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得意满的念完这句戏文,元任秋便狠狠的一掌拍在了马屁股上。那马吃痛之下,发出一阵哀鸣的长嘶,带着元任秋绝尘而去。
展凌听得马叫,抬头一看,元任秋已经骑着马在向前狂奔了,那样子,看得展凌心惊肉跳,连忙策马追了下去,边跑边在后面大声喊道:“哥,小心啊,可不要掉下马来了。”
元任秋听得这话,差点没一头从马上栽下来,暗自郁闷的想道:“都说一失足成千古恨,这话果然不假啊,真是郁闷死我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展凌,元任秋曾经骑马出过状况,所以展凌也是出于关心才这样说的。
因为部落要迁徙,结果不但纳喇部落五千士兵全是骑兵,就连那一万的契丹军中都有两千的骑兵,那么远的长途跋涉,自然不能让元任秋这个主帅走路吧,佟玉的父亲阿不沙心疼自己的这个萨满女婿,便给他找来了一匹部落中最为神骏的大马。
元任秋以前从没骑过马,才骑上马,那是说不出的新鲜,哪晓得一上马就闹了个大笑话,虽然说不至于像韦小宝倒骑大马那么丢人,但也足以让元任秋羞愧欲死了。
那马是部落中训练良好的军马,元任秋发誓,他只是轻轻的摸了一下马屁股,谁知道那马便像是得了命令似的奔跑了起来,惊惶失措下,元任秋差点从马上栽倒了下来。自打那以后,阿不沙就给他换了一匹温顺的骒马,直到前几天,元任秋已经逐渐学会了骑马,才把这匹高头大马给换了回来。
但像现在这样策马狂奔,还是展凌担心不已,所以才连忙跟在后面喊出了那句让元任秋羞愧不已的话来。
两个多月的马上颠簸,差点没把元任秋的屁股磨出茧子来,但收获也是有的,至少让元任秋有惊无险的到了益都府的城门外。
这益都府本是山东东路都总管的行辕所在,只是完颜亮征南甚紧,那都总管便带着自己的部队跟着到了伐宋前线,因此现在偌大一个益都府,也不过只剩下了两千老弱病残的城卫部队。
守城门的两个兵丁正无聊的大眼瞪小眼没事情做呢,却见一个书生模样的汉人居然骑着马直愣愣的朝城门冲了过来。两人见元任秋骑着高头大马本就已经很不爽了,见他冲了过来,心想:“兄弟们正愁没事做呢,你倒好,居然直愣愣的给兄弟们找乐子来了,看我们哥俩怎么收拾你。”
“喂,干什么的呢,骑着马,想冲击城门吗,现在我们国主正和你们汉人狗贼交战,你别是个奸细吧。嘿,看什么呢,说的就是你,赶快过来接受检查。”兵丁甲一脸不屑的用手指指着元任秋,气焰嚣张的嚷道。
元任秋本就被展凌的一句可别掉下马来弄得有些郁闷,现在见这兵丁居然一口一个汉人狗贼,心里更是窝火得很,心想:“我都还没说什么,你倒找起喳来了。”
只是元任秋也不想和一个小小的兵丁一般见识,对他说的话权当没听见,仍是好整以暇的骑在马上端坐不动。
这两个兵丁常年的看守城门,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的本事,见元任秋也不过穿着一身青布的儒衫,而他们则是渤海过来的奚军,欺负个把汉人自然不在话下。
两人见元任秋居然好不理会自己,不禁也来了气,冲过来就要拉住马的缰绳,想把元任秋给拽下马来。那马也是异常的灵性,主人骑在马上,哪容得旁人来拉缰绳,前脚一扬便把那兵丁踢了个四脚朝天,疼得他哇哇大叫。
另外一个兵丁见自己同伴受了伤,也顾不得他在地上翻腾,随手就把自己手中拿的长戈向元任秋挥去,想把他扫下马来给自己的同伴报仇。
而此时展凌也跟着元任秋到了城门前,有了他在,哪容得这个兵丁放肆,只是把马鞭一挥,便缠着把那长戈甩了出去。
展凌关切的看了一眼元任秋,见他像个没事人儿似的,忍不住埋怨道:“不是叫你不要跑麽,这倒好,没从马背上栽下来,倒差点让人给打下来,难道非得把你摔疼了才知道厉害麽?”
元任秋嘻嘻一笑,道:“不要生气,这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嘛。你倒是让我奇怪,怎么说话越来越像我妈了,唠唠叨叨个没完,有你这样的男人啊?”
展凌脸一红,正想争辩,却见一群守城的兵丁都跑了过来,把两人团团围在了一个大圈里面。
元任秋知道展凌武艺高强,真要动起手来,这几个兵丁自然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元任秋也放心得很,不慌不忙的道:“你们的府尹在哪里,去把他给我叫来。”
这群兵丁也就二三十个,把两人围住了以后,才心中大定,心想总算是没让你们跑了,谁知道人家根本就不怕,还慢条斯理的叫城里的府尹来见他,那居高临下的口气,任谁都听得出来。
这下这群兵丁都有些吃不准了,敢对府尹说这话的人那肯定是大有来头,万一得罪了,那可是开罪不起;但见这人穿着打扮,普通之极,也看不出有什么王霸之气,要是一群人就被他唬住了,那玩笑可就开大了。
一群人面面相觑,都不由得左右为难了起来。其中一个大胡子的兵丁犹豫了半响,才壮着胆子道:“你是什么人,府尹大人可不是常人想见就能见的,你赶快下马接受检查,不然城里的大牢可有得你受的。”
元任秋正想答话,却见耶律乞宁和古欲两人已经带着大队的士兵跟了上来,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契丹军中的那两千骑兵。
这一下子,守城的兵丁也就顾不得元任秋了,示警的赶快跑去示警,关城门的也赶快跑去关城门了。
一时间,整个益都府的城门外一阵鸡飞狗跳人仰马翻,看得元任秋错愕不已,心想:“现在我倒是不用费尽口舌让他们去叫府尹了,估计等不了多久,那府尹大人自然就会来见我了。”
古欲和耶律乞宁两人才到城门前便吃了个闭门羹,脾气暴躁的古欲手一挥,就要带兵冲上前去砸门,这举动看在城墙上的兵丁眼里如临大敌。耶律乞宁比古欲冷静,连忙制止了古欲的冲动,拉着他道:“别去,等一下那府尹自会把门打开的,你现在着的是什么急啊?”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满面清瘦的官儿就出现在了城墙上,向着城门外的元任秋等人大声道:“我是这益都府的府尹,你们都是什么人,来此有何贵干?”
元任秋点头向着耶律乞宁示意,耶律乞宁便照着早就编好的台词大声道:“这是我们的纳喇猛安大人,奉国主密旨,途经益都府来休整,以便来日赶赴南征前线,你们赶快把城门打开吧。”
“那国主的密旨在哪,可否给我一观如何?”
元任秋点点头,便从怀中掏出了那封伪造的密旨递给了耶律乞宁,让他放在了城墙上吊下来的篮子里。不一会儿,那府尹便叫守城的兵丁把城门大开迎接元任秋等人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