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含笑望着母亲,黑白分明的眸子带着温情,似又透出一丝让人猜不透的东西。
李夫人被儿子看得心中很是不自在。这孩子到底想要作什么呢?她无奈的道:“笑儿这话说的不错,母亲不反对你这个说法。”
李笑道:“那孩儿就实话实说啦。孩儿想问母亲,孩儿在追求自己快乐和幸福时,可能会与礼法不合,但孩儿这样做时也不会危害到很多人,危害到国家。可能只会让个别人不高兴,母亲又会反对孩儿吗?”
李夫人仔细想了一会儿,正色道:“如果你能处理的很好,嗯,娘也相信你能处理的很好,所以娘支持你,不反对你这么做。”
李笑微一点头道:“如果孩儿有时做的事情不能合你心意,但儿子却觉得是对的,孩儿觉得这么做很开心,你会怎么办?”
李夫人头皮发麻,道:“笑儿,为娘刚才说了你开心为娘就开心,只要你认为是对的,会让自己开心,那你就去做吧,为娘也不想你为了迎合母亲,委屈了自己。”
李笑道:“那孩儿想问母亲,如果有些事情母亲你做了,但会让儿子死去,你还会做吗?”
李夫人又是大吃一惊,赶紧道:“那样的话,为娘肯定不会去做!我只有你一个孩子,为娘只会爱你疼你。”
李笑道:“那孩儿如果告诉母亲,孩儿喜欢丫鬟凼凼,觉得他就是自己的幸福,和她在一起才会开心,母亲你会反对我娶了她吗?”
李夫人听到这才明白,儿子的最终目的就是为这啦。暗暗松了一口气,微笑道:“哦,凼凼啊,她是个好孩子,跟了我七八年了我对她也了解,我早有心把她给你纳为妾室。你如果认为幸福,为娘又怎么会反对你们呢。”
“那孩儿告诉母亲,孩儿想娶凼凼做正妻,这样做孩儿也认为是对的。你会怎么办?”李笑看着母亲的双眼,郑重坚决的道。
此时的唐朝虽然繁荣兴盛,妇女的社会活动、衣着打扮等,虽然较之以往的朝代较为宽松,或者说从没有这么宽松过,不过此时男权至上也正处于最顶峰的地位,是君权极少数贵族门阀势力特权最大的时期。唐朝是地道的生产力低下的农业社会封建王朝,其广大众多的下层女子奴婢还有奴隶性质完全是贵族、豪门、地主的私有财产;是完全的人身依附关系。所以唐朝对妇女的压迫也处于封建社会最严重的历史时期。这时的男人娶妻多重门第,就是注重权攀豪门。妾室婚后基本上很难掌握到经济大全,大多是掌握在妻子、或者丈夫手中。唐朝法律规定:“妾乃贱流”、“以妾及客女为妻,徒一年半。”就是说如果谁将妾升为妻,就是触犯了刑律,夫妇二人都要被判刑一年半,服完了刑还要被迫离异。这说明妾是永远也当不了妻的,永远都是贱流,没有扶正苦尽甘来的那一天。唐朝法律还规定:奴婢“当色令相配偶”,奴婢是不能与奴婢以外的人通婚。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只要你生下来是奴就一辈子都是奴,你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是奴,你和你的儿女家族永远都翻不了身。
李夫人虽说没有给凼凼入奴籍,不过在她心中只能接受这个丫头做妾,这是她在买凼凼入府时就想好的事情了。然而,李笑比她走的却是更远一步。
李笑来到这个朝代已经八年,许多东西他都已经慢慢从习惯到接受了。但他毕竟是个穿越者,他不会被同化的象现今的男子一样去歧视女人。象傻子一样逢人宣传“男女平等”这样的思想,这也实在是太过于疯狂了,他连做梦都不敢去想。不过,凼凼是他青梅竹马、深深喜欢的女子,他不想让她经历同样的不幸。不能改变世界,最起码他能改变自己,影响身边的人。所以,他今晚对这个深爱自己的母亲,多年来他第一次向她用上了一点心计。
李夫人听到李笑这样说,极其震惊,同时大感意外,更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娶凼凼为正妻呢?看着李笑极为认真的样子,半点都不象是在开玩笑,李夫人怔怔的望着客厅的梁柱出神。
这才是儿子今天想要的结果。他今晚给自己设了二个局。这两个局,局局相扣,相互重叠,一环套着一环。自己了解儿子,儿子又何尝不了解自己呢?不算很长的一席对话,他句句都是大有用意。当儿子还没开始问第一个问题时,局就已经布下啦。当自己认为第一个局结束时,其实还没有。自己在第一个局中看似没有意义的回答,正是儿子在第二个局中想要听到的。他已经牢牢抓住了自己的话,把自己给套死啦,自己除非答应他,否则自己都觉得是错的。而且自己还不能生气,不能耍赖,就连这些,他也给自己安排好了。
李夫人慢慢靠在了椅上,浑身无力的说道:“为娘绝对不能同意。但我想了半天,才发现该说的你都问过啦,所以娘也没有不同意的理由要说。为娘都是为你好,你却对我用上心机了,真是个好孩子。为娘没法子治你,看来只有一死啦。”
李笑没有理母亲这话,看着他,肃容道:“母亲,刚才孩儿也曾问过你,你要是做的事会危及到孩儿的性命。你就不会去做是吧?”
李夫人闭上了眼睛,道:“不错,为娘是这么说过,但这和你娶不娶妻是两码事。”
李笑淡然道:“这不是两码事,让孩儿告诉母亲吧,孩子也只有你一个母亲。你如果去死。孩儿也跟随你一起去。也好黄泉路上可以相互照应,陪着母亲说话解闷,免得母亲会想念孩儿。”
儿子的局还是没有结束!威胁,对他来说也没用了。李夫人已经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茫然从座中站起,紧蹙着黛眉,喃喃道:“笑儿,为娘头晕,想先去睡了,你做什么娘都不再反对啦。”说着就朝外走去。
李笑很开心,目的终于达到啦!但他仍是急忙站起来,道:“哎,母亲,孩儿想问你······”
李夫人回过头,看着急切的李笑,叱责道:“笑儿!你这孩子还想问什么啊?!娘不都说了什么都不反对了吗?为娘,娘我已经受不了你这么问来问了啊。”
李笑嘿嘿笑道:“母亲,孩儿想问你,你是想出府散心还是回去睡觉?”
“当然是回去睡觉。”李夫人没好气的道。
“你走的好像是要出府的路吧?”李笑眨着乌黑的眼睛,嘿嘿一笑道。
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