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势历来就有“小战国”之称。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就是伊势豪族林立,并且互相争夺领地所有权。比如北伊势的神户,关,长野,中伊势的木造和藤林,南伊势就有伊势国司北田家和一些比较有势力的町众。只是目前相对于我来说,比较有利的情况就是北伊势的长野,神户和关家,以及这三家的分家及亲近势力,是比较友好且团结的,而中伊势的木造藤林等,则是类似于墙头草的态度。而南伊势的国司北田家,除了是优良的公卿出身之外,也更是足利室町幕府委任的伊势守护。如果将来我能成功掌握长野家,如果能汇集北伊势的一众势力,并且拉拢木造藤林等后,在攻略南伊势时,那我就必须得提前和朝廷还有将军家搞好关系。
弘治2年的1月10日,在由伊贺进入伊势安浓郡后,我们一行终于来到了长野家的安浓津城。安浓津城位处海岸边,附近河流把安浓津附近方圆5公里的范围给划分的整整齐齐。仅仅就位置而言,如果能在海岸边把从海上登陆进攻的隐患给解决或者能万无一失的守住,并且能在河流两岸重兵布防,安浓津城确实很难陷落。
河流与大海交汇之处,靠河的一边土地相对比较肥沃,而靠海的一边则商业比较发达。在和胜猛踏入安浓津城的城下町时,我们一时还以为来到了界町。
离海较远的地方,是一片广袤的水田。众所周知,水田一般只要不出洪涝和虫灾等,每年收获要比旱田多了34倍。虽然现在是隆冬时节,但这片农田已经开始翻新起来,入目的是由于河流冲刷下来的肥沃土质而显现的黑色。随着我们靠近安浓津城,宽阔的大道和各式各样的商铺还有小贩进入眼帘。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在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在我们来到一处街道汇合的地方后,一个由三层石灰城墙构建成的馆式天守群,出现在了我们数里之外的视线中。
“啧啧,虽然没有漂亮美丽的天守阁,但就冲这气势,真威风!”胜猛在看到安浓津城后,咂吧着嘴巴感叹道。
“嗯,确实是很威风,看这天守群的位置和架设,可以想象得到当年长野家的祖先是相当有眼光和实力的。”我在观看了安浓津城的天守设置之后,对长野家的祖先们的建筑能力,不由得小佩服了一把。因为这天守群完全在空间,大小,配置等方面考虑的很清楚周到。说简单点,要想攻上最上面的御馆,我粗略估计大概得损失30005000人左右,而且并不是单纯指死伤,这个数字是必须要死掉的足轻数字,而受伤的人数可就估计不出了。这个数字就是对于整个伊势而言,是谁也损失不起的。怪不得长野家在伊势一直强悍,有这种后方稳固的基地,如果不出现叛徒,不强悍倒让人说不过去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附近传来一阵英文的声音。转头到处看看,在相隔我们30多米远的地方,我发现了几个黄头发的外国人。这个外国人不是说其他国的异乡人,而是真正黄头发碧眼睛的西方人。在这里看见西方人,确实让我惊奇了一小会。
我朝他们走了过去,在看到西方人注意到我们后,我朝他们鞠了一躬,同时用英文开口问道:“你好!请问我能帮你们什么忙吗?”
在见到我能说英文之后,这个西方人顿时开心得快要手舞足蹈起来。只听见他朝我说道:“仁慈的主啊,终于找到一个能听懂我话的人了。这位先生,我是荷兰商会的爱恩利卡。”说完,他朝我凑了过来想和我拥抱。
旁边的胜猛以为爱恩利卡要攻击我,马上冲了过来拔出太刀架在了我和爱恩利卡之间。吓的爱恩利卡连连挥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嘴里也连声大呼“NO,NO!”
我呵呵笑了一会,搞得胜猛一阵莫名其妙,同时,爱恩利卡他们几个在经历了初时的慌乱,在稳定了情绪之后也笑了起来。我对胜猛说道:“这是他们向人打招呼的礼节,表示亲切的意思,你这么咋呼的冲上来拔刀,把他们吓得可够呛的。”
“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他们有什么企图呢?”悻悻的把刀收回去之后,胜猛不满的在一边对我说。
“好啦好啦,别觉得委屈了。你不是不清楚么,以后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在安慰了胜猛几句后,我对胜猛说道。
“嗯,知道了!”胜猛大概觉得出了丑,忸怩在一边。
“很不好意思啊。我的手下由于不懂,所以有所冒犯。我在这里象你道歉了。”在向爱恩利卡鞠躬致歉之后,我对他们说道。
“不不,先生这就太见外了。我们语言不通,加上翻译不在,有所冒犯的应该是我们。其实这种事,我们也见得挺多的。”爱恩利卡在学我的对我鞠躬后,开口解释道。
“哦?不知道爱恩利卡先生来我们这里是要干什么呢?传教,还是进行贸易活动?”我开口询问道。
“先生,看来您很熟悉我们西方啊。我们本来是在界町做商会的。在这不远处,有我们的一处分会,这次我们是来这里考察情况的。在来的途中就听翻译说过,这里的情况比较特殊,要我们小心一点。但是刚才翻译由于内急,所以我们就在这里等他。闲暇之余就想问问附近的人看这里的情况怎么样,可惜没人能听懂我们的话,正说着,您就过来了。”爱恩利卡不停的做着手势朝我说道。
“嗯,我知道了。不知道你想知道一些什么呢?”我继续开口问道。
“先生,对于生意人来说,一个地方的风土人情是我们必须要了解的,然后就是当地盛产的一些东西,具体价格是多少,还有就是缺哪些东西,这些我们都必须要了解。对了,先生,听说在贵国,生意人的地位并不是很高?”爱恩利卡好像突然想起了一些事,突然问我道。
“一般来说,是的。这个国家上有朝廷,下有大名,大名在西方来说意思就是诸侯,然后还有维持统治的一些武士,这些人的地位比较高。相对来说,商人的地位是比不上这些人。”我并没有刻意把商人和农民还有工匠去比,因为把商人和统治阶级相比,则听的人会把重心放在统治阶级上面,而如果和农民还有工匠相比,则听的人会把重心放在这些非统治阶级上,从而使人产生一个这个国家的下级人士日子过的很不好的感觉。
“如果是这样,那也和我们西方差不多啊。对了,不知道先生您叫什么名字呢?”爱恩利卡在点了点头之后,问我道。
“鄙人名叫大谷信忠,大谷是姓,信忠是名。同时我还有一个小名,叫做忠兵卫。爱恩利卡要是方便,可以叫我忠兵卫。”按照西方人的思路,我想了一下对爱恩利卡回答道。
“大谷先生真是考虑周到,对于我们来说,这东方世界的人名确实让我们很头疼。想当初第一次来日本的时候,我是用了1年的时间都还没弄清楚东方人的姓名究竟是怎么样的。”似乎回忆了一下自己当初第一次来日本的情况,爱恩利卡有点感触良深。
此时,从旁边过来一个精瘦的年轻男子。看他这样子,应该就是爱恩利卡所说的翻译了吧。只是这翻译那蹩脚的英文说的,我就差没笑出来了。
“既然你的翻译回来了,为了不打扰你们,我们就先行告辞了。祝愿你们在这里万事顺利!”我向爱恩利卡辞行道。
“非常谢谢大谷先生,我们有机会的话,以后再见吧。愿神永远祝福你!我的朋友!”爱恩利卡朝我祝福道。
“同样的,也愿神永远祝福你。”我回敬说道。
在和爱恩利卡分开后,胜猛终于憋不住了。他开口象我问道:“大人您什么时候学会那些红毛鬼的话的?”
“怎么?有疑问么?”在回忆了一下刚才胜猛那蹩脚的样子,我笑着问胜猛道。
“不是,只是有点好奇罢了。大人你身上神秘的地方还真多,我是越来越佩服自己的眼光了。哈哈!不行,等会就写信让才藏过来!”胜猛在我旁边开心的说道。
“好了,少拍我马屁了。你说的才藏是谁啊?”我问胜猛。
“他啊,在奈良可有名气了。宝藏院胤荣大师的第一弟子,宝藏院第一打架王。哈哈,他有好多称号呢。反正打架喝酒比武,他是样样在行。我以前和他每天都泡在一起,能找到他就能找到我,能找到我自然也能找到他。”
“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具体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拜托你下次回答的时候,好好用用脑子。”我没好气的对胜猛说道。
“呃……是属下疏忽了。他叫可儿才藏,还差1年元服,正巧可以让大人您来主持元服仪式啊。这小子,比我幸运多了。”胜猛一脸羡慕的对我说道。
“我看你啊,还是狗改不了****。你有父有母,他们给你举行元服仪式是最温馨的,你却不知道珍惜,偏偏去羡慕那些虚名。如果往后过个二三十年,当你回首往事,你是觉得有大人物给你举行仪式威风一些,还是父母给你举行仪式才不觉得遗憾。你这人,唉……”我摇了摇头,感叹的说道。
“大人您也太小气了,我不就是那么一说么,犯的着这么严肃么。”胜猛嘟起了小嘴。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平时不注意一些坏习惯,将来后悔就来不及了。说你你还不服,等你吃亏的时候你才知道。”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决定不再就这个问题和胜猛讨论了。
“这不是长野老大人么,多年不见,胜猛祈愿您身体健康,长野家武运昌隆。”胜猛在突然看到前面一队人之后,朝着队前的那人躬身拜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