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三十三幕 决定

那风像是凭空形成的，就好像在浓雾中心丢下一枚炸弹，却没有*爆裂产生的巨大声响。其间能量激烈碰撞产生的暴风向四周吹散了人造的白色雾团。狂躁的气流胡乱穿梭，如刀一样刮在脸上生疼。待李能够睁的开眼，只看见那产生暴风的中央站着比祭祀时看到穿戴更古怪奇特的人物。穿戴几乎和祭祀主持者一样，只不过没有戴上那种黑色面具，手里还举着细弱枝条编织成的长杖，身材也更加魁梧壮硕。

柳恭水心子应该是知晓些什么，否则不会总催促着两人快些走。不过此时李也不想就在这里追根究底，刚才映入李眼眶的景象让他联想到了某些貌似超自然的能力，如此巨大暴风，却没有将他人手上火把也一同吹散，仿佛气流也能锁定目标在林木间隙运动一样。

把自己暴露在未知领域中可不是一个专家应有的态度。李是古文明学者，而并不是曾经跨行成为国家超自然现象研究员。考古中遇到奇奇怪怪的事是家常便饭，可说习以为常。但眼前发生的情况显然李难以马上利用科学知识根据进行合理性解释。

吹散了阻碍视线的大雾之后，那些在森林深处举行祭祀的村人们也重新拓宽眼前视野。要说有的改变就是他们可以重新看到他们想要追踪的猎物。李三人脱离洞穴也还没有逃得足够远。浓密树叶和矮丛不能完全遮住他们站立的身影，以致在光线下让人隐蔽。

李和罗素都清楚此刻的行动应该马上转身逃走，对他们来说。特别是在其中一位还差点被那些人用作活祭之后，那些看似淳朴的农民素质在两人心里的定位并不比塞拉利昂土著或者毛利食人族高上太多。或许，喜欢举行野蛮祭祀的信徒们在哪里都是一样，唯一区别是和那些热带原住民不一样这些人是处于一个相对发达的文明国度里，而不是黑非洲黄金海岸或者太平洋圣诞节岛。携带氧分的血液以比平常更快速度通过联通大腿的动脉，加速循环；脑干发给脊髓指令，肌肉舒张，经络伸缩。其实不用柳恭水心子再次说明，身体已经自我意识开始反应，头已扭过去，然则腿已迈开步子。跑！

柳恭水心子，这个少女仍然在他们的最前面，李能看得见她纤细的身影。轻巧的山林女神像一只穿梭在林间的花鹿和精灵那般，就连逃跑的步伐也轻盈优美。往往偶尔看见她的纤足只是在树木裸露出的粗大根茎上轻轻一点，感觉就能带着她细弱的身躯乘风前进。她行进地速度相当快，而且在李似乎感受到她内心变化的时候，柳恭水心子嗅嗅空气中的气味，简单说了一句“跟紧我”，便已经率先迈开了步子跑走躲避。

“我的阿科泰翁老朋友，你这一回算是没被山林女神射死，反而成了他的跟班喽。”落在最后的罗素促狭似的对李挤眉弄眼。李倒是没想到这种时候罗素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正想不通时就见刷地罗素整个人突然消失，也连忙急煞住自己奔跑的腿。

罗素很不雅观的就那样背靠着一棵粗壮的大树，拼命的喘着粗气，李看得到在他停下运动之后，大颗的汗立刻泌出来。嘴唇却枯水干裂，脸色在煞白中泛着通红的颜色，近些的话，扒开罗素的眼皮还可以看见两只眼的瞳孔有些许舒张放大。看起来像是运动过量，或者体力透支。

“我是不行了，李，去追你的阿耳忒弥斯吧，让我在这儿好好休息会。”罗素笑笑对李挥挥手，这简单的动作做起来都让李觉得非常吃力。

“不，坚持住，我的朋友。坚持住。”李走上前去想要扶罗素起来，却发现这个老伙计的体重像是增加了不少，意外的沉。李自己剩余的体力也没有多少，身体里更多的能量是他一直以来促使他能够活下去的信念和精神力。

“我们不能期待他们向对待文明人那样对待我们，他们已经证实自己是一群野蛮家伙，难道你想落入野兽的口中？”没有多余的体力，只好用言语刺激罗素，即便说话同样也是在缓慢带走他剩下不多的少许体能。

“当然不。但是李，我真的没有丝毫力气了。它们早已经老朽，而现在又疲惫不堪。”罗素指指自己的腿。“不休息会儿，就真要全部散架了。你先走吧，不要管我了。等会我再追上来。”

“别开玩笑了。”李回头看看，就在他们交谈这一会儿时间，柳恭水心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另一头不见了。“别开玩笑，罗素。你知道我不可能丢下你，老伙计。”李撸起袖管，将瘫坐在地上的罗素朝树阴推移一点儿位置接着拔出他随身的火枪。经历这么多事之后，身上的文明武器也只有这把短铳还完好无损，而且上好了子弹可以随时发射。右手握住火枪的扳机，李蹲下身子从裤管里抽出短匕首。自巴士底逃出生天以后，基本上在对岸所得能卖掉的东西都卖给了黑市和犹太人。只留下了少许东西作为纪念。其中就包括这柄在地宫里伴随李的工具。从皮鞘里抽出匕首挥舞两下，冷光四溢，带起少少风响。刀刃已经重新让铁匠打磨煅炼锋锐并且进行了除锈处理，连握柄都重新换过以便更加趁手。在适当时候可以作为最后的武器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