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庄园,厅房。
一个白发老者端坐于厅堂之上,旁边站着一个做书生打扮的人,两人的表情都带着三分的欣喜,宋新知道,眼前两人应该就是宋太公和宋清了。
宋江外出久久未归,现在回来,按照礼节他是得给宋太公磕头致礼请安的,但是宋新作为现代人,对于磕头一事抵触心理还是蛮大的。但最终宋新还是改变了主意,俗话说羔羊有跪乳之恩,虽然宋太公并不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父亲,但是在水浒原文之中,他还算得上是一个好父亲,想到这里,宋新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如今相隔两个时空,怕是永远没有机会尽孝道了,在个头就算是给他磕的吧!
于是宋新肃然下拜道:“不孝子宋江叩见老父亲!”
宋太公撑了把拐杖,站了起来道:“孩儿请起,孩儿请起!”对于宋新的回来,宋太公自是感到高兴,当然更高兴的是正准备扶宋新起来的宋清。
待宋新站起来后,宋太公走过来拉着宋新坐到他的旁边,父子两人关系好是毋庸置疑的,毕竟宋江可是被人称之为“孝义黑三郎”,于一个“孝”字来说,宋江的所作所为绝对是令宋新羞愧不已的。
“孩儿此次回来,可是在县里遇到了某些麻烦?”宋太公问道,前不久才给宋新送去银子,可没过几天宋新便不声不响地回来了,宋太公固然高兴,但内心更多的是惊讶和担忧,他以为宋新是在县衙里惹上了什么麻烦了,所以才回家的,要不然也不会事先给个信。
这又是宋新疏忽了,他昨天才想临时想到这个计划,心下一激动结果什么事情也没管了,只想早点将计划付诸实际,结果什么也没通知,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就回来了,也无怪乎宋太公等人会瞎想了。
宋新显然意识到了点什么,赶紧解释道:“那是……不是!宋江今日回来,是回来办大事的!我向朋友借了几十两黄金,想和小弟一起做番大事!”
“做番大事?”不仅仅是宋太公,就连一般老老实实站着的宋清也疑惑不已地出声问道。
“正是!”宋新微笑道,笑得很淡然,笑得胸有成竹,似乎还真的是一副干大事的样子。
“做何大事?”宋太公饶有兴致地问道。
“种田!”宋新一本正经地道。
宋清有一种想要昏死的冲动,这哥哥怎么越老越不正经了!这样煞有介事地开玩笑,也不知道父亲会不会生气……”
宋太公也几欲晕死,他还以为自己耳背听错了,问道:“种田?做大事?”
“对啊!种田!不过不是你们想象中的种田……”宋新笑着说道,他就知道宋太公他们会误会,毕竟种田怎么着也不算是干大事,特别是对于已经在衙门里做事的宋江来说,怎么看都是一件很有前途的工作。
“不是我们想象中的种田?那是什么种田?”宋太公问道,这“种田”二字咬得很重,由此可以看出他对于宋新说的种田是很生气的,作为一个正统的封建社会的地主,“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这种观念已经深入骨髓了。
“其实也不算是种田了,那个,我想问一下,我们家到底有多少地啊?”宋新首先问了个问题道。惭愧压惭愧!他在宋江的记忆里根本找不到这方面的资料,因为这厮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家里有多少地。
宋太公倒是很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自己的儿子不喜欢管这种俗事,所以宋新这样问,他倒也没有觉得多少意外,道:“一共是八百亩,本来想再买点,但这数字好,地太多也不见得是件好事,所以就先蓄着这八百亩。”
宋江点点头,哦了一声,其实他对于八百亩没有多少的概念,不知道是多是少,但想来不会太少了,不过未来的计划中,需要更多的地,所以这地还得多置点。
“哥哥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想置地么?”一旁的宋清问道。
宋新点点头,道:“对啊!先置地然后再干大事!”
“可是之前朝廷对于土地买卖可是管得很严的……”宋新说出了自己的忧虑,确实北宋中后期土地兼并现象日益严重,朝廷尝试过许多的管理办法,在土地买卖方面做了相当多规定,所以置地并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
“管得严并不代表不行买卖,何况现在朝政不济,朝廷想管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宋新道。
“也对,现在的天下不怎么太平了,听说前阵子还被人劫了生辰纲,这伙人还真的是要钱不要命了!”宋太公感叹道。
“其实谁愿意做这种事呢?还不是被逼得铤而走险,这年头老百姓过得可是生不如死,县城里流民不少,卖儿卖女的事情也不少见,哎!乱世啊!人活乱世,命贱不如狗,乱世中当强盗的总是比当顺民的要活得好,官府最先欺压的永远是那些不会反抗的顺民。”这番话倒不是宋新的做作之辞,来到这个时代,这个社会也有段日子了,内心倒是很有一番感触,其实说来说去还是社会主意好,虽然说猪肉贵了点,但总还是能买着吃么,万恶的封建社会,那可是虾米东东都没有!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你有得青菜吃就不错了。
只不过宋新的这番言论似乎有些大逆不道,当官之人说官场的坏话,特别是说朝廷的坏话,似乎是要杀头的,但这幸好是宋朝,幸好是在宋江家里。宋太公虽然觉得宋新此举大逆不道,但念在他只是在自己家里说说而已,所以并没有过于在意,毕竟现实确实就这么一回事,不过他还是提醒了宋新一下,道:“牢骚话在家里说说就行,外面可是千万说不得的,得罪了上头可不是件好事,在年头当个官也不容易!”
宋新点点头不语,不过在心里他还是说了一句:“当官不如当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