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楚在路上告诉成廉前因后果后,成廉沉闷了一会,说:“主公,我憋着泡尿。”
李楚瞅瞅他,心生疑惑,不过还是说:“小七,靠边停车,那边有个肯德基,最好的免费卫生间了。”
成廉笑了笑,在小七迅速把车停到路边后跳下车走向肯德基。
李楚看着他的背影,他边走边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按键,然后把手机贴到了耳边。
“难道他跟这个叫什么毒虫的认识?要通风报信?”李楚想:“这就麻烦了,不知道曹性跟不跟他一条心。”
不多时成廉就出来了,一边走还在一边打着电话,直到车上,然后对手机里说:“你跟主公说几句。”于是把手机递给李楚。
李楚接过来,才知道是曹性。
曹性说:“主公,性有一建议,主公可思之。西西之父毕竟借钱在先,不还在后,于理于情不合。我等也是做此等买卖,以己思彼。不若令成廉携二十万前往,与彼谈判,攀一攀交情,免了利息,以后也好见面。若彼不从,再以武迫之!”
曹性这半文半白的话让李楚听着很别扭,但是也知道他作为一个保留有前世记忆的人,难免如此,听到二十万那三个字,叫道:“我从哪里去取二十万给他们!西西那里如果有的话,早也就还了。”
成廉在旁边道:“主公不必烦恼,我和曹性账户里有些盈余。”
李楚为难地说:“怎么能让你们掏钱。”
成廉慨然道:“主公说哪里话来。我们的钱就是主公的钱!我和曹性及兄弟们这条命,也都是主公的。”
李楚听了很是感动,心想看《三国演义》里描述吕布对部将寡恩少惠,下属多有怨言,所以才有侯成、宋宪、魏续临阵倒戈一事,没想到成廉、曹性二人对吕布如此忠心,有机会倒要问问原因。
李楚这才明白,原来成廉去厕所,是要打电话给曹性,他们都是混江湖的,讲究个江湖规矩,先礼后兵,成廉觉得硬闯过去不妥,所以借口上厕所好跟曹性商量,这样的话自己确实错怪他了。
车到一家银行门口,成廉将一张卡交给小七,小七独自进去,很快就出来了,苦着脸说里面排号人太多,好多老头老太买基金的,自己取了张号,上面写前面还有一百三十人在等待.
成廉骂了一句******,从小七手里夺过卡就进去了。李楚看他脸色不善,怕他闹事,也就跟着进去。小七用眼色示意了另外一个小伙子,那小伙子会意,昂然站在了银行门口,警惕地盯着来往的人。
成廉穿件花衬衫,纽扣只系了一粒,露着他结实发达的胸大肌,晃着膀子直接就坐到了窗口前的高椅上,把一个刚排到号的人给挤开,那人乖乖地回到了座位,一句话不敢说。李楚看见本来靠在门口的拿橡胶棒的保安下意识地朝这边走了两步,便停住了,正了正帽子,低头装作看别处。
成廉把卡塞进去给工作人员说取20万,工作人员是个年轻的男子,抬眼皮看了看他的凶相,把本来要说的排号两个字给咽回去了,不过还是告诉他提20万要预约,成廉当时就怒吼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么个规定?”
那工作人员说:“你去看看那边公示栏里有的。”
看成廉的样子要发飙,李楚忙过来说:“好吧,既然20万要预约,那我们就提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元吧。”
成廉大笑,低声说:“不愧是主公啊。”
李楚笑了笑。
那工作人员不得已,点了199999元塞出来,李楚从兜里掏出一块钱,然后把那99的零钱拿出来放一起塞回去,说:“麻烦您给我换张一百元的。”
成廉还要了个布袋子装了钱,和李楚乐呵呵地出去,成廉道:“这银行的人平时跟大爷一样,万不能对他们客气了。”
李楚瞄他一眼,心想这家伙行事如此霸道,却对自己小心谨慎,本来觉得自己行事不妥,却不肯直言,还要曹性开口,真是很奇怪了。
顺天路37号,果然是一个很大的汽车修理厂。院子很空旷,四围都是三层的楼,楼前停着稀稀拉拉的十几辆车,一面是修理车间,可以看见几个穿蓝色工作服的人在几辆车前忙碌。
李楚想起了老K的那辆报废的福克斯,虽然老K讲义气,连提也没提车的事,心里却不落忍,当初老K可是省吃俭用一年才买了这辆车,尽管只是为了泡妞用。自己怎么也得想办法再给他买辆新车。
不等李楚和成廉发话,小七就跳下车,跑到一个修理工面前,打听杜老板在不在。
那修理工张望了下,说杜老板的奥迪车在,那就是没出去。
小七回来禀报情况。李楚说:“把车停到那辆奥迪车旁边去。”
成廉说:“不知道毒虫在那间屋子呢。”
李楚道:“小七,下去踢奥迪的车轱辘,让它响。”
小七一笑,依言而行,那辆黑色奥迪果然暴躁地叫起来。
很快二楼有人就探出头来大叫:“是谁!……******敢动杜老板的车!”
成廉知道现在是自己说话的时候,跳下车一拱手,说:“哪位帮我引见下杜老板,有很重要的事情。”
一个本来还要破口大骂的小子看见成廉威猛的样子,马上闭了嘴,他旁边一人大声道:“你们找杜老板什么事?”
成廉眯着眼睛,说:“跟你说,你做得了主吗?”
那人被梗住,如果对方是平常人早就怒了,但是看成廉的样子绝对也不是善茬,就忍了这口气,说:“好吧,我给杜老板说声。”
不多时,那人又探出头来,说:“你们上来吧。”
司机小七跟在了李楚和成廉的身后,手里拎了布袋子。另外一个小伙子则守了车。李楚下车前让他把车掉过头来。
楼道和走廊里,七八个面色不善的年轻人虎视眈眈,他们在仔细打量着这三个人。
成廉晃着膀子旁若无人,小七步伐稳健,目不斜视。
李楚昂首挺胸,他知道,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露怯的。这条道上的人,惯会欺软怕硬。
一间跟平常办公室没有什么区别的办公室,一张黑色的老板桌,还有一溜的皮沙发,办公室门口站了两个比外面的人更彪悍些的汉子,眼神跋扈。老板桌后的老板椅上是空的,沙发上坐了一个中年汉子,很壮实,低着头,正在认真地剪脚指甲。
老板桌前的一株富贵竹正绿得茂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