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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咒纹

“啪!”记录本重重地摔在桌上,一道强烈的白光照来,直刺得周成昱睁不开眼睛。面前两个警察,一个年纪大约四十出头,国字脸上不满严肃的表情,不说话也不表态,只是冷冷地盯着周成昱。另一个年纪尚轻,二十来岁,看样子刚从警校毕业,却装作老成,背着双手踱来踱去。

良久,周成昱听到一句熟悉的台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把你的罪行老实交代!”那个年轻警察又补充了一句。

交代!

怎么交代?

经过一天的调查,周成昱已经明显感觉到这1号电梯有古怪。怨灵!这个对他人陌生自己却熟悉的字眼冒了上来。但事情的来龙去脉尚且一片模糊,真相是什么?理由又是什么?周成昱说不清。对面死死审问的警察,到底应该怎么做呢?难道要交代自己为了寻找好友而深夜潜入Da成大厦调查1号电梯的情况吗?难道要告诉他们这个事件的背后是怨灵做怪吗?

对此,他们会相信吗?

嘿嘿,估计这么说的话就永远别像以一个正常人的姿态走出去了。

周成昱选择了缄默,他不顾刺眼的强光,不顾鄙薄的骂语,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默默地承受对方加诸给自己的一切。这个年轻的警察倒没什么,只是其身边的那个冷队长则是个麻烦。此人办案经验丰富,机敏谨慎。从刚才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自己。他的眼神中充斥着不屑、嘲讽、讥笑同时还带着无比的自信。在他看来,自己已经是笼中的鸟儿,怎么折腾也飞不出他的五指山。

如果审讯的过程中说错一句话,那一定会被冷队长扯出个小小的线头,直拉到底,一览无余。那个时候,就会更加麻烦。周成昱知道,因为上次在“天安门发传单”(实则乃千面妖所为),自己已经进入了黑名单。警察办案审讯很讲究一个前科,所谓一丑遮百俊,只要有了那么个小小的污点,一不小心就翻不了身了。这让人想起红色革命时期的一句话:“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但对此冷队长却只字不提,冷眼旁观,还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古语道:敌未动,我不动。就是这个道理。现在只能就这么耗着,比双方的耐心了。

而然比耐心的话对周成昱可是大大的不利。警察们有吃有喝,轮番上阵,每个两小时换一次人。自己大半夜没吃没喝,全凭意志力苦苦支持。有些警察还特别可恶,不是地走上来推搡,搅乱睡意,硬是不让自己休息。

“哟!怎么落得这幅下场啊,我的王!”

周成昱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惊讶了,朦胧的睡意在瞬间消散。不由坐直了身体,四周的环境发生了变化,冷队长和那个年轻警察已经不见,周成昱发觉自己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前后左右上下则是雪白的墙壁,面前呈现出熟悉的面孔身影——是自己,另一个自己!

“我怎么会在这里?”周成昱问。

“是内心深处的呼救将你带到这里的。”对方神秘地一笑,“王,让我来拯救你吧。”

“拯救我?为什么?”

“因为你是王!”对方慢慢走上来,站到自己面前,“只要你愿意,我马上替你解开绳索而且能够保证,从此以后你再也不会被绑了。”

周成昱觉得很莫名其妙,怎么尽说一些让自己听不懂的话呢?

“怎么样?我的王?你到底愿不愿意?”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跑出去再说,周成昱此刻是这么想的,于是便对另一个自己说道,“那好,你来替我解开罢。”

对方伸出手来解绑在周成昱身上的绳子,同时嘴角抿起一丝阴笑。

“哈哈哈哈!”当绳子复杂的身子完全解开时,他笑了起来,笑得很得意,似乎奸计得逞了。

周成昱当然主要这点,感觉到几分不妥,“怎么……”

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只觉得浑身犹如火烧一般疼痛,烈焰灼烧着每一寸肌肤,慢慢地侵蚀全身。周成昱惊讶地发现,这火居然是紫黑色的!

冥狱之火?

这种火焰曾经从周源晓口中听说过,据说能够吞噬一切,就连在水中也能烧起来。因为其灼烧的对象不是物质,而是灵魂。至于这种被这种冥狱之火烧到会产生什么后果,周源晓也没说清楚。《记异录》上对此仅仅留有简单的记载。

“哟!我的王,感觉怎么样啊?”

这个声音不是从外界传来,而是直接在自己内心中发出的!周成昱举目望去,先前站定在面前的另一个自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你是在寻找我吗,王?”

又一个声音从心底传来,周成昱额头渗出一阵冷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灼烧还在继续着,已经覆盖了自己的整条手臂和半边脸。

“啊!”周成昱大叫!

痛苦!

恐惧!

隆隆声传来,雪白的世界开始碎裂,开始分散,开始坍塌。一片片地散落下来,好像隆冬飘散的雪花。

“王!请等一下!我的王!”

心底传出一个哀求的声音。

“原来是你在捣鬼!”周成昱愤怒了。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刚才口中还说要拯救自己,其实却抱有特殊的目的。但这个目的究竟是什么?那就不可而知了。反正直觉告诉周成昱,再这样灼烧下去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啊——”

随着周成昱再次大叫,这个奇异的世界彻底分崩离析了。视线模糊了,良久之后又渐渐地清晰了,终于周成昱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昏暗的审讯室。冷队长站在墙角,瞠目结舌。那个年轻的警员则瘫坐在地上,颤抖不已。似乎这两人刚才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

稍稍缓过神来,周成昱发觉自己此刻是站着身子的,当他将视线向后转去,也不由地惊呆了。先前坐的椅子竟然化作了一堆焦炭,还冒着热气!

怎么会这样?

诧异之下,周成昱不自觉地摸摸脑袋。

咦?手能动了!

刚才不是被反转双手地铐着吗?什么时候把手铐解开了?

周成昱晃了晃双手,看到手铐两个环扣中间的链条已经断裂开。右手腕上还留着那个铁环,而左手腕上却什么也没有。灼痛的感觉已经没有了,只是左手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皮肤呈现紫黑色,和正常的皮肤形成极大的反差。

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在那个雪白的世界里被冥狱之火灼烧的后果会带到现世来吗?

嗨!怎么糊涂了?

周成昱眼睛一亮,那雪白的场景不正是自己的内心深处的世界吗?周成昱完全记得自己曾经两度在那儿和另一个自我决斗。第一次是练习卐解。第二次则是为王和坐骑而争斗。这次是第三回,表面上及其和谐没有任何的冲突,实际上却暗潮汹涌,“那个周成昱”似乎设下了一个圈套,不巧的是自己业已钻了进去。

周成昱对着左手看了又看,紫黑色一直延伸到肩膀。不知道这玩意对身体是否有害?记得Discover频道里面看过不少纪实,很多探险者受到诅咒之后身上就会留下神秘的记号或者图腾,而这些人往往在不久之后便离奇地死亡了。想到这里,周成昱不由一阵心寒。看来只好回去后多烧烧高香,多念念“南无阿弥陀佛”了。

就在这个时候,左手上又发生了剧烈的变化,紫黑色突然开始移动,朝着一处汇聚而去!在场的冷队长和那个年轻警员也不由惊呆了,“哦”地一声大叫出来。这紫黑色的痕迹像是活物一般,化为一条条线状后犹如灵蛇蜿蜒而动,纷纷“游向”周成昱的左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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