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一直在强调和提醒自己,眼前不远处的那个人是织田信长。但是在看到本人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之后,在心里多少有一点不能释怀。大家别误会,我并没有什么其他意思,信长还是那个信长,只不过,总觉得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藤敦从我身后凑了上来,悄悄的在我耳朵边上说:“主上,此人真的是尾张织田家家督织田信长么?”
听藤敦这么一说,我回过头来,用很无奈的一种口吻说道:“藤敦啊,难道你还觉得他是假的么?”
藤敦朝我点了点头,我笑了笑。接着转过身子继续看着前面不远处正在相扑的信长轻声朝藤敦说道:“世人都说他是大傻瓜,说织田家会断送在他的手上。可我却并不这么认为!相反,我觉得织田家家名,会在此人身上发扬光大!”
虽然有后世历史的鉴证,但刚才那番话却是在我与信长呆了3天之后,想得很清楚明白才说出口的。为什么呢?如果我说我是凭直觉,那肯定没多少人会相信。但是你要不相信我也没办法,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事,是很难让人相信的。
在过道上摆上一套茶具,沏上一壶茶,我才拿起茶杯,刚想送到嘴边的时候,一双脏兮兮的大手就把茶杯从我嘴边抢了过去,懒散的往地上一坐之后,从地上带起泥沙溅了我一身。没法子,轻轻打掉衣服上的泥沙,我只好重新再沏上一杯茶。
“还是你们这里好玩。这个时候的尾张冷死了,地上到处都结成了冰,而你这里仅仅是一海和一山之隔,气候却比尾张好的多!忠兵卫,伊势果然是风水宝地啊!”仰头一口喝掉了茶杯中的茶水,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杯子,信长一边掏着耳朵对我说道。
“是不是风水宝地我是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我的石高没你多。如果你要是喜欢这里,你可以把你的清州城当作嫁妆送给我啊!”重新泡上一杯茶之后,暖了暖手,觉得不错,于是在小呡一口后对信长说道。
“你到是打的好主意,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攻下信友那个混蛋弄好的清州城。一下就这么送给你,你叫我喝西北风去?”用脏兮兮的手指挖了挖鼻孔,信长肆无忌惮的说道。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藤敦做出略带厌恶兼恶心的样子后在心里笑了笑。的确,织田信长最大的毛病,就是不讲卫生!和信长呆在一起的这三天时间里,我对信长最大的印象,就是邋里邋遢,不修边幅!虽然正德寺“斋藤蝮蛇”见其着装整洁得体,举止大方礼貌,对其评价甚高,但恐怕信长骨子里还是向往自由自在,比较随心所欲的生活吧。
“好久不曾喝茶了,在你这里住的这几天里,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来!”半晌之后,信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哦?我到是有点兴趣想知道,能让你记起来的人,应该不是一个一般的人吧!”一壶茶喝完,藤敦在一旁烧水,我略得空闲,于是坐正朝信长非常感兴趣的问道。
“他是我的老师!”低了一下头,信长回忆了一下。
“原来是平手大人,确实,平手大人是一位非常有品德的人物!”我在心里大呼一声“原来是他”之后,随着信长的口气说。
“父亲在世时,我就常常觉得,安稳的继承家业是一件非常愚蠢,也是非常无聊的事情。但是老师却常常鼓励我,说人居乱世,必须要为自己和领民多多考虑,即使面对战争,也尽量将战场移至领地外面,不然破坏了自己的领内,那么离灭亡的日子,也就不远了。那个时候还没现在这么深的感悟,等到自己认识到这个问题了,却发觉身边已经没有了可以一起商量的人。”信长说话的时候,显然带上了情绪,说话时,可以听的出有哽咽声。
“是!平手大人说的不错!只是可惜啊!”平手政秀为了劝诫织田信长,不惜剖腹自杀。想到这里,我不由的联想到,不知道我的家臣会不会为我剖腹呢?
嗨!我又不昏庸,犯不着要平手那种人以那么激烈的手段来提醒我啊!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之后,我安慰道。只怕再想下去就要钻牛角尖了,这牛角尖,还是不钻为好。
“唉!如今我弟弟信行却偏偏不理解我,权六他们也支持信行,光靠清州城的那些毛头小子,如何能守住父亲创下的基业?”怪不得常常听闻信长经常和一群演戏的人在一起,原来他演起戏来是那么的逼真。
藤敦轻轻咳嗽了一声,不知道他是提醒我,还是真的在咳嗽。刚想开口的我,在他这一咳嗽之后,已经想好要说的话,却偏偏又咽了回去。
低头重新认真思考了一下,我决定还是把我的意思说出来为好。
“信行曾经写信给我,希望能与我结成同盟!”声音不大,信长听到后,我却能感觉到他的身体明显一震。
“信行派遣林通胜来的,和你派利家到我这里来恰好是同一天。”我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
“那么,你答应了?”信长扭了扭不自在的身躯后,试探性的问道。
“没有!我没有肯定答复,只是……”话说道这里,我故意把话拖长了。
“只是什么?”信长连忙问道。
“只是我要林通胜回去和信行说,要想结盟,就得交出相关的比较有分量的人质来!”我抬起眼皮看了信长一眼,发现信长正正襟危坐两眼看着前方。
“就这样?”思考了一阵,信长回过头来问我。
“就这样!我又不是什么雄霸一方的大大名,对于一介豪族之首的我,你还希望我提出什么要求来?”我到是诧异信长的提问,语气未免有点冲。
“呵呵!只是这样么?你确定双方结盟只需要人质就行了?”信长笑嘻嘻的再一次问我道。
“嗯……如果你还能提供一些武器和具足,一部分金钱和粮食,还有衣物,顺便再捎两个得力家臣给我,我是非常不介意的!”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我用商人的口吻朝信长说道。
“咳咳……没想到你要求还真多!”信长乍一听我提出的那些要求,就激烈的咳嗽了一阵,好不容易等气喘匀了,“颤巍巍”的用手指头指着我说道。
“我是乡下土财主,本小利薄,当然得为自己多想一点。你再看看你,就算信行再怎么反对你,你的家臣也站在信行那一方,但是一旦有外来势力侵入尾张,你这个下四郡的尾张织田10万石大名的当主,不照样叫做织田信长么?我又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呢?”我“连指带划”的冲信长“解释”道。
“你这个人可真有意思,我还是头一次看见有人和我这么说!”信长打着哈哈冲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