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机不在那里？周成昱很是惊奇。几乎阿道得手后便被胡警官盯上，应该还没有时间将赃物转移。
为什么？
短暂地思考后，周成昱得出一个结论：作案人并非只有阿道一个！
“我的钱啊！这下血本无归了！”小洞哭丧着脸，心痛不已。
“你确定那个照相机里的相片能卖大价钱吗？”周成昱问。
“当然啦！有个买家之前就和我联系了，他说自己正要收集天葬的照片。并承诺以每张200元人民币的价格收购。否则我怎会会花钱去买这台破相机？你想一张照片200元，里面至少有20张，4000元啊！我的钱啊……娘啊……没了……”小洞说这话的时候垂首顿足，为自己的损失惋惜不已。
周成昱眼睛一亮，“这样吧。我帮你把相机找回来！”
“真的？”小洞闻言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昱哥，你要是能找回相机，那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我一定日日上香，每逢清明冬至，大鱼大肉供奉。”
“呸呸呸！什么清明上香，冬至供奉。你册那是在触我霉头是伐？”周成昱也差点跳了起来，不过是被气的。
“这样吧。”周成昱说，“相机找回来，你把照片卖出去，得到的钱一半归我。”
“粪特（大学骂人话，Funt，*+****的创造词。），你抢钱啊？”小洞似乎对周成昱提出的这个要求很不满意。
“那无所谓。你慢慢等吧。”周成昱摊开双手，“先和你说清楚，警察准备以意外结案，不会再追查的。相机没有什么线索，也不是什么物证，他们不会积极主动寻找的。另外我敢断定阿道偷你的相机一定是有目的的，说不定还有人要卖天葬的照片。如果晚了，就……嘿嘿。”
一番话说得小洞一愣一愣，几乎没吓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咋样？50%，中不中？”周成昱还特地学河南的口音。
“中！中！”小洞无可奈何，只好答应了。
周成昱笑了，以胜利者的姿态掏出手机，拨通了胡警官的电话。他要查的是阿道的一些背景，住址情况等等。对胡警官来说，调取资料犹如家常便饭，他答应下午就可给周成昱回复。
“OK！”周成昱满意地挂上电话，对小洞说，“现在就交易。”
小洞有点木然，两根眉毛搭拉下来，似乎在问，什么交易？
跟我装？周成昱脸一横，“你不是说有人每张照片出价200吗？我得弄清楚对方是否真心要买。”
“你信不过？”
“不是信不过，而是再确认一下。”
“但说好了是明天啊。”
周成昱一撇嘴，“你现在就打电话。说另外也有人对此感兴趣。想要照片就尽快。”
“哇，这不太好吧。”小洞轻轻咳一声说，“做人要厚道！”
“厚你个屁股！”周成昱笑骂，“你再厚下去，就真长不高了。以后和我走在一起没准别人看了来一句：哟，接孩子放学呐。”
“滚！”小洞再也忍不住，他平时最最忌讳的字眼就是小啊，矮啊什么的。
“好了，快打电话吧。否则你的相机就，嘿嘿！”周成昱说话的时候眨眨眼。
毕竟有求于人腰杆不直，小洞只好硬着头皮拨通对方电话。还没开口，便被周成昱一把抢过去。
“喂，我是涂龙飞！”周成昱听到的是一个洪亮的声音，话音虽然不大，但很气派，给人一种威严感。
“你好涂先生。你要的东西弄到了。”周成昱刻意选择电视剧里的对白。
“你是谁？”对方似乎察觉出声音很陌生，顿时有些怀疑。
小洞感觉不对，连连拉周成昱的衣襟。不过周成昱却认为刚刚入戏，好玩的还在后头。于是，他故意压低了嗓音，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你想要的照片。”
“既然如此，那么明天……”
“不行！”周成昱打断了对方的话，“现在情况有变，有新的卖家。”
“小子，你威胁我？”涂先生显然生气了。
周成昱不以为然，“实情相告，别无他意。”
“我信不过！”电话那头涂先生用极度不满的口吻说。
“哒”，周成昱二话不说，立刻挂机。
“你搞什么？”小洞急了，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到卖家身边去做解释：来了个疯子，抢走了手机，破坏了生意。
周成昱笑而不答，拍拍小洞肩膀，“不急不急。测测他是否诚心做生意，马上就有分晓。”
果然，话音还没有落下，手机响了起来。周成昱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得意地笑了。
“你好，涂先生。”周成昱仍旧用低沉的嗓音说话，“现在我觉得你比其他的买家更有诚意。”
“小子，听清楚。天葬的照片我全要，500一张。如果你还要耍花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对方语气坚决，势在必得。
“OK！您放心。哪里碰头？”周成昱嘴角抿起一丝笑容。
“黄河路，乾隆饭店，天地阁。”
“什么时候？”
“今晚七点半。不见不散。”
“收到！”周成昱笑嘻嘻地挂断了电话。看到小洞在一旁焦急如火，笑道，“晚上交易，吃过饭叫你。”
“你去哪里？”
“走走！”周成昱回过身，“那张照片保存好，现在它的价值是500元。”
临近午饭时间，武川路校区门口就会成为小贩活动的场所。卖碟的，贩书的，烤红薯的，售挂件的一应俱全。周成昱最喜欢的是那几个拖着三轮车卖书的摊位，经常会有最新热销的书拿来买，质量比正版好，价格也便宜。对于没有收入来源的大学生来说，可谓是既经济又实惠。
“哟，兄弟。你可来啦？”一个高个书贩招呼道。
他是个老书贩子，干折行已经好几年了。附近的人都叫他阿毛。披散着头发，穿着一件破旧的衬衫。周成昱在他这儿前前后后已经买了不下三百元的书。一回生，二回熟，三回自然便成了好朋友。
“好啊，阿毛！”周成昱摆摆手，低头翻书。
阿毛每次看到周成昱过来都会笑着打招呼，然后递上一支香烟。周成昱若推辞，就不勉强。若是接过，便亲手为他点上。
见到这次周成昱只是一心看书，阿毛便收起红双喜，笑道：“最近没什么新书。买来买去还是那几本旧的。”
“有没有关于西藏的书？”
“西藏的书？”
周成昱抬起头，看着阿毛，说道：“最好是有关天葬的。”
“呵呵。这类书属于资料书，我这里不大会有。因为没什么人买。”
周成昱点点头，忽然看到车沿上摆着一套黄皮的书。随手拿过眼睛不由一亮。
书名：南怀瑾全集。
好书！周成昱暗暗赞道。南怀瑾是欧洲非常敬佩的老前辈学者，是中国文化大师。周成昱还记得欧洲说过的话：看到南怀瑾老师的书，一定立刻买下来！
“这套书多少钱？”
阿毛皱了下眉头，“这书进价不便宜，但是你要的话，一套十本100元。”
“够朋友！”周成昱递给阿毛两张大面钞票，一共一百五十元。
“你这是……”
“拿着。最近你生意不太好，这本书就不死砍价了。”周成昱说着拿过书在手中颠了颠，又放到鼻子前闻闻。
阿毛有些惊讶，“兄弟……你咋知道……”
周成昱笑笑说：“根据以往观察生意好的时候你就抽利群，不好的时候就抽红双喜。”
阿毛也笑了，“你小子，精灵得没话说。行，这次兄弟我就不客气了。下次给你多便宜点。”
“OK！”周成昱捧起书，满意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