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下午,府前府后行迹可疑之人多了起来,府内空气逐然紧张起来。官府请来的那些兵丁,平常唬个平民百姓还行,关键时刻要抓这些江湖中人,就没那个本事了。
还好带队的焦铺头眼色不错,发现情况有些不妙,连续几次加派人手,把黎府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些江湖人士倒也不敢轻易与官府作对,见黎府被官府给护着,前来望风探路的人也少了许多。
外面发生的一切,自然瞒不过我的耳目,黎府上下气氛肃然,但无一人显得慌乱。鹰扬还是有些本事的,能把这么多人管的井井有条不慌不忙,也非一日之功。
离天黑还有一个半时辰,但我已坐不住了,决定趁早探探西山。找到贾管家小声交代一番,转身回到房间,看看四下无人,我遁入地下,向城外走去。
出城后我现出身形,一路向西山奔去。到得山口,已隐约可见山腰处一座小寨,看样子是仓促间搭建,简陋得很。
我不再隐藏行迹,直直向着山腰奔去。没走出多远,已经有隐藏的暗哨发现我了,不理会他们我一闪而过,身后尖锐的哨子彼起此伏响了起来。
奔到山门时,才有几个得到讯息从屋中奔出的江湖人士,我冷冷一笑,放缓了步子,慢慢的迈进山门。
刚踏进山门一步,一柄快刀已挟着冷风悄无声息的从左边劈了下来。我仿佛没看见一般继续向前走去,直到刀锋距发梢还有数寸,我才闪电般的伸出左手,手指在刀锋上一弹,刀立马被弹飞到半空中。
而此时出刀突袭我的人嘴角还带着一丝得意的狞笑,紧接着脸色发青,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没等他鲜血落地,我已不紧不慢的走出好远,而他此刻脸上写满了惊讶和绝望。
迎出来的几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弹指间一个好手就被我击伤,几人登时停住了脚步。领头的一个人手一挥,边上一个人奔回屋内通报去了,我不紧不慢迈着步子继续向屋内走去,无视这几人挥舞着兵器在我身前排成的一条防线。
领头的一人怒喝道:“阁下好没道理,无缘无故擅闯我山门,还请报上名来……!”他看起来声色俱厉,倒也有几分气概,但是他砰砰直跳的心脏,已经告诉我他已害怕到了极点。
“滚开!”我走到他跟前,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挺手中的峨嵋刺,向我胸口刺来。我不闪不避,右手一根手指正弹在他兵刃的锋芒上,他身子径直向后飞去,撞碎了大门,直到落地一口鲜血才喷了出来。
空气中弥漫这淡淡的血雾和新鲜的血的味道,我兴奋的抽了抽鼻头,这种味道我喜欢。这个简陋的山寨大堂倒是不小,大门被撞碎了,我一步垮了进来,挟着一阵山风和飞扬的木屑。
厅内有二百余人,我朴一进门,伴随着几声怒喝,坐在门口的几人不由分说就抽出兵刃向我扑来。我嘴角微微上翘,挂着一抹邪邪的笑,欺负凡人虽然痛快,但是没有成就感。没费什么手脚,这几人不一例外的被我击倒在地。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地上就倒了十多人。厅中人数虽多,但一时也静了下来。数百只眼睛紧紧的盯着我,我这突然来到的不速之客,让一众人惊疑不定。一时间厅中虽然暂时安静下来,但是人人手中紧握兵器,稍有不对,就是一场大战。
我脸上挂起一抹微笑,但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抹笑容有多冷。站在厅门口,我挺起胸傲视着厅内的二百余人,心中有一种俾藐众生的快意,还有一种身为强者虚荣。
“在下远道而来,诸位就是这么招呼客人的吗?”既然无人答话,那我就自己打破僵局。
“阁下是谁,毁我山门,闯我山寨,伤我一众兄弟,意欲何为!”人群的最后边,也就是大堂的主位上,一个声音从容不迫的响起。
我抬头看着人群最后面的那一个,此人虎背熊腰,燕鬓环须,一双怒目炯炯有神。“好一条雄赳赳的北方好汉!”我在心里暗暗赞了一声。
我不再答话,分开众人向着厅中间走了过去,此人从铺着虎皮的一张大椅上站了起来,双手抱拳说道:“客人远道而来,不知是敌是友,是友我等扫榻相迎,是敌还请亮明路数!”
“在下临沂府中黎明!”我盯着这条大汉,口中冷冷的说出这句话。
“黎明?”“黎明……?”
厅中响起一阵惊呼。这些人既然来临沂找我麻烦,自然费力打听我了一番。此刻我竟然只身来到他们巢穴,当然有人惊异,甚至还有人已经拔出兵器。
“黎少东家果然好胆色,只身一人敢闯我山寨,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为何而来!”大汉说着向前迈出一步,居高临下的盯着我。
我们二人冷冷的看着对方,杀气瞬间弥漫,气氛一时冷到极点。我消瘦的身材,苍白的皮肤,跟他的大块头站在一起,简直不成比例,但气势上,我却不输他分毫。无边的气势压得旁边两人连退几步,我仿佛什么也没感觉到一般,口中冷冷的说道:“对于快要死了的人,我没有必要问他的名字和来历。”
与我对立着的大汉,见我开口说话,居然气势丝毫不减,张口哈哈一笑说道:“黎少东家好强身手,燕某人行遍大江南北,如黎少侠这般身手的还是初次遇见!”他口里说着话,气势随即降了下来。“来人,看座,给黎少侠上茶!”
我也恢复了平静,二人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在下燕北飞,添任镇远镖局总镖头,承蒙江湖上吃镖局这碗饭的人看得起,逢在下为天下十八镖行总瓢把子!在下此次前来是为找飞鹰堡讨个公道来着,飞鹰堡劫我镖车,杀我镖师,我十八镖行万不肯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