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春节后霍木在东十村呆的时间比较长,但他丝毫没有松懈对生意的管理。随着天气的好转,得月楼的生意又恢复了年前的兴隆,顾客盈门,进项不菲,用现代人的话说,这得月楼就是霍木的“现金奶牛”,天天向外挤“现金奶”,把刘君喜得合不拢嘴。高大锤铁器厂按照霍木的设计,打了些时兴的农具,包括移苗器这样的新颖物件,生意也好的不得了。高记铁艺的销售抬了头,主要品种还是高压锅和爆米花罐,另外指甲钳等精巧的玩意也开始得到市场的认可。这就从源头上带动了铁器厂的发展,春节一过,工厂就新起了两座洪炉,多收了10个伙计。
霍木对这些发展是满意的,但这些远远不是他的目标。在现代,光一个商品流通行业就能打造出拿手指头都数不过来的商业航母,而明朝实行的是重农抑商的国策,限制商业和制造业的发展,要想通过搞搞酒楼、销售销售铁器,就想做出一番多么大的事业来,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霍木一直在观察,在思考,还有什么地方存在着商机。当然,手工业也是需要发展的,可依据现在的手工业水平,霍木实在找不到更适合生产的产品了。也许是自己来到古代后对大环境缺乏把握,霍木觉得自己应该离开德州,出去走走了。
东十村的农事忙得差不多了,霍木回到了得月楼。他把伙计们召集在一起,办了一个学习班,在工作之余教他们一些知识。霍木教的东西和古代的启蒙课程大不一样,就说认字吧,不学什么千字文、百家姓、三字经之类的东西,直接就教简单的字,“大小多少”、“人口手”,让大家觉得既新鲜又实用。学完识字,再安排些算学、格物之类的。总之,这些课程实际都是现代小学生的入门课,霍木基本不改动,全搬到古代来了。
这些内部学习,主要是为了储备人才,是霍木的长远打算之一。另外,霍木还给高大锤指定了几个研究项目,都是冶炼和工业生产方面的,他知道,虽然自己脑子里有超越这个时代的见识,有先进的理念和已经成型的各种产品概念,要是脱离了这个时代的工业生产水平,自己还是什么也弄不了。想要成就自己的事业,必须从基础方面一点点积累。
这天上午,忙完了手头的活计,霍木泡上一杯茶,正想美美地休息一下,伙计来报巧儿请他去翠红居。霍木不知道什么事,心里倒有些期待,跟伙计们交代了一下,起身去了翠红居。
巧儿早就等着了。一进门,霍木见屋里除了巧儿、红云等几个见过面的熟人,还有一位女子,年龄比巧儿略大,也是风韵横溢,描眉画眼,穿了粉红的衫子,看打扮应该属于现代社会中时髦女郎一流的人物。待到巧儿一介绍,果然不是德州人,是从京城来的,巧儿在京城时的闺中玩伴,唤作柳是是,乃是京城一家清伶馆的当红姐姐。与巧儿分别日久,甚是思念,趁了春节后运河开化,到德州寻访故旧来了。
霍木环视四周,发现就自己一个男人,坐下后不免有些尴尬。巧儿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俏皮地笑道:“霍老板,知道今天为什么没有别人,独独就你一个男客么?”
霍木挠挠头皮笑道:“还请巧儿小姐示下!”
“我这位姐姐,”她指了一下柳是是,“昨个听了我唱的那首《一剪梅》的小曲,为之心折不已,听说这是霍老板教的,特意要我约您见个面,要一睹你的英姿呢!”说完掩嘴笑起来。
霍木赶紧向柳是是施礼,嘴道不敢。柳是是还了一礼,对霍木的腼腆甚是好笑,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霍木,毫不回避地道:“奴家听了这么好听的曲子,自是要见一见谱了这曲子的乐师。不怕霍老板笑话,我们伶人就是靠好听的曲儿取悦客人呢,别人自是不知道这曲的重要。还望霍老板不吝赐教才是!”
霍木这才明白为什么独独请了自己这么一个大男人来。敢情这么多女子,都是来听自己唱曲的,心头十分不爽。可是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嘛,这也算是自己的本事吧,何况巧儿绝没有轻视自己的意思。自己肚子里装着这么多现代的流行歌曲,在古代也是一笔财富呢。如果能给这些苦命的女子一些帮助,不也算是实现了价值吗?想到这里,心情很舒畅,问道:“我肚子里有几支曲子,与现下的小曲风味不同,也许能唱给你们听听,起抛砖引玉之效。不知你们想学哪方面的曲子呢?”
巧儿初时还怕霍木抹不开面子,毕竟古代男人唱曲的非常少见,这是低贱之物,没几个男人愿意唱。巧儿也是实在人,因此一见面就开门见山,把请霍木来的意思说明了,省得席到中间,霍木不愿意,反倒破坏了兴致。结果见霍木如此坦白,心下也很感动,制止道:“霍公子如此不见外,我们也不客气了。这些人都想跟您学学小曲,算是您的徒弟了,这拜师酒还没喝呢,怎么就开始学了?您不在意,我还不干呢,这可是我请来的老师!”
众人纷纷附和,都叫着先喝酒,再学曲。于是酒菜端上来,众女向霍木敬起酒来。
今天人太多,都是敬霍木一个人的,他不敢多喝,眼见众人都敬过自己酒了,向巧儿道:“酒可以了,我先把曲子唱一两首来,省得一会喝多了什么都忘了。”
“好啊,霍老板可别藏私,您唱,我来记谱!”巧儿鼓掌道。
霍木知道古代的谱自己也不会,宫商角徴羽,表达起来比较复杂,因道:“这曲谱我不太懂,也没办法给你们了,巧儿小姐就记一下,听不明白的地方,我多唱两遍就是了。”
与是从脑子里找了一首适合女孩子唱的歌曲,低声唱起来: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爱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