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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秋后算账(一)

张伟的心瞬间就掉到冰窟窿里了。宪兵请“喝茶”就证明自己“有问题”了。这个问题自然不小,否则也用不着宪兵亲自来“请”。他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病叶支队里有人告密了。至于告密的人知道什么,都告了什么东西,张伟一时之间也没有把握。不过他对于隆一等人的信任,他相信问题应该没达到最坏――私通中国,卖国叛国。

张伟要跟宪兵走之前,怎么也要交代一下工作。于是把病叶支队众官佐都叫到刚新设好的指挥部里。指挥部设在南京一大户人家的宅院里,会客厅非常宽敞,正好用来开会。张伟下令要马场正房联队长以下及所有副大队长以上级别的官佐都聚集在这里。看到张伟身后站着的四个宪兵,不由的都微微一愣。本来大家刚进会客厅时的欢笑说话立刻断了下来,突然间寂静无声。

马场正房立刻来到张伟面前,看了他一眼身后的宪兵们,小声的问道:

“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他们只负责带人回去‘喝茶’”张伟故作轻松的说道,心里却在骂,铁定就是你们这群王八犊子有人偷偷出卖老子的,要是被老子知道是谁,非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不过张伟见到众人一脸的愕然时,转念一想,不对!每个大队都有自己的电台,如果是大队级官佐的话,很可能在病叶支队第一次“违规”,刚放走三千俘虏的时就该告密了。而按照日军的制度不会拖到他们来到这里才把他带去“喝茶”。

那么就应该是中队长级或者干脆就是士兵了。他们只有到了这里,才可以和其他日军部队接触,或者这个时候人多混杂才方便告密。张伟越想越是这么回事,不过这样以来,嫌疑的人就多了去了。不过一般士兵要么是由于宪法的要求被迫应征入伍,要么是为了混口饭吃。他们应该还不至于有那么高觉悟。因此十有八九还是在那些中队长级军官的身上,不过这样有嫌疑的人也挺多。唉!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张伟身边的隆一有泽一直跟着他,就在四个宪兵的边上,他们也知道日军的军规军法。眼看着宪兵要带走张伟,想看看张伟还有没有什么需要他们去做。

张伟回过头,意味深长的冲着隆一和有泽点点头,然后探了探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司令部可能对我们病叶支队前几天的军事行动有些疑问或者是误会,需要我到司令部去解释一下。马场大佐,请你在我不在的时间里,好好‘照顾’下属,尤其是各位“中队长’。做好他们的‘思想工作’,不要让他们‘胡思乱想’。影响我们支队的士气了。但如果有人‘闹事’的话,定要‘严惩不贷’。以正我军心军容。”张伟说话的时候,连着在好几个地方加重了语气,并偶尔回头看了两眼隆一和有泽。希望他们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因为这个时候有宪兵在,他不可能再私下单独和自己的勤务兵交谈了。

隆一很轻微的点了一下头,张伟相信聪明的隆一一定会把事情办好的。他接着又把他“险恶”用心准备的一次参观行动布置下去。

战后各师团会收集牺牲官兵的尸体,统一进行火化,装入白木盒子后,再统一运会日本,他们的将被载入靖国神社中。日本有意宣扬一种能进靖国神社是一种无上荣耀的概念。因此在火化日军官兵尸体过程中,以及随后带回国这一系列程序在战争前期做的非常隆重。

张伟通过跟第六师团――这次进攻南京损失最大,‘功劳’也最大的师团进行交涉,希望病叶支队能参加第六师团士兵的火化仪式。表达对死者的尊敬。司令部接到张伟这个怪主意也没当回事,让第六师团自行决定。第六师团也想向别人炫耀一下自己的“付出”和“功绩”。因此就答应了张伟的请求。

张伟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领着病叶支队在南京城转悠的目的就是让病叶支队先入为主的看到日军一直以来宣扬的为天皇圣战,大东亚共荣的结果是什么。是让无数房屋变成瓦砾,是让无数百姓的生命被抹杀。其后就让他们看一看疯狂的战争侵略让多少日本人丧生,有多少人被火化送回国去。

而且这个先后顺序很重要。这就关乎人心理的一种自然的感受和比较。你先看到了受害者的悲惨,就会想到反对施暴者的行为。而如果先看到施暴者在受害者反抗时受到了一些伤害,他们可能倒觉得受害者的悲惨反而不是那么大了。

张伟看到****那无数支良莠不齐的部队深刻了解到。一支军队是否能打仗,还是要看带领他的将军,将军厉害,手下的将士也不会差。正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而如果将军胆小如鼠,那么下面的士兵怎么可能英勇杀敌呢?这也是人们为什么会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样的话了。

张伟在从以前自己闷头摸索,到现在经过所看所闻的实事影响,思想开始越来越成熟,再也不是那个冲动着送给某个将军一封“揭密天机”的傻小子了。

因此张伟就计划以后要有目的、有系统的“教育”大阪师团的官兵们。到时候就不是张伟提议或者下令来影响整个师团,而是靠一种能传承下来的理念,无论张伟在不在都一直引导他们反对日军这场侵略战争。所以这次的“思想教育”活动就是续他在大阪实行理论教育后的实践教育了。即使他不在支队里,也要让马场正房来做此事。

张伟不知道要去多久,因此病叶支队就由马场正房当代支队长,而第八联队副联队长西川虎次郎则为代联队长。张伟安排好妥当后,就跟宪兵们乘车到司令部去了。

松井石根在他的办公室里单独跟他见面谈话。张伟是第一次见到松井这个老鬼子,一打眼看过去,松井相貌跟普通的邻家大叔没什么两样,真想象不到他心里却如此狠毒,他就是南京大屠杀的真正元凶,张伟枪已经被卸了,不过即使没卸他也不准备就这么杀了他,他应该在东京大审判中接受制裁,他知道即使杀了一个松井,还会有另一个松井。军国主义思想,侵华的野心不是杀几个上将、大将就能结束的。但条件允许,多杀几个“能征善战”的猛将还是很有必要的。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如果能杀到你们无将可用,你们还不输?

张伟正在胡思乱想做白日梦呢,松井老鬼子说话了。

“病叶出门大佐,一路上辛苦了。从镇江到浦口,在没有足够粮草、运输工具的情况下,能够及时赶到浦口,已经非常难得了。”

“。。。属下没有截住从下关逃走的几万支那军,深感惭愧。”张伟知道这个时候就要特别的“谦虚”才行。

“支那军准备那么多船任谁也没有办法能截住他们,但是你为什么没有及时上报?”

“。。。上将阁下,我可以说实话么?”张伟现在在脑子高速旋转,琢磨什么话才能敷衍过去。后来他想到了一件事:老子我是病叶家的人,上百万日军当中除了我以外就再也没有人姓病叶的了。就冲我这个身份,只要不是证据确凿的叛国罪,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看佛祖。仅仅一个病叶家族可能没在放在这些军国主义将军们的眼里,但是病叶家后面错综复杂的背景关系让他可不是随便就能动张伟的。因此张伟我就来个装傻充愣。

“当然!”松井石根很肯定的说道。

“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多船以后,有些惊呆了。而且这些支那军走后,身后的南京不就是空城了么,我也希望自己的部队能赶紧进去啊。”

“为什么进城后有两三天的时间没有及时回报部队情况?”

“。。。”张伟心想我说忘了可以么?估计是绝对不行的。怎么解释呢?

对了,他这么问从浦口到南京城这一块,十有八九是有人把这段时间的事情都告诉松井这老鬼子了。那么我就来个先下手为强。。。我主动认错。就不知道能不能行?

“属下有罪,大罪!所以心中有愧,实在无脸给司令部禀告。”

“怎么了?”

“我私自放了俘虏。因为。。。因为。。。司令部下达了杀俘的命令。我下不了手,于是擅自作主把他们给放了。”

“。。。你倒也诚实,还说什么不想争功,让你们在众部队中太显眼。全是放屁。你知不知道放走那些支那军,将会对我军以后造成多大阻碍,我们为此要付出多少将士的性命。你的仁慈就是对我们全军将士的残忍。你这么作往轻的说是违抗军令,往重的说就是叛国!”松井老鬼子开始语气还挺和气,但说道后来就拍着他眼前的桌子开骂了。

张伟一听吓出一身冷汗,真要是被定到叛国罪,就是天皇也没法开口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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