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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责任与追求

为了“中华民国骁骑营独立师”七个将官名额的分配,吴靖再次和叶挺商量了半天。吴靖强调接受委任只不过是因为抗日需要,并不是真的服从国民党的指挥,骁骑营绝不会是什么政府的军队,这支部队永远是国家的、人民的。为了保证骁骑营将领的人身安全,吴靖建议除叶挺担任中将师长外,其他的6名少将名额分别授予各部队的副官,以此维护国民政府在国际上的形象。为了防止这次委任带来不好的影响,吴靖安排被服厂按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军装制式,加紧生产海蓝色军装50000套,肩牌、臂章配套制作。准备在国民政府和谈委任后,举行骁骑营自己的授衔仪式!

一个月后,国民党的谈判团来了,这次前来的军政专员只有七名,但家属和秘书警卫加起来达到一百二十人了。

吴靖提醒大家对待这些专员一定要有礼、有节,对不合理的要求一定坚持原则,万不可弱了骁骑营的威风。

国民政府谈判团的头头是陆军中将熊斌,这家伙在北平的时候是何应钦的手下。1933年5月31日,在何应钦的授权下,熊斌和时任日本关东军参谋副长少将冈村宁次签订了丧权辱国的《塘沽协定》。这一次他又被派来和骁骑营签和约,吴靖笑称他这个陆军中将不如调职专门去做这些擦屁股的烂事,也好给中国国民政府的军人留点脸面。

还别说,这熊斌在日本人跟前不敢硬气,到了海南岛在中国人面前还挺嚣张,仿佛他这次不是来和谈,而是来收编的一样。谈了两天,熊斌丝毫不提****兵败的前因,只是一味地暗示叶挺要意思一下才签和约。

同为军人,叶挺根本就瞧不起这个陆军中将,何况叶挺本是个秉性正直的人,最看不惯这些无赖龌龊的行为。一气之下,干脆调来一个营,把政府专员的驻地“保护”起来,安排干饭就紫菜汤伺候。叶挺还亲自向熊斌解释说自己“笨”,不知道这种意思是否合专员们的心意,如果办的不好,可以考虑送各位专员到海南的原始森林里去“观光旅游”!

叶挺如此“盛情”的意思下,坚持了一天的熊斌就不好意思了。草草签定协议,办好移交手续,带上一帮想沾便宜的家伙和赎回去的俘虏,灰溜溜地爬上军舰跑了,其办事效率之高,恐怕不弱于和小日本签协定时的表现。吴靖和叶挺看着远去的船影,同时发出一声:“我呸!这家伙是个什么东西!”

一九三四年五月十六日,李志洪从德国回到澳门,马不停蹄立刻赶到海口汇报购买飞机的情况。此次到德国和英国都转了一圈,英、德的战斗机还是一战时的双翼旧机型,飓风和Bf109都是在1937年才生产出来的,这会儿恐怕连设计图纸都没有呢。

李志洪经过对比后决定购买20架福克D.Ⅷ战斗机和20架He-51战斗机,组建一个航空学校,用来培训更多的飞行员,至于先进的战机,还是等两年再说。不过李志洪这次有个意想不到的收获,在英国考察期间。无意中招揽到两名高级试飞员(40岁的阿姆斯特朗和38岁的西里尔,卡罗),因为英国经济大萧条的影响,英国的飞行事业一度平淡,这两位参加过一战的战斗机飞行员,因艰难的生活所迫,不得不干起这种玩命的活计。尽管如此,可以供他们试飞的新飞机却没有多少,眼见生活没指望的他们,恰逢李志洪在飞机厂谈买飞机的事情,报着试试看的态度,两人跑到旅馆拜访了李志洪,没想到李志洪一口就答应了,并且表示可以携带他们的家人一起到中国来。

最让吴靖感到振奋的是,李志洪不知道从那里把朱斌侯给挖出来了,(朱斌侯,中国江苏人,他在法国学航空期间正好赶上一战爆发,于是参加了法国的外籍兵团。他作为法国外籍兵团的飞行员曾经有过击落两架德军飞机的记录,是第一个在空战中取得击落敌机记录的中国人。战后朱斌侯回到国内从事航空训练,不久便失去了消息。)这对于正在筹建的航校来说,这位传奇中国飞行员的到来,不啻于最大的喜讯了。

部队的服装已经生产出来了,深蓝的军服,雪白的军帽,配上闪闪发光的肩牌、领章,一支英气逼人的铁血部队即将出现在大家的眼前。吴靖也算是下足了血本,光是那些肩膀上芝麻绿豆的星星,就花了他200两黄金和8000两白银的私房钱,想来历经四年的艰辛,这支部队的每样东西都是一点点积攒下来的,个中的滋味,不知是苦是甜。

既然要授衔,免不了要检阅。吴靖将分散在几个地方的特种大队调到海口,负责训练那些从国民党俘虏改编过来的战士,同时安排叶挺、李志洪和洪常清尽快确定部队军官人选。授衔仪式定在五月三十一日,让大家永远记得《塘沽协定》给中国人带来的耻辱。

这几天吴靖是既感动又惶恐。感动的是马瑞芳和郭旋菲她们,无论在多么艰难的情况下,都没有将两只鹦鹉抛弃了,这次将她们调到海南,相视之中一份浓浓的情意无须多语。惶恐的是丫头居然教会鹦鹉们说“老爷、太太、姑爷、姑奶奶……”,一看到吴靖就喊老爷,看到沈露喊大太太,看到马瑞芳和郭旋菲喊的却是:“主子!姑爷又和大太太躲到房间里去啦!”

红丹这条色狗,去年上半年一直赖在“澳都号”上不肯下船,吴靖一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有一天,这家伙趾高气扬地率领八只小狮子狗前来报道,后面还跟着一只羞涩的瑞士伯恩山犬。吴靖笑了,感情这条色狗勾引了乘客的爱犬,赖在船上抚育下一代去了。高兴归高兴,没两天,这帮小狗崽子就受到严厉的惩罚,居然敢在吴大大的床上尿尿,简直无法无天,士可忍孰不可忍!关禁闭的说!

纸包不住火,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海南搞的动静这么大,陈啸天老爷子终究忍耐不住找吴靖谈话了。

“小子!早就怀疑你动机不良,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啊!居然敢私自培养武装?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陈笑天自从把宝贝姑娘赖给吴靖后,就一直以老太爷自居,每次见吴靖都小子小子的乱喊,硬是在大家的心目中确立了自己是吴靖长辈的形象。不过也亏了他为了吴靖的事业四处奔波,将欧、美的产品销售的市场都打里的井井有条。吴靖虽然知道他有意把女儿托付给自己才这么乱喊,念着他劳苦功高,也就没有计较,凡事随缘吧。

“我能想干什么啊!组建部队还不是为了保护产业呗!现在局势这么乱,没点自卫能力会被人家欺负滴!”吴靖死皮赖脸地狡辩着,其实他真的不想让陈啸天卷进这场争斗。陈啸天身份特殊,是拥有贵族身份的英国公民,而英国佬这时候正在和小日本打的火热,某种程度上说,吴靖是不想让他难做。

陈啸天迷着眼睛说:“你少来,看家护院用得了这么多人吗?看看你这阵子搞的东西,那一样不是为战争做准备?你是不是也想当军阀啊?我可警告你,我虽然是英国公民,但我身上流的是中国人的血。实话跟你说,我是1910年到英国留学的,在1913年的国内战争中,我的双亲都死了,原因只有一个,我的远房叔父是陈炯明。那时起我就很讨厌战争,潜心攻读终于拿到博士学位,加入英国国籍后在船政局工作,1922娶了个英国男爵的姑娘,由于中国不断内战,我们这些华人在英国受到很多歧视,忍气吞声了十几年,我才利用船务公司招主管的机会回到香港。”

陈啸天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看了看吴靖深锁的眉头,知道他在认真听自己的讲话,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其实我也知道,年轻人建功立业是好事!以你的学识和脑筋,很快就能成功,我只是想问一问你,人有了金钱和地位之后,他还会追求什么?”

吴靖知道这是陈笑天在帮自己理清思路,但他提出的问题也太直观了,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仔细想一想确实自己不知道这辈子在追求什么。要说追求完美生活,以吴靖现在的财力,随便找个地方弄个世外桃园,带着老婆孩子不问世事就是了。要是争名夺利,以现在的实力,只要随便向国民政府或**政府挥挥友好的小手,搞个什么委员、司令也不是难事,就是被架空,好歹也有了身份!可是这些似乎都不是吴靖想要的,到底该追求什么呢?吴靖突然发现自己象个迷路的小孩,内心涌起一阵强烈的恐慌。

面对等待自己回答的陈啸天,吴靖还真有点迷糊了,这老家伙不会是哲学博士吧。收起平时的锋芒,吴靖认真诚恳地说:“爵士,你提的问题很深奥,我不知道我的最终追求是什么,我只知道我是中国人,我希望通过我的努力,能使中国强大起来。也许你会笑我轻狂,但我觉得这是我的责任,也可以说是我的追求吧,你能否能指点一下我的想法是否正确呢?”

陈啸天不愧是博士出身,从一些举动就看出吴靖如此发展是有目的的。现在虽然没有什么危险,但以后不论成败的结果,都会对吴靖造成很大的影响。以吴靖的实力,如果受到强烈的刺激,不难想象他会把天捅出个大窟窿来。这位长者觉得有责任、有义务帮助他,确定了吴靖的困惑,陈啸天对症下药地说:“那我就说说看!爱国是每个国家都提倡的优良品德,但爱国的行为可以分成很多类,长远行为可以兴科教提高全民素质、办工厂办企业发展经济等等,短期行为也可以捐款捐物或直接投身军队保家卫国。但需要强调的是,那些行为都是在一个稳定良好的社会秩序中,才能体现出它爱国真正的含义!在目前混乱的形式下,即便作出以上的爱国行动,也很难实现强国的梦想,因为大多数的无私奉献,都会变成内战的牺牲品。这一点你很清楚,所以你前期选择了在海外发展企业。”

“你现在已经有了很好的事业基础,就是保持现有不再开发,你拥有的财富也足够了。如果你愿意,就是立刻收手,你所拥有的财富也足以满足几代人的生活。所以说,这时候物质上再大的收获对于你已经不重要了,唯一能让你继续努力的原因就是你还有追求。”

“这里我想要说明一下,追求和责任是两个概念,有时很难区分。一般来讲,责任是一种职责和任务。它伴随着人类社会的出现而出现,有社会就有责任,身处社会的个体成员必须遵守的规则和条文。责任的内容由管理这个社会的统治者决定,是一种被动的不自觉行为。责任又分为公民责任和社会责任,公民责任有交纳税收的责任、服劳役、兵役的责任等等,带有很强的强制性。社会责任就是指爱国爱民、造福社会、生产劳动甚至娶妻生子、赡养老人等等行为,其强制性相对较弱,主要以道德思想标准为参照依据。当统治者和被统治者因为责任产生分歧的时候,社会就会产生动荡,公民责任往往因为其不自觉性而被人们淡化,动荡时期维持社会就靠道德思想的约束惯性发展。在动荡的社会中,容易出现各种各样的意识形态,无论那种意识形态,只要取得统治这个社会的权利,就会产生相应的新责任。人们有了新责任的约束,社会又会趋于稳定。”

“追求则是一种主动的自觉行为,在大多数人的思维中,总有这样那样的想法,比方说发财、娶漂亮老婆、做皇帝、功成名就、名留青史等等,这些其实都是人们潜意识里一直想得到的东西,有的通过自身的努力可以达成,有的根本就是在做梦!不过正因为有了追求,人们才会加倍努力,以期能早日实现追求的目标。当有的人经过一段时期的努力,发现无法达到自己的追求目标时,就会觉得统治者给予的责任过重或不合理。这时候有一部分人就会选择屈服或逃避,也可以说从此没有了追求,没有了远大的理想和报复。同时也有一部分人,他们为了达到追求的目标,会采取反抗的行为推翻原来的统治者。甚至以解救天下苍生为己任,将追求转变为自己的责任,这也就是追求与责任间的关系”

“现在你的行为是属于追求而不是责任!就责任而言,你作为商人开厂置业,对国民政府交纳税金、捐赠药品关心民众疾苦,实际上已经担负起作为一个中国公民的责任,社会责任方面你也做的不错,你大可不必搞这么大的阵势。就算你组建军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产业,那也间接说明了你对这个社会没有信心!也就是说你所追求那种强大的中国,不是现在这个政府所能铸就的。如果你感觉到建设强大的中国是你的责任,在这种责任的压迫下,你势必会和当前的政府产生不合,最终导致分裂或者战争。可我从你不愿意让中国人自相残杀的行动上看出,你不会因为权利发动内战。我说的对吗?”

好家伙!上政治课上到自己头上来了,不过说的很有道理,吴靖开始有点明白自己在追求什么了。按照陈啸天刚才一番长篇大论的观点,吴靖很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并不想做统治者,爱国兴国的追求目标有点象是名留青史、造福百姓的那种类型。来自现代社会的吴靖,在稳定发展的社会中接受了很多爱国主义教育,奉公守法、无私奉献的道德观念,始终在吴靖的行为准则中占主导地位,虽然自己也会为某些不公平的待遇感到迷惑,但终究选择的还是服从顺应。

来到这个时代后,拥有超前意识的自己虽然可以在商业和军事上一展身手,但对那些擅长玩弄阴谋的政治家还是不感兴趣,有时甚至对他们的不择手段产生相当强烈的厌恶感。现在的迷茫正是来自于自己没有称霸的野心和权利的yu望,这一点从骁骑营不设司令上就可以看出来。综合几个方面分析,吴靖本身就是一个将才而非政治家,更适合在这个社会里成为公正的执法者和人民的守护神。也许做一名维护正义、惩恶扬善、快意恩仇的侠客英雄,就是吴靖最终所追求目标!

想到这里吴靖终于找到自己正确的定位,在现代社会中,就很多看不惯的不公平,苦于自己根本就没有能力去改变,只好咬牙承受。现在有了强大的经济基础,吴靖誓要铲除那些寄生在中华大地上的毒瘤,杀光那些披着羊皮的恶狼,还中华健康之体魄,塑民族自强之信心!

PS:疯子求票求收藏!码字不容易,码历史题材更是头大如牛,需要查的相关资料太多,常常熬夜到天明,大家看在疯子没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动动手多点几下,疯子再次鞠躬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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