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崇祯皇帝将会在当天下午,继续巡视外城东部,这让各部官员吏属行动迅速,议定的各项救灾措施一一执行,如那个公告牌在皇帝巡视前,就已铺满大街小巷,至少外城是先布置完的,担心皇帝杀个回马枪,连昨天视察的西部也在优先范围内。
诸官吏能有如此积极性,也是因为昨天有兵丁不守军纪,甚至有扰民的现象,还被皇帝当场看见,虽然崇祯只是关心了几句,但过后这领队的将官,即被刘鸿训会同兵院负责人撤职查办,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哪还有人在这风口浪尖闹事儿。
明朝的灾荒赈济救助,多由地方官府负责组织,如果灾情严重,则上报省府或朝廷,或免税赋或开仓放粮。各地的卫所官兵,多负责治安秩序的维持,防止趁火打劫趁机作乱,多不参与救灾行动。
“荒政”也是有的,但内容不够细致,如徐光启的《农政全书》中所提议的荒政细节,各地官府多不知道;再有这种紧急情况下,当地官府的职权所限,资源手段所限,也很难发挥更多的作用。灾情之下,多是靠民众自己的自救措施,官府只是从旁协助一下。
崇祯鉴于明亡的原因,对于各种灾荒极为重视,两月前的江浙风潮海溢,按惯例只需税赋延缓再交即可,他却又是拨银子又是派钦差的,对于赈灾的细节过程也很是重视,一些具体事务的处置方法,让诸臣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对于北方的旱灾,皇帝已经酝酿着灾区移民开发,同时减免重灾区的税赋,农部正在操作此事。
这一次的京师地震,灾情并不是很严重,即使是照顾京畿重地的影响,也只需免税再开上数日的粥场即可。然而这一次,在皇帝的主持授意下,竟是出动大军,抢险救灾;救灾完了不说,还要帮着恢复生产生活,帮着把房子重建修补好,就算是爱民如子,也实在是有些过了,这让许多大臣有些不解;他们倒不是反对这样做,而是这样做的话,朝廷财政如何受得了。
崇祯的这番作为,让朝臣们很是震动,百姓们更是震惊:朝廷的“爱民如子,军民鱼水情”,百姓们更多的是诧异,这帮子兵痞大爷们,竟会帮着救人盖房子,先开始无论如何是不敢让动手掺合,怕得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待这些兵痞老爷们也是一脸的不情愿,但有上头的严令与公告下来,这才半信半疑地接受了。
江浙赈灾、移民开发的事情,这两天京师受灾地区已经传遍了:天下最是物富民丰的地方,受灾之后,皇帝下旨赈灾,捐出内帑银;这次京师震灾,则是出兵救灾救助,更甚于江浙;北方连年大旱,这新农部的产生,怕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
京师百姓素来对政治敏感,一年来,朝廷大事不断,风云迭荡,新皇登基,铲除阉孽,新政旨意接连颁布,无不预示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百姓们是渴望着,这个世道能有所改变,日子会越过越好。辽东,自奴酋努尔哈赤死后,这一年安定了许多;但前几日下旨要再发宝钞,这让百姓们议论纷纷,人心惶惶之下,许多人家开始购进米粮储存,以防换钞后马上贬值;昨日的地震,将本是少数人的储存行为,变成了今日的抢购。
当百姓们奔到米铺时,早有衙役兵丁在那维持秩序,更早有预防地贴出告示:米面粮食敞开供应,通州粮仓已作好准备,随时运粮进京。京师周边的菜农,已收到官府通告,凡现在运菜入京者,皆免除其入城税,并提供一切便利条件。
百姓的惊惶之情,被官府的镇静有序,刺激得缓不过神儿来,官府竟变得如此体贴入微,弄得百姓们反而有些不太适应了。
百姓们稀里糊涂地,买了少许的粮食就回来了,既然官仓已经打开,米商们又有官府督着不能囤积居奇,倾己所有去买粮也就没必要了。出自京师周边地区的五军营士兵,已经有人得着消息,同样的抢险救灾已在各地展开,无需担心自家。
普通的百姓与官兵们,这时的心中,无不酝酿着一种异样的情绪;在这灾荒时节,常有的恐慌忙乱已不再出现,在生产自救的同时,关心朝政的京城百姓,开始关注着这次不同寻常的救灾中的每一细节。
文华殿议事,崇祯已是有些疲乏,回到后宫中,趴在龙床上命宫女给好好按摩一番。崇祯每当疲累之后,就找上仨俩的宫女给揉揉,享受美女玉手的温柔,已经成为他的习惯。
皇帝从文华殿出来后,负责抗震救灾的刘鸿训,就将指挥中心搬到内外城交界的正阳门箭楼上。这里,居高临下,可以很好地俯瞰外城的状况,对京师的震情有更直观的把握;即使是京师周边的情况,这里不是皇城大内,也能更快地收到讯息,以便及时处理。
对于阁臣刘鸿训将办公地挪到灾情的第一线去,崇祯很是欣赏和赞同,根据后世的抗震救灾经验,申明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就很是放心地交予他去办了;昨天的救灾举措的有序实施,已经又一次证明了刘鸿训的实干能力。
“嗯……,肩上再使点劲儿……”,崇祯趴在床上享受着。按摩肩膀的那个宫女,在这秋高气爽的日子里,却是香汗淋漓,手上又加了点劲儿,原本强自抑制怕惊扰了皇上的喘息声,不由得随着****的起伏,传入了崇祯的耳中。
“好了,休息会吧。”崇祯听到这娇喘气促,才意识到美女给累坏了,心中更是一惊,“自己何时变得贪图享受,无视他人感受了呢?堕落得太快了!”
崇祯翻过身来,见站立一旁服侍的少女满脸艳红,似有股蒸腾的馨香袭来,伸手抓住少女的玉手,轻轻抚mo着幼嫩的肌肤,并在腕部轻柔地揉按了几下,“刚才累了吧,好些了吗?”崇祯看着这些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小女生,就要这以悉心全力地服侍别人,真是受苦了。想想后世,如此年龄的女孩,还都不过是个中学生,正是学习玩乐的好时间,正是青春美好的时光;现在这些女孩子们,却被圈在皇宫大内,辛苦劳役苦度时日,真是新旧社会两重天啊!
“皇上,折杀奴婢了,奴婢万不敢当!”这个小姑娘感觉到皇上的怜惜之心,却实在是不敢承受皇帝为己按摩,心情惶恐之下,跪在床前,玉手就那样伸着,既不敢就这么坦然地受着,又不知该不该抽回手来。
“呵呵,用不着惊慌,朕不会怪你的。侍候朕更衣吧,一会儿朕要去趟坤宁宫,去皇后那里转转。”崇祯拍拍幼嫩的玉手,微笑地缓和着宫女紧张的心情。
“尽心侍候皇上,是奴婢的本份,谢皇上宏恩。”
崇祯虽有心安慰,宫女却是身份卑贱不敢承受,知道自己的一番心意观念,难与这时的传统观念节拍相和,也就不再多说,还是以后慢慢去改变吧!
坤宁宫,周皇后正听着尚膳监太监的汇报,“十二字食堂”运行近月余,磕磕拌拌地总算是坚持了下来,这中间发生的故事多多,皇宫中的人生百态尽显,凭持权势欲特殊化,周皇后严词斥责,惩罚数人,这才维护了此次皇宫制度改革的权威。
周皇后自领旨皇宫大内的变法,开源节流,缩减皇宫用度,每日里计谋筹划督促实施,并不比崇祯能轻闲到哪去。
食堂就餐,虽有皇帝与后妃们榜样于前,周、张两皇后规划监督于后,但这毕竟是改变了宫中数百年的惯例,历朝历代未见先例,一切都需自行摸索。这里面的难度,不在于实施起来的技术难度,而在于坚持原则,说服教育宫中二十四监六局的主管人员,自觉遵守新制定的规章制度。这些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琐碎细致,需要两宫皇后恩威并济,拿捏把握恰到好处。
崇祯将宫中的事情,甩手交给皇后,由于朝廷变法正在紧要时刻,并无多少闲情关心大内,这可就把周皇后给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