸到李师师所在的皇庄外。
从外面看,这里的确非常平静,但他潜进去没两步,立即发现防卫严密了十倍有余,而且,越是往里走越是防范严密,直到寸步难行,便是借着“遁天宝爪”,亦无法躲开这无处不在的守卫。
看来,有了上次李师师被带走的经历,宋徽宗对此警惕至极,拿出了守卫禁宫的套路。
感觉到毫无把握,徐献又重新往庄子外退。
倒不是担心自然安危,而是好不容易打听出了李师师所在,若不小心弄出点响动,引起对方警觉,说不定宋徽宗会直接把李师师接进皇宫,到时间,高墙禁卫,那就真是机会渺茫了。
他正沿着遁天宝爪的幼索往外跑,身下,两个捧着食盒的丫环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娘娘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是啊,自接到圣旨后,娘娘就不肯吃东西,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
“只希望这次菜肴合娘娘胃口……”
轰地一声,徐献耳中似有什么东西炸开,脑子里嗡嗡作响,身子连晃,几乎失手摔落下来。
师师绝食了!直到那两个丫环走远,徐献才缓缓回过神来,而耳中,则是一个声音不断回响:师师绝食了!
一股热血在胸膛里激荡上来,真冲头顶,他觉得满头长发根根立起,直想什么都不顾地闯进去。
但这,只是自寻死路。
他手指用力攫紧,直到指甲深入肌体。
肉体巨大的疼痛让他理智不少,他望了眼处在一片黑暗,如同猛兽张开着吞噬一切的大嘴的皇庄,咬紧了牙关:师师,等我,我一定会回来。
“召集所有的人手!”从皇庄围墙上跳下,还没站稳,他便沉声向迎过来的赵存义下令,“我要强攻皇庄。”
虽然明知这个命令是九死一生,赵存义却没有半点迟疑,平静地应了一声:“是!”
他又迟疑地看了徐献一眼,提醒到道:“公子,现在人手分散在全城,又是深夜,若要全部召齐,估计到时已是天色大亮。”
“那在一个时辰内能召集多少人来?”
赵存义思索片刻,道:“不超过四十人。”
徐献一阵心急火燎。
但他也知道赵存义说的都是事实。
便是召集了所有人马,强攻皇庄亦是把握不大,若只有四十人,那绝对是肉包子打狗。
他急躁在原地转了几圈,恨恨地下令:“明天把人马准备好,我们晚上强攻皇庄。”
“是!”
当徐献回到许依依香闺时,许依依正焦急地等待。
听到窗边的响动,她欣喜地迎上来,然后,立即发现了徐献铁青的脸。
“衙内,你怎么了?”
“师师她绝食了。”
许依依捂住了微张的小嘴,一脸的无法置信。
“你明天找个借口出城,拿我的腰佩到城东三十里观音庙去见一个叫徐夭的人,他设法安排你离开的。”
没有接他递过去的腰佩,许依依紧张地看着他:“那衙内你呢?”
“我明天会带人强攻皇庄,若能无恙,事后自去寻你。”
“衙内,你疯了?”许依依一把抱紧他,“别说皇庄里那么多的守卫,便是见得到师师姐姐,皇庄二里外三千禁军轻骑涌来,谁能逃得掉?”
“那你要我看着师师绝食不理吗?”恶狠狠地看着许依依,沉声怒吼。
他心里清楚,李师师绝食,除了是因为宋徽宗逼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希望用她的死来让徐献绝了救她的念头,以免他去自投罗网。
但李师师越是如此,徐献越发坚定了拼尽一切亦要救她出来的决心。而且,时间绝不能晚,若不然,只怕见到的真是李师师香消玉殒的尸体。
许依依紧紧抓住他,仿佛一脱手他便会飞了一样:“衙内,别去,你别去,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
重复这样的话好几遍,许依依眼睛突然一亮:“也许依依可以见到师师姐姐,不知衙内可有什么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