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嘿嘿一笑,说道:“不是不可以,这些东西留在我身上也没用,可是我钱丢了,证件也丢了,这样无功而返,自觉对不起自己呀。”
那老家伙连忙道:“当然,我不会白要的。”
等得就是这句话,我伪善道:“您这是什么话,我能要您的钱吗?”我特地在钱字上面加了重音。
那老伯道:“是,是,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么,我和你是一见如故,就想结为忘年之交。老朽我膝下无儿无女,每山守着这深山老林,即便每月也有百十块的贴金,也没有时间下山置着书具之类以遣永乐。我也是个爱书之人,唉,只是却无书可读啊。看你年纪轻轻,倒是倒泊名利,这番精神在今天难得一见了。你看,你得来这两本书也不容易,虽然它们并没有什么价值,但对我这爱书之人来说,却是无价之宝。”
我嘿笑不语,这老家伙舌绽莲花,无非是打我两本经书的主意,本来送给他也无可厚非,可是一来我指望换点路费,二来这老头伯实花花肠子太多,太过虚伪。
他道:“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给你二十块钱,你卖给我这俩本书,就当咱们交个朋友。”
靠,说来说去还是在做生意。
既然做生意,就得遵循做生意的原则,讨价还价。这老家伙是做考古研究的,既便不是,也是个业余爱好者,不然谁闲着没事报着一本枯战燥的《中国考古》看。
我也不再躲躲闪闪,明刀明枪道:“二十块钱,是不少,可这是用我年轻的生命换来的,二十块钱买两本书是不少,可是用来买一条命,是不是这条命也太不值钱了。”
那老伯道:“你说多少?”
我头一昂,道:“起码得是这个价的十倍,十倍买条命,值了。”
我想二百块钱已经不少了,小时候,手里能有个二角钱,就乐翻了天,二百块钱,委实是个诱惑。
我以为那老者要还价,哪料他咬了咬眼,道:“二百就二百,成交。”
想不到二百块钱来得如此容易,那些破书真有些价值,早知这样,该把那书全拿下来。我看老者一副痛心的样子,知道这俩本书没卖亏。
想当初,枯木老道一阵风便把我从河北石家庄郊区的一个小村子带到了千里之外的茅山五云峰,轻便之极可谓没花一分钱。小时候去得最远的地方也就省城,那时的车费只有五角,我当然不知道这些年改革开放,物价飞飙,心想这二百块钱应该绰绰有余,路上还够我饱食几餐。
心里打好了如意算盘,在老者那混了一顿豆浆油条,嘿嘿,久违了那熟悉的味道。
做上了第一班返回常州的公共汽车,我靠,短短六十里的的路程居然要八块,宰人那,想当初……但那收票员看钱不看想当初,我只好老老实实的交了八元钱,心里估算着,几千里的路,兜里的这一百九十二块钱恐怕只够走三分之一,接下来的路只好徒步了。
若知这样,该狠下心多要些,反正那老家伙自己要钱也没外花,后悔万分,万分后悔那。
后悔也不是办法,一惯乐观的我知道后悔不是办法,事在人为,车到山前必有路,人******还要让尿憋死,到那里再说,不行的话,老子就座霸王车,到家再说,何况枯木道人的一句“父母有难”,着实让我焦急万分。
看着沿途美丽的风景,尽量不让自己去想烦心的事,凡事得看开,急也没用,既便我想肋生双翼,飞回家去,可那是不可能的,只能依仗着四上轮子的机器把我送到家乡,这是最快最好的办法了。
很快,汽车开进了常州巿,呵,高楼林立,汽车如流,时值秋初,街上的美女们穿得上衣窄,下裤短,裹不住似的,胸前臀后那鼓鼓的东西呼之欲破,妈的,这些女人是怎么样,不怕人就地轮奸了。我着实是一个原始人进了现代社会,这世界可是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想我青春年少,正是翩翩少年,想起在老伯那里看自己镜子里的模样,棱角分明,眉清目秀,挺直的鼻子,高高的个子,就是衣服有点衰,但怎么也是个热血少年呀,俗话说,三年不见女人,母猪也能变貂婵,柳下惠是个性无能,我可不能他。尽管我潜心学道,可是食色,性也,男人本色嘛,寡人也有此疾也。
看着那露脚露胸的美女,不由得想入菲菲,浮想联翩,身上那根只有在每天清晨才会一柱青天的东西,此时也立正了。
最少我想不到的,街上的西洋鬼子更是多的数不胜数,世道果真是变了好多,想着想着,我又想起了父母,不禁黯然,他们一定是两鬓白发生,浓纹额上爬。
枯木老道会不会是对我敷衍而已,他根本没有用什么法术让父母以为我还在身边,是不是他们因为我的离去伤心欲绝,最后郁郁而终,人生最大的最苦莫过于失去爱子。
我样一想,我不由恼恨起枯木道人。
想往昔,我只是他得道成仙的一个工具而已,而我居然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六年,我不要当什么神仙,我只安安静静的生活,过平凡人的日子,但是,到了今天,我无论如何不再是一个平凡人,因为我真得看到了神仙。
到了常州车站,一问之下,车票竟然要五百,不由吓了一跳。身上哪里来那么多钱。说做霸王车,不过是自己的一时之愤,我可知道社会主义下座车不付钱的后果,一不想被暴打,二也不想进局子,可是有什么办法,能尽快让我凑齐钱呢?
车还有半个小时就开,我来回徘徊,苦思冥想,正是一分钱急倒英雄汉,三百块憋死我刘强。车到山前必有路,车来了,路没有,可真急死了。
忽然,我眼前一亮,一堆人围在一块赌博,我心道,机会来了。
我当然知道这些人是在行骗,但目前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们赌得是猜牌,就是任意抽三张牌,背过去,来回挪,然后让你猜指定的那张牌是第几张?所谓万变不离其宗,小时候我也见有人这样行骗,虽没看出他们骗人的奥妙,但我知道他们如果看你有钱的话,会一步一步的引你入彀,先让你捞点小钱,人嘛,越赢越赌,越赌胆越大,你越陷越深,越下越大,然后让你输个屁股光光。
这第一把,我压了一百块钱,他们看我下的大,以为我是个有钱的主,所以这第一把我轻轻松松的便捞了一百块钱。
以前说过,由于常年生活在山中,我的视力嗅觉以及听觉都达到了常人所不能想像的地步。
我羸了第一把之后便已看出了些门道,那牌原来是做了手脚的,用今天的话说,就是魔术牌,只要不是财迷心窍,通常情况下都可识破他们的骗局,但他们平常是几个人一起行骗,没有点手段,还是不要惹得好,但可以报警,背地的,呵呵。
第二局,我本想凭着自己锐利的视觉和灵敏的嗅觉再羸一局的,倒我忽然听到那俩个设局的家伙轻声耳语:“这家伙有钱,再让他尝点甜头,然后,嗯。”手掌做了个切的动作。
靠,你们真够狠的!
正好,大爷我将计就计,赌上二百五十块,耍一会二百五,果然,这一把,我又赢了,现在我身上有了五百九十二块,够回家了。
边上的一个拖儿假惺惺道:“哥们,手气真好,接着下,把这群王八蛋赢光,替咱哥们报仇。”
我嘿嘿一笑道:“好说好说。”那俩人也喊着哥们下吧,今天跟你血拼到底。
这时,我看看那车,缓缓起动了,我做着下注的动作,往后一看,忽道:“条子来了。”
呵呵,他们一愣,我已经一阵风似的跑上了车,给追在车尾破骂的他们留下了一个终生难忘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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