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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草原之客

再说陈落生怕身后敌兵追到,不断的用手拍打着胯下之马。一口气冲出了上百里,知道身后没人追来,方才松了一口气。再看怀里的男子,早已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只怕离死不远了。

他暗叹一声,抱着那人跳下马来,轻轻的把他放在地上,无奈道:“本想救你一命,谁料却落到如此田地,不知是你的悲哀还是我的悲哀啊!”

再用手试探一下他的鼻子,倒还有些气息,随即又抱起他向前面走去。

未走多远,便看见一条河流,虽不甚宽广,却也绵延细长,直通远方。他把那男子放在了地上,自己也坐下来休息一下,只是再去摸那人的鼻孔之时,却已经没了气息。

不过眼前这人倒也和自己有半日之缘,此时死在自己面前,他倒也有些伤感和失落。可现在陈落对这个时空一无所知,连基本的吃饭都成问题,除非杀了旁边的战马,但在这茫茫的草原之上,这种举动无疑是饮鸩止渴,自寻死路。

他想了想,无奈道:“兄弟莫怪,我也只能如此了。”说罢便向那男子怀里掏去。

那人怀里有一个小袋子,想必是钱袋,里面还有一些隋朝特有的五铢钱。陈落又往里面掏了过去,突然摸到一个圆形硬硬的物体,感觉像极了现代的勋章。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黑铁样的牌子,正面雕刻着一匹奔腾的骏马,背面是有一个“四”字。

他伸手拿起那块令牌,放在口袋里。再向里摸去,就什么也没有了。

陈落一阵无奈,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放这个男子,突然想起书上有一种水葬,于是便在周围找一些干草,扎成一个草筏,把那男子放在上面。

想来开始自己所听到的声音或许是古代号角所发。古时的号角之声有其特定的音律,枣红马没有经过训练,不能和战马相比,听到那号角声自然会惊吓起来。

陈落长叹一声之后,便把草筏向前一推,让它顺流而去。此时天早已黑了,四处更是一片昏暗。他翻身骑上从那群人手上抢回的马,沿着河流继续向前走去。

其实陈落心中也是沉闷,刚一来到这个时代,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朝代,自己又在什么地方,就开始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战斗,竟然还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此时他的思绪一片混乱。

只见他骑在马上一动不动,像是呆了一般。也任凭那匹马在夜色苍茫的草原上随着河边溜达。

不一会陈落的肚子竟然咕咕的叫了起来,来到这草原上已经整整一天了,他还没有吃东西。却见他突然深呼吸了一口气,自语道:“最要紧的是先找人问问,弄清楚状况,然后把肚子填饱了再说!”说罢夹紧马腹,朝前面疾驰而去。

四处俱是一片黑暗,只有那河水在明月的照映下波光粼粼,除了马蹄的奔驰之声便是那河流的淙淙之声了。野风迎面吹来,倒也十分惬意。那河流似是南北走向,一处伸向远方的北极星之下,一方伸向黑夜的尽头。

其实他也很茫然,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边,突然间就遇到这种事情,最然他以前也是在刀口中过日子,但那是心里有底,至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现在却有一种莫名未知的无力感紧紧的裹在他的心头。只不过他在黑道上混了几年,倒也没什么惊恐,脑子倒也十分镇定。

在他的印象里草原多在北方,所以他所走的路线一直是往南,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看见前面远远的闪烁着很多的火把,还有一些嘈杂之声迎风的飘来。陈落心下欢喜,夹紧马腹,朝前奔去。

过了一会跑到那篝火跟前,却是一大群人围着一堆篝火在那里载歌载舞,其间更有两个身着紧身衣的青年在摔跤助兴。他老远便闻到一股烤肉的香味,食指大动,馋涎欲滴。想起书上记载,草原之人甚是好客,有人来访俱是好酒好肉的招待。自己哪里还能按捺住?不禁早早的便勒马收势,顺身下马。

那群人的穿着甚是杂乱,有人穿羊毛卷领的半截袖,有人却是身穿青色长袍。更有人仅仅穿着裤子,光着上身,在那里大口喝酒。

陈落不管其他,见周围没人注意他,便悄悄的坐到了一个下首隐蔽的席位,旁边是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瘦子,脸膛稍白,此时正在那里观看场中的摔跤比赛。看他眉头紧锁,双拳紧握,似是恨不得自己也要上前助一臂之力。甚至连手中的烤肉也忘记吃了。

中间摔跤的一个身穿白色的紧服,一个身穿黄色。都是颇为壮硕,只不过那黄色的壮汉看起来技术更好一点,似是稍胜一筹,那白衣壮汉眼看便要吃不消了。果然,没一会那白衣壮汉就被狠狠的摔在地上,对面的人顿时欢呼雀跃,旁边跳舞的人也停下来欢呼。却见那青年瘦子狠狠的把手里的烤肉砸在地上,长叹一声,显然是十分失望。周围也有十来个人和他差不多表情。

没一会,再去伸手抓烤肉,却猛然抓个空,回头一看,却是一个陌生人在那里抓着烤肉大口大口的吃着,见他看自己,还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帅气的笑容。不过那吃相实在让人不堪入目,简直就是饿死鬼投胎。

这青年一扫失落之情,忍住笑容道:“兄台不用着急,慢慢吃,慢慢吃,那边还有很多。吃完了咱们接着再看下一场比赛,我都不信突厥人能连胜我们三场!”

陈落心中笑翻了,没想到这个年轻的瘦子认为自己是他们的人,可能他们正在和突厥人打赌比赛吧。方才那白衣壮士恐怕便是他们的人,只不过输掉了。不过他哪里管的了这些?只顾自己吃自己的,席上的水果倒也被他吃了大半,直到周围之人都向他望来,他才有所收敛,改狼吞虎咽为小口细嚼。

此时场中又冲上了两个人,不过却是手拿单刀,看来是直接切磋武功路数。看他们你来我往的,让人眼花缭乱,四下的喝彩声又比方才大了许多。

忽听那瘦子低声问道:“不知兄台是那里人士?看你的穿着打扮,既不是中原汉族,也不是突厥契丹室韦和回鹘,难不成是南方的夷族或者岭南的俚僚之人?”

陈落愕然,突然想起自己的衣服依旧是原来时空的打扮,旋即笑道:“我生在中原,可是小时候就被马贼掳去了,一直给他们打扫厕所,直到前些日子我才逃出来,所以身上穿的不伦不类的。”

“厕所?”

“呃,就是茅厕!”

那青年顿时眼中异彩连连,赞叹道:“没想到兄台竟能从马贼手里逃脱出来,真是让人佩服,你是我至今听到的第一个从马贼那里活着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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