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强光映照着的一张巨大的广告牌,一个只穿了粉色睡衣,拥有娇艳红唇的妖媚女人慵懒地躺在上面,裸着的丰胒的长腿随意地伸着,勾起人无限的遐思。
深蓝的夜空,没有星星点缀,显得空旷无际。
睡衣女人的面前,李楚在街边高傲地站着,旁边是老K和身高一米九八,体重115公斤的华雄,李楚不高傲也不行,这里本来有一桌人在就着广告牌的灯光打牌,还有纷纷扰扰的人流,结果自从他们三个一站到这里,那打牌的四个老头看见桀骜不驯的李楚,架着膀子歪叼烟嘴的老K,尤其是身高马大一脸凶相的华雄离他们这么近,出牌的手仿佛要偷别人钱包似的畏畏缩缩起来,终于忍受不住,各自拎了马扎,拽了桌子散了,旁的路人走到这里也都加快脚步,匆匆走过,不敢停留,唯恐会被这三个爷一个看不顺眼给找碴打一顿。
“奉先公,那个欠你钱的小子一定从这里过?”华雄问李楚。
“恩,他就在里面小区住,唯一的一条道。”李楚装模作样地四下扫瞄。
“好,他要是敢不乖乖还钱,就捏断他的腿。”
李楚和老K都吓一跳,心想别人都说是打断腿,他直接来个捏断,那力气得多大。
老K则没好气地看李楚,心想全怪你信口开河,说什么来讨债,好好的觉不睡,跑这里呼吸汽车尾气。
华雄目光炯炯。
一个纤瘦的穿短裙的小姑娘缓缓地贴墙走过,手里拿着一个鸡蛋灌饼一边走一边吃,漠然的脸上,残留的妆和疲惫都刻在那里。那三个标杆似的人物,自然映入了她的眼帘,其中有两个见过面的,正无聊地打着哈欠。她并没有上前打招呼的想法。
一辆面包车突然从街对面急驶过来,凶猛地冲上街边的台阶,嘎一声停在了小姑娘的身边,中门迅速被打开,两条大汉跳出来,抓住被吓得缩到墙角的小姑娘就要往车上塞。
那小姑娘惊慌失措间,突然看到了车上副驾驶位置上一张狞笑着的脸,刹那间什么都明白了,立即大喊起来:“K哥!楚哥!救命啊~!”
正在百无聊赖耗时间的李楚和老K本来就在注视着这辆奇怪的面包车,听见叫喊声,而且是在喊自己的名字,不约而同地怔了一下,一时没想起这个小姑娘是谁。
他们旁边的华雄却听得真真切切,本来他就觉得这里是他的地盘,这辆面包车上的人敢在这里劫持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分明是对他的蔑视,现在听到小姑娘呼出老K和李楚的名字,也不管别的,大步流星就抢了上去。
两条大汉一左一右,也不说话,架起小姑娘的胳膊就要往车上扔,结果胳膊刚伸直,两只大手就攥住了他们每人一条比常人粗些的胳膊,然后听见一声飓风般的叫声:“撒手!”
两条大汉很听话,不听话胳膊大概就断了,饶是撒手撒的快,他们还是抱着胳膊负痛跳起来。
小姑娘落在了地上,不过她身手很敏捷,是两脚落地的,并没有摔倒,并迅速地跑向迎上来的李楚和老K。
车上有人叫骂起来,并迅速又跳下一个,手里拎着把砍刀,也不废话,搂头就朝华雄砍去。
华雄并没有躲闪,他直接还了一拳头,后发先至,打在那人的鼻头上,然后人就飞起来,倒摔进了那辆车里,听见里面咕咚咚的响成一片,这个时候,听见砍刀落地的当啷声。
老K看李楚,发现李楚也在看他,他俩的眼神告诉彼此,这家伙太不可思议了,华雄的拳头怎么这么快,明明是刀先砍出去的,可是相同的距离,拳头比刀快了N倍。然后回想起以前打架的经历,如果自己有这能耐,要少挨多少打啊。李楚还联想起了《三国演义》里对吕布秒杀敌将的描写,说对方某某出马挺枪迎战,吕布手起一戟,刺于马下,众大惊云云。看来这就是对快、准、狠最佳的阐述啊。
这时老K和李楚同时叫了声:“西西?”刚刚看清,那小姑娘居然是在夜行者KTV碰到的西西。西西还是满脸的惊慌,她说:“幸亏遇到你们,不然真糟了。”
“那些是什么人?”李楚问。
“你们不上去帮忙吗?他们很凶的。我爸爸欠了他们好多钱,据说是要拿我抵债的。”西西一脸的无奈。
“靠,现在还有这种事啊。”老K愤愤不平。
这个时候华雄已经开始放人形风筝了,随手乱扔,面包车里没人了,都四仰八叉地或躺或趴在了不同的地方,有两个甚至被扔到了街心,吓得来往的车把刹车片踩得吱吱响。
西西傻了,她想这是什么人,怎么这么猛。
华雄开始训话:“你们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来青龙帮界面上绑人,今天且教训你们一下,以后再敢犯的话,每人留下一只手!”
在地上痉挛的人们都忙不迭地点头,说再也不敢了,其中一个恶毒的眼神瞄向西西,西西不禁打了个寒战。
李楚发觉,有些生气,上去冲着那两只三角眼就是一脚,骂道:“妈了个比,叫你看!”
三角眼迅速乌黑了。
心满意足,李楚带了西西就要走,华雄追着问:“奉先公,不等那小子了么?”
李楚一摆手,说:“不等了。这个小姑娘很可怜,比我那钱重要。”
华雄由衷地说:“奉先公仗义疏财,华某人佩服。”
李楚低声问西西道:“西西,你家住哪里?”
西西道:“我可不敢回家,他们知道我住哪里的。”
老K嘿嘿笑道:“那正好去我家好了。”
身后华雄道:“正好,正要与两位抵足而眠呢。”
“……”
夜色,象无底的深渊,仿佛要让所有人都沦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