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荟萃的古城扬州,地处南北走向的运河与东西走向的长江之交汇点上,自古即有楚尾吴头、江淮名邑之称。自公元前486年吴王夫差开邗沟、筑邗城,成为扬州形成的最早城池。见证了上千年的历史兴替,变废兴革。隋代开通大运河后扬州作为交通枢纽与商贸重镇,更是日渐繁荣兴盛。在唐初,高祖曾于武德三年公元620年改扬州为兖州,而在润州宁县置扬州。武德六年,兖州改名为邗州。直到武德九年公元626年,玄武门事变后太宗即位,将治所在江宁县的扬州废除,并入润州,而邗州则再次改名为扬州。扬州成为中国东南地区政治、经济、文化活动地中心和国际交往、对外贸易地重要港埠。“富甲天下,四方豪商巨贾侨寄居者,不下数十万”,从中不难想见其繁华盛况。
扬州城共有东西五条大街和南北四条大街构成。其中的乾元大街宽达二十五丈,把纵横交错的其他大街和小巷串联起来,是扬州最为宽阔的一条街道。酒楼食肆,赌坊花楼等各种店铺临街而设,街上车水马龙,商贩行人摩肩接踵,值此阳春三月清明时令,亦是更加热闹繁盛。
李笑三人来到城中后,即把马车停放在自家在城中的商行。踏足在乾元大街的李笑,被今日繁华热闹的氛围感染,兴致盎然的带着凼凼和阿福,不顾斯文的随着拥挤的人流,不时左穿右突上窜下跳,玩的是津津入味,不胜兴奋。凼凼有心上人陪伴更是快乐的小脸晕红,紧随着李笑,在商铺中.小摊上摸摸这个拿拿那个,玩的也是不亦乐呼。。阿福也不是个省事的主儿,时不时的推波助澜,煽风点火,乐在其中。
李笑三人疯的累了,已是午时光景。这才在临街的一个名为“天然居”的清静雅致的酒肆坐下。因为今天禁火寒食,即让小二上了些精美的点心果品和冷酒。三人不分主从的坐到了一起,边吃边山南海北的一通瞎侃着。虽然外面街上人头涌涌,热闹非凡,但是偌大个酒肆里只稀拉的坐着六七桌食客,这几桌均是轻嚼慢咽、把酒轻酌,低声交谈着。
店内左首临街的窗下,有一位食客好像大有来历。这位食客年龄方及弱冠,容颜极是俊秀,身材颀长纤细,服饰华美,气质优雅,贵不可言。间或闪过的目光亦是透出摄人的神采。
他独据一桌,只是缓缓饮酒,偶尔抬眼眺望窗外,桌上的点心果品似是没怎么动过。在他身后侍立着四个豪强威猛,肌肉扎实的壮汉。
李笑从一入酒肆也发现了这个特别的俊秀青年。看他这么拉风的样子,心里就鄙视他。你丫的,是个牛人就牛人吧,还好像谁不知道似的,也不知道再开一桌让他们几个吃点东西。可怜滴,多精壮的四个老小伙子啊。
李笑与二人说到高兴处,不由连干了几杯酒,更是嬉笑怒骂放浪形骸,也不顾忌会扰了别的食客清静。
凼凼看李笑已经醉眼迷离,知道自家少爷很少喝酒,酒量甚浅。看到其他几桌客人不时瞟来不满的目光,更有一桌食客皱眉会账离去。看李笑还要再喝,急忙抓住他的酒杯,央求道:“少爷,别再喝啦,你已经醉了哩。”
李笑头脑已不是很清醒,看凼凼抓着酒杯,乜斜了她一眼道:“你这丫头,少爷我还没醉,今天开心,让我再喝几上几杯。”
阿福本就贪杯今天更是喝的痛快,难得李笑酒量窄,正好乘机欺负他,见凼凼要阻止,跟着瞎起哄道:“就是,少爷海量,就只是喝了这点酒哪里会醉呢,别理她,咱们继续喝少爷。”
凼凼先狠狠瞪了阿福一眼,一副回去再和你算账的样子,才低声嗫诺道:“少爷,别人都在看你哩。”
李笑醉眼朦胧的扫了下那几桌食客,猛地从凼凼手中把酒杯夺了过来,悻然道:“被人看看怕啥,又不会掉下一块肉来,长的英俊就是给人看的!人贵适意,笑骂由人,哪里顾得上理会这许多!少爷我开心就好。阿福!”李笑一时狂兴大发冲阿福道:“少爷我今天高兴,吟“湿”以助酒兴。”
阿福嘻嘻一笑当即鼓掌称好,凼凼看劝阻不住,只好任由两人继续胡闹。
李笑从座中站起,一手执杯一手持筷击盘,扬声吟道:“者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那边走,者边走,莫厌金杯酒。”
阿福兴奋的连连击掌道:“少爷,好诗!浅显易懂,连我阿福这样的粗人都听的明白。来,少爷,饮胜!”
那独据一桌的高雅青年,对李笑言行,一直是暗暗皱眉不已,不过他涵养极好,身后侍卫几次要知会李笑,都被他阻住了。此时听毕李笑所吟,顿觉眼前一亮,不由站起朝李笑行来。待离李笑桌前五尺处堪堪站定,抱拳唱一肥喏道:“兄台真是好才情!真情真性,洒脱不羁。小弟闻之心喜,故不揣冒昧,不知可否移座过来同饮一番?!”
刚才还看这个青年不爽的李笑,看他对这首诗颇为赏识,礼貌也是周全,对他的看法不由大为改观,也是抱拳一礼,欣然道:“此诗能得兄台赏识,想必兄台也是达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小弟向来不喜虚文,兄台快请入座。”
那青年闻言谢坐后,就听李笑潇洒一笑道:“刚才那首诗虽然见情见性,不免失之颓废,小弟再吟一首还请兄台品评一番。”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俏公子,好家丁,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何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为了应景,李笑无耻的将六十年后“诗仙”李白的这首《将尽酒》,“岑夫子,丹丘生”一句改成了“俏公子,好家丁”,夺了二位老先生名留千古的权利。要说贴近当下情景本来还应该多处改动,不过为了不至于太过亵du他心中的偶像,只能将就着如此了。
这首诗本就大起大落,跌宕起伏,李笑吟来更觉畅快,胸怀激荡。感觉八年来心底愁苦一扫而空。将酒杯高举,狂放的大笑道:“真是痛快,来,阿福、这位兄台,小弟与你等同销这万古之愁。饮胜!”
那青年也为诗词的这种大气磅礴,一泄千里的恢宏气势所感染,一时如痴如醉,叹服不已。李笑举杯向他邀酒,过了半晌他方才回过神来,连道失礼,而后即与李笑连饮十数杯。
这番痛饮后,高雅青年也是俊脸嫣红,目泛异彩,欢声道:“兄台旷达豪迈,潇洒不羁,小弟极为心折。我也不做那世俗小儿女情态,免得兄台笑话!小弟越王府李贞,现忝任为扬州都督,遥领江南一道。想必兄台更非是藉藉无名之人,不知兄台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