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是容易的通过了幻境,再加上先前韩平那一路上的表演,李靖对他很是轻视,只以为这是他垂死挣扎的最后把戏,想他一个飞升不过百年的小仙,纵然有些师长恩赐的器物,自身修为却是高不到哪去,高妙神通更非是武夷一脉所擅长,还有什么可惧的。他却不知这一时疏忽,却是造成了他的苦难历程的开始。
步入了丛林的范围,这已是韩平布置杀阵之所在,李靖却是未过在意,径直走了进去,他已是隐约的感觉到韩平的所在,就在这前方,怒火中烧,哪还有心注意其他。
忽然一脚踏空!李靖赶忙运起道力,悬空三尺站在那云朵之上,望着脚下滔滔,方圆数千里尽是一片黑泽,他可非是孤陋寡闻之人,一眼就认出了,这黑水乃是天下至阴之水,地府中所独有的弱水,任你大罗金仙,但凡一沾身,立坠轮回。与那业火虽形态非同,但其质象甚。
玲珑宝塔的第九层便是那业火之所在,李靖岂能不知这玩意的厉害,心下暗惊,这小子是哪来的弱水,这又是何等厉害的法阵,竟是可引弱水为阵!心下的轻视之意顿时收敛一空,加意小心的往那高处飞去,这恐怖玩意,却是离它越远越好。
韩平在阵眼之内,李靖的一切所为俱是收在了眼底,轻轻一笑,其中却是冷厉肃杀的意思,不见得一丝喜意:“李靖啊李靖,既然你先不仁,莫怪我韩平不义了。”
心念忽动,李靖已是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可环顾四周,却是平静如常。丝毫没有发现头顶上的云彩已是渐渐变了模样。原本只是一团气雾的云朵,却是渐渐凝成了实质,一丝小火苗在那云层之间跳动,眨眼间,整朵云儿已是化做了一团火焰,这火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着四周散布开去,只是一瞬间,竟是布满了整个天地。
待李靖发觉时,却是已晚了,急催法力,欲是逃出此阵的范围,韩平怎能容他,漫天火云似是流星坠下,渐与水面相连。水火相克,三昧灵火自是及不上弱水,可李靖却也是血肉之躯,被这能融化金精的三昧灵火烧及,疼通难当,整个人似是都要被烤糊了一般,却是难以维持术法,脚下祥云立散,竟是要坠入那弱水之中。
李靖心下着慌,却是一丝法力也用不出来,说时迟那时快,一缕丝绦凭空而出,将那李靖托了起来,韩平双眼微眯,望着远处那一抹红色的身影,却是一红甲小将,年方十八,唇红耻白,极是俊俏。
眼见那红甲小将,李靖似是有了主心骨,高声喊道:“哪吒救我!”
哪咤!三坛会海大神,天庭自二郎神之下的第一战力,韩平手中的遮天蔽日帆原先便是他所有的,这阵势却是难困他,哪吒乃是肉身成圣,天生神通便可比金仙,论及手段,万载之前已是不在十二大罗之下,甚至隐隐的,还高过一筹。
“韩平道兄,哪吒在此,请道兄现身一见。”朗朗清音却是穿透阵势,直达天地之间,这份神通,当真了得。
韩平蔚然一叹,若是哪吒刻意回护,自己还真未必能拿下这李靖。经此事后,与李靖之间,纵然原是无仇,此时也恨弱海深,只可惜了这必杀的机会。日后再要寻到如此机会,却是不太容易了。
事不可为,韩平倒也光棍,阵势猛然收起,弱水天火俱是无踪。脚下所立,分别是那松软的泥土,四周林木参天,虫鸣鸟叫,好一派自然的风光。微微苦笑,韩平抱拳道:“见过三太子!”
见及韩平,还有他手上托着的玲珑宝塔,刚是脱离了险境的李天王,双眼似是要喷出火似,今日被这小辈搞得如此狼狈,还丢了看家宝贝,若是传扬出去,实在难以见人,心中发狠,大喝了一声:“小贼受死!”
堂堂李天王,竟是不顾身份偷袭韩平这么一个小辈!当真是无耻到了极点!电光火石的瞬间,场面已是倒置,原本占尽上风的韩平,却是危在旦夕,如此之近的距离,又是含恨出手,磅礴道力似是大浪波涛的涌来,李靖将道力全是约束在那一只手掌之上,满面的狰狞:“小子!我定要将你的心脏挖出,看看究竟是不是开了七窍,竟是如此的狡猾!”
“噗!”的一声!血肉撕开,鲜血飞洒,李靖怒视哪吒,极是吃力的骂道:“畜……畜生!你竟……向自己的父亲动手?”
极是快速的将那红樱枪从李靖腹内抽出,枪身狠狠的击在他背上,对着自己的父亲,哪咤竟是丝毫的不留情,彼此之间,仿佛是生死仇人一般。本已闭目待死的韩平,楞楞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呐呐不知所言。
“哪吒只有母亲!没有父亲!”冷冷的看着李靖,哪吒嘲讽的说道:“当日我降生之时,是谁说我是妖孽?又是谁逼我剃骨削肉?又是谁让母亲伤心欲死?若不是我师傅,天地间早没了哪吒这人!你居然还有脸自称是我的父亲?李天王!你醒醒吧!若不是为了不让母亲伤心,别说是救你,我恨不得亲手将你杀死!”
“韩道兄,今日之事,哪吒欠你一人情,他日若是有事,只待吩咐一声,但是力所能及,必不推委!”
韩平连连摇头:“却是三太子救了韩某的性命,这等话却是休要再说了。”看了眼已是倒在的李靖,又是看了看哪吒,若是事先不知,谁也不会把这二人当成父子,性格品德,相差不可以道里计。
“韩道兄!告辞了!”哪吒随意的将那李靖卷起,似是拖拽货物般带着飞上了天。
韩平一楞,这玲珑宝塔还在自己手上,难道他便不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