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紫霄宫中鸿钧老祖重定天庭,童子昊天、童女瑶池分别得了玉帝、王母之位,只是天庭人手不足,职位空缺。众圣相争之际,我表面上置身事外,反而出言让女娲、老子得了好处,其实一肚子坏水,打算挑拨三清圣人和西方二圣的关系。心中也有计较,准备派遣自在山诸多门下入主天庭。
另一置身事外的圣人女娲却不厌其烦,乐得在旁不发一语,只是看戏般地瞧着三清与西方二圣,期待着下面的唇舌之战。反正现在无论谁得了势,都少不得她的好处,她也乐的坐山观虎斗。
我准备从另一方面着手,在此争论也没多大意义了,为了早点部署好一切,我也没工夫在这里看戏了。我这一走,准提道人正欲分说,接引却难得先开口言道:“混世道友所言甚是,我西方佛教本就根基不厚,人丁不足,今番却是帮不上昊天师弟了。”
又对原始、通天打了个稽首,说道:“天庭一事,尚请阐、截二教多多操心了。”
这接引道人面色枯黄,现疾苦之色,谈吐沉缓,话语间听不出波动来,虽然极少出言,但准提道人一向视之为兄,他这一开口,准提也便不争了。不过我知道接引这老东西也不是什么好鸟,他是综观全局,知道势比人强,如果强行争论,不但落不得好处,反而激怒东方圣人,给以后的行动带来不便。
好一个老谋深算的接引道人,比他那个师弟准提要老练深沉的多。不可小视,以后得加紧防范,免得到时候怎么吃亏的都不知道。
四位东方圣人倒是没料到西方教这般退让,既然无争,客套了几句,相互作辞,尽皆离紫霄宫而去了。
待众圣走了许久,童女瑶池这才与童子昊天言道:“师兄,你我二人名上虽得掌天庭,做那帝王贵胄,可惜今后诸事,多半还是任圣人取决的,须得速速招些地仙修士相助。”
昊天却是冷冷一笑,说道:“师妹仍是未有看透,正所谓树大招风,洪荒天庭乃是何等所在,因果纠缠,身前身后皆有是非,大劫之中,一不小心便成画饼灰灰,连那妖皇帝俊、太一都是如此,你我要那虚名又有何用?不成混元,终是圣人信手拈来的棋子罢了。反倒是像以前留于紫霄宫中,潜心修炼,只要不入尘世,任谁也害不得你我性命。”
瑶池悚然一惊,急急问道:“那便如何是好?”
昊天叹道:“鸿钧老爷天定,哪里又躲得过去?今后凡事莫要强出头,任他几位圣人而定,什么玉帝命格、王母之相,不过虚名而已,唯有韬光养晦,精修大道,方是正途。”
只是他也知道,自己和童女虽然一样在紫霄宫中听闻鸿钧大道,但限于资质悟性,法力日盛,神通渐大,道行却是提升缓慢,混元圣人,实在遥不可及。昊天想法虽妙,可惜想要实现实在是太难了。
既然有了这等想法念头,昊天、瑶池对于在洪荒之中收心腹一事,也就不再热衷,只是收了数十个有些仙根的童子童女,便上天庭去了。
那童女瑶池曾应劫化身西王母入世,在西昆仑上倒有几分基业,别的可以弃置不顾,但那些蟠桃却要取回。那蟠桃乃洪荒异种,经过西王母这些年来细细栽培,有三千六百株桃树。西王母既为王母,遂屏弃前世道号,只称自己为瑶池圣母,不过千万年后,民间还是习惯叫她王母娘娘。
要说这瑶池圣母,其法力比童子昊天更为出众,专程来到西昆仑后山,大袖一挥,使了个袖里乾坤的法术,平地里刮起一阵狂风,那三千六百株蟠桃树连带那桃园都拔地而起,被瑶池圣母这一袖子给卷走。随他一同去天庭的还有随身的几十名童女。
瑶池圣母在天庭选了一处灵气郁积之地,将那桃树一一栽种下去。这桃树有好有此,为了区别对待,分开栽种。
前面一千二百株,花果微小,三千年一熟,人吃了成仙得道。中间一千二百株,六千年一熟,人吃了霞举飞升,长生不老。后面一千二百株,紫纹细核,九千年一熟,人吃了与天地齐寿,日月同庚。可以说除了鸿钧老祖赠于的昊天塔和玉簪外,这些桃树算的上是昊天和瑶池最大的一笔财产。真是可怜又穷酸的天宫之主啊!
昊天帝自幼修行,几乎未出过紫霄宫,虽然洪荒之中无论何人都对其礼让有嘉,但自身却无什财产,如同古代清官一样,两袖清风,虽有世人景仰,但有苦自知,打断门牙只能往嘴里塞。
其实巫妖大劫刚过,洪荒之中悸动未定,真正有道行、有见识的地仙修士,哪儿敢去天庭这种是非之地?倒是圣人女娲,嘱了以开明兽陆吾为首的不少妖族留在了天庭,充实下门面,否则这新天庭怕是连一个可用的兵将都无。不过那陆吾乃是妖族有数的妖圣,心气甚高,依旧还是独居于天庭西南处四百里的昆仑之丘,也不管事,甚至不怎么将玉帝、王母放在眼里。如果不是西王母还略有盛名,开明兽鸟都不鸟他们。
西方教不插手天庭,原始、通天算是颇为满意,至于天庭职位,谁也不愿吃亏,一时间也商量不下来,好在玉帝昊天唯东方圣人马首是瞻,加上我混世天尊的不争,昊天基本看三清眼色行事,这结果也还能接受。
道德天尊协议,在天庭选了一处地址,大袖一挥,建造了天庭行宫,也称兜率宫,天尊本人依旧住在太清天中,天庭兜率宫中只住了一分身,别号太上老君,宫中还住着唯一的弟子玄都大法师以及两个烧火童子,此乃外节,不作多表。
却说自在山山腹密室中,我回府便是一人独处,思来想去。这么急于离开紫霄宫,一方面是因为我没必要争那点利益,而大半却是因为鸿钧圣像里发生的那档子事。
“既为异数,躲亦躲不得,须知谋其职,必先在其位”,鸿钧这话,反复出现在其脑海之中,挥之不去。此时我也隐隐猜出些意思,暗道:其职其位……若论身份,我现在算是个闲散人等,无非就还拉拢着自在山中数万门下,难不成鸿钧天意,要我立教?然而教义全无,大教从何而出?再者,这立教传道,必起纷争,着实扰人清净。而且容易暴露实力,我怕万一惹脑了诸圣,我满腹理想肯定不能实现。
又或者是鸿钧也和我耍心计,算不出我的根脚就拿言语诱我,让我自乱跟脚,暴露来历?
前番巫妖大劫,我出手行事,诸般顺心,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似乎凡事都尽在掌握,占了不少便宜,心怀大畅,然而现在给鸿钧来了这么一出,难免有些烦闷,有种身不由己、受人控制的感觉,若论神通法力,以及本身天赋,我都不下与任何一位圣人,但无论如何,毕竟还在大道之下。
转念一想,什么立教不立教的,大不了我装糊涂,反正又没明说。我还是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争取顺顺利利地成圣,说到底,实力决定一切。待我成圣之后,有了和鸿钧抗衡的实力,那时候该怎么干还不是由我说的算。
想到这里,我决定还是将诸事放下,安心成我的圣。
本来还想先将天庭的事情处理再说,但是那昊天帝和瑶池圣母迟迟不见动作,只守着那么百人过日子。只是一味地苦苦修行,可惜他们资质有限,白白跟随鸿钧修行了这么多年修为都没什么长进。别人都认为他们给鸿钧当童子童女是天下间少有的美差,就是鸿钧的亲传弟子也没他们听闻的多。
其实不是这样,鸿钧平时根本就不指点他们修行,他们也只在鸿钧开坛讲道的时候才随洪荒众生一道听一些妙法,然后全凭自己体会,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实力还是那么差劲。虽然在一般人眼中,他们也算的上强者,不过在我们这些真正的强者面前,一根手指头都可以撵死他们。
他们如此作为我理解,想等有了实力之后在做打算。我也没那个功夫等他们,我先派遣弟子入世,散布到洪荒大地各处闯出名堂再说,等他们想通了之后再做投奔,入主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