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来,咱们爷俩儿下一盘。”周父在书房的角落里抽出一个盒子,展开来却是中国人家里最常见的东西——象棋。
“伯父,你还没有接受教训啊?好,看我今天再杀你个人仰马翻。”
要说周父最喜欢天涯也最恨天涯的一点,就是这象棋了。
周父是一个正经的棋迷,尤其好和亲朋好友杀上几盘,当年只有十一岁的天涯第一次到他家,他第一个拿出来的不是苹果橘子,而是这象棋。
不得不说,周父的水平是非常高的。而当时正在许父手下苦受煎熬的天涯哪会是是他的对手,当即被杀了个屁滚尿流。
周父得意洋洋的样子很是刺激了天涯一番,至此以后,天涯将课堂上用来研究五子棋黑白棋的时间让给了象棋、国际象棋、围棋等正式的棋类项目。
一年后,天涯与周父再战,本来还有些自得的周父被天涯针对其下法所研究出来的棋路杀了个片甲不留,当即是又恼又恨,只觉得眼前的小屁孩儿实在可恶至极,于是至此以后,每每见到天涯,两人并不是谈论国家大事,亦不是聊学校生活,而是拿出象棋,杀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不过,也正是因为天涯轻易的就超过了自己,周父对其的心性意志无不赞不绝口。
“天涯,老实说,刚刚是不是和我女儿在亲热?”好不容易将自己快要死掉的马给救了回来,周父随口问道。
“没有,刚才我们回来的时候摔了几跤,所以分别洗了个澡。”看对方的马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天涯也不追赶,反倒提起了卒子,再次別住了马的一个前进方向,根据自己的计算,下一步,这只马就可以宣布死刑了。
“那你老实说,是不是在追我女儿?”周父看着自己可怜的小马,声音也不由得有了些悲怆,不过他立刻发现天涯的右下方有一个缺口,兴奋中,一直隐忍的炮直直的捅了下去。
“没有。”天涯连想都没想就答道,同时,看到因为自己的引诱而终于中计的小炮,不由得笑了笑,然后提起刚刚还被炮压得死死的马,落在了一个致命的点上。“将军。死棋!”
“这怎么可能?”周父看着那个马,这个将军根本就无足轻重,刚才自己也算过了,这个臭小子就会诈唬人。
可是随着天涯以这一步将军为起点,一连串犹如定式般的攻击汹涌而起,当局势渐渐明朗,周父已经目瞪口呆。
“怎么又是这样,不行不行,不玩儿了。我说天涯,我女儿有什么不好的?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个答案?”许父扔掉了手中的棋子,那是刚刚他吃掉天涯的,当时以为是便宜,这时看来,却是天涯为了引诱自己所设的陷阱了——就犹如那个炮一样。
天涯也扔了手中的棋子,神色有些凄迷,轻叹了一声道:“因为不是我在追你女儿,而是你女儿在追我,而且同时,她还有一个强力的竞争对手,我不知道选哪一个,所以只能拖着,两个都不选。”
“还反了你了敢不追我女儿,那个小姑娘是哪家的?看我不……”
“吴家的,你肯定认识。”
“吴……吴家?哪个吴家?”
“您说呢?就是你那个喜欢揪胡子的宝贝。”
刚刚还异常激动的周父一下子瘫软了下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其实周父这样的表现并不夸张,因为那个吴姓的丫头是他的干女儿,而且,如果她不是个女儿身,或者自己的女儿不是女儿身的话,他和吴家成为亲家根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原因无他,两家的关系实在是太深厚了。两家人世代纠缠,互帮互助下挺过了多少风风雨雨,才达到了如今的辉煌,一个商界大亨,一个官场红人。
这个死小子,怎么偏偏将这两个丫头都惹了?冤孽啊。
“那你准备怎么办?真的两个都不选?”周父实在不忍心自己的女儿受伤,又不想那个成天揪自己胡子的女娃儿难过,这时倒也是有些为难了。
“我暂时没有办法,两个都是好女孩,和你们一样,我也怕伤害到她们任何一个,所以现在只能这么拖着。”
“那,那个老头子怎么想的?”
“和你一样,左右为难。”
“你个死小子啊,咋就那么优秀呢?你让我们这些老骨头如何是好?”
“叔,你就不用担心了,相信我,至少,我不会伤害她们的。”
“算了,这事先放放。”周父揉了揉有些发麻又有些疼痛的脑袋,继续问道:“你没有对她们做什么吧?”
“绝对没有,连接吻都没有。我发誓。”
“真的?”周父用一种怀疑到极点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天涯。“算了,我对你的誓言从来没有抱过希望,当初看你小,相信了几次,那结果不用我说,估计你也记得清楚,算了,我不问了,你们几个,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吧,我不参与了,哎呀,头疼……”说着,周父刚刚放下的手又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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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天涯正在胡吃海塞,已经好久没有吃这么好吃的饭了,尤其是这几天离家出走,手上根本没有什么钱财,只能吃面包牛奶的情况下。
“慢慢吃,慢慢吃,来,尝尝这个。”周母一脸的春风,笑容满面,不时的将不同的饭菜夹进天涯的饭碗里。
这活本来一直属于周洁的,不过今天的周洁有些反常,脸红的犹如熟透了的苹果,埋着头狠狠的吃着饭。
而唯一正常一些的就只有周父了,不过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劲的在那里唉声叹气,周母和周洁只以为他又输了棋,也就没有在意。
“对了天涯,今天在这里住吧。”见吃的差不多了,周母又给天涯夹了一块儿排骨,然后提议道。
“谢谢伯母,那今天就打扰了。”在路上已经和周洁说好在这里睡得天涯毫不犹豫的应承了下来,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那你今天睡小洁的房间,我和小洁一起,你伯父睡客厅。”
“啊?那怎么行?还是我睡客厅吧。”以前天涯都是睡客厅的,因为年少的他,当时非常喜欢及羡慕那个家里根本买不起的大沙发。
“不要说了,就这么定了,以前是以前,那时候你还小,睡沙发也舒服,但是如今你大了,就不能再那样了,怎么说你都是客人,哪有让客人睡沙发的?”
看着周母大手一挥,周父不由得潸然泪下——为什么当初为了方便选了一个二零三呢?要个二零四多好啊?自己也就不用为了没有客房而睡沙发了……
“爸爸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那你是不是也和阿姨说了什么呢?”
“不准打哑谜!”“那就你先说啊……”
夜晚,在两个十八岁的少年男女间的笑闹中,悄悄的展开了它无边的羽翼,遮住了有些昏黄的天空。
“老头子,去看电视吧。”周母看看趴在墙根的周父,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目标,是那竖的直直的耳朵……
兄弟大作《穷凶极魔》对恶人很有感觉的友们可以去那里爽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