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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节外生枝

这部落地区的消息传递手段着实有限,亚岩等人派回的报讯人还在路上心急如焚地紧赶慢赶。正在鱼部落解决水路敌情的周华,却是茫然未知,自然也就施施然地照原定计划行事。

寒气逼人的夜里被冻醒后,他和蒿根干脆研究起鱼部落的木排来。就睡在木排顶在四根木桩上搭成的“窝棚”下,蒿根比周华更早开始注意,毕竟他不用像周华那样想着许许多多的事。

“嘿嘿!拍土,你看鱼部落的木排,跟我们的怎么不一样啊?”

“不就是木排怎么会……嘿!”不一样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周华自己也发现确实不一样。干脆蹲起身来,借着火光仔细看看。

“怎么样?我说不一样吧?嘿嘿!下午,你和蒲头阿公他们议事的时候,鱼部落的人和我,还有丝指去玩我们自己的筏子。他们都笑我们的难看,晚到晚饭时间才回来,我和丝指也就忘了看他们的有什么好看的。现在看看,他们这个才叫难看……”蒿根和丝指毕竟是小孩,趁着周华忙于跟蒲头、乌狼打听北岸各部落情况,水蓬急于跟绿芽叙情。带着鱼狼两部的半大小子们玩到天快黑了,大人们焦急呼唤了才回部落。等回来了,饿得是狼吞虎咽,吃饱了却又两眼皮子打架——玩疯了,累啊!钻进着木排棚子,盖上枯草、兽皮,倒头就睡。现在冻醒,无聊了,这才想起看看,鱼部落小子们吹的“好看”木排到底是啥样。

这鱼部落的木排,到底是啥样?也就是七八根钵口粗细、六七米长的去皮原木并排,用几道两根一对小腿粗的原木一面一根横向对夹,再用兽皮绳或扭过的藤条交叉捆扎住纵横原木。这充当横向夹杠的,可以勉强算是木条——与排身纵向原木的接触面稍稍劈削过哦!每一对夹杠,都比并排原木的宽度略长些,应该是考虑到要捆扎牢固,不得不留出一截。

“呵呵!都赶得上梯子喽!”周华忍俊不禁,六七米的长度密密匝匝地扎上这许多道夹杠,牢靠是牢靠了些,可要是下到水里,速度与灵活度都得大打折扣。比起周华设计的筏子,可就差多了。筏子是有意选用前端略翘,粗细均匀的原木做筏身。制作时,将略翘的那端,劈砍成在水中能够昂出水面的船首状。筏身与夹杠也分别劈削出对应的凹槽,紧紧拼合用木椎击打到咬牢后,夹杠基本与筏身原木相互嵌合、平齐。再用兽皮绳或扭过的藤条扎紧加固,七八米长的筏身上,也只有三道夹杠。这样,整个筏身就成为较为平整的流线型,少有阻碍水流的凸出部位。使用起来,自然比鱼部落的要好许多。只是想到这梯子,周华灵光一闪,有了个好点子。不过他没说话,反正要明天回去,到时再说。

“嘿嘿!拍土!你说是我们的好看,还是他们的好看?”蒿根看来是下午跟鱼部落的小子们争吵过了,急于想知道究竟。

“哦!要说好不好看,我们和他们都看惯了自己的,还真难说。不过我们的比他们的好用就是了。”周华这倒是实话。

“哼!我说就是我们的好看!”蒿根有点郁闷地说。

“呵呵!你也别气!你跟丝指不都说阿妗不好看吗?水蓬阿舅看她,可是比谁都好看哦!”

“哦,我知道了!”蒿根转身冲“排棚”边上的火堆挪得更近些,似乎又要睡了,也不知他是真想明白了,还是赌气。不一会儿,居然真的应和着其他人的鼾声,呼噜大起。

“嘿!这家伙还真能睡!”周华苦笑一下,打消跟他详细解释一番的念头。自己靠到支撑木排的桩子上,看了看地上的薄霜,又抬头凝望着星空,想起心事来。

“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旧山松竹老,阻归程……知音少……有谁听……”倦意袭来,蒙胧间他念念有词,若是寻护的部落人能听懂、也知书的话,他们就知道他是在吟哦岳飞的《小重山》。不过这部落地区哪来这知音哦!恰似其末句所问:有谁听?

“拍土,拍土,醒醒!吃饭啦!”

“哦!哎哟!哇,哇!”

“嘿嘿!怎么啦?拍土?”

“还怎么啦!没看见我是靠在桩子上睡的啊!你这么大力推,我摔倒了能不痛吗?”

“哦!我听到你说话,还以为你没睡,赫赫!”蒿根傻笑着。

“你天天晚上都要喊好几回‘吃鸡蛋、鸡腿啦!’,那我也说你没睡,把你闹起来,好不好?”周华被这一推,摔地土头土脸,恨恨地说。

“喔~,不好不好,真的不好!嘿嘿,梦里吃着,被你闹醒了,就吃不着啦!真的!每次都这样。”蒿根一脸憨笑。

鱼部落的早饭,还算是有粟粥的,只是稀了点。蒲头一边吧唧着大嘴吃喝,边说:“拍土,吃完饭,我们就搬过去,怎么搬,你来说。”

自己搬家,却要别人来说怎么搬,不是为难人,也是想偷懒。不过周华没那样以为,他只是赶紧从陶盆里抓了一块鱼干,并将自己的一钵粥挪得离蒲头、乌狼他们远些。免得他们一张嘴就四下迸溅的唾沫,弄得不敢吃。保证了自己不至于挨饿,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阿公,刚才我数过了,你这边有二十多个木排。要运这么多人和东西过去,一趟肯定不行。我想让水蓬阿舅和绿芽阿妗,先多带一些会划木排的妇女,并多运些东西过去。过来时,就把那边的木排,都划过来。也许下一趟,我们就搬完了。”

“好,好,很好!哈哈!”蒲头一笑,那食物碎屑加唾沫,如下蒙蒙细雨,笼罩了中间那盆鱼干、肉干,离他近了些的那一钵钵粥也在雨区。

周华得意于自己的先见之明时,也为其他人的熟视无睹觉得好笑:“呵呵!瞧他们这些人半斤对八两,倒是谁也不都嫌谁!”

昨天下午,周华没有着急回去,就是让鱼狼两部的人将东西整理好来,也将木排检修一番。不光是为了跟蒲头、乌狼他们,侃侃而已!今早搬起来,自然也就快。两部的猎手们将木排抬出部落,推入河中,由鱼部落的男子们进一步检修。妇女们也早已背上大包小包,等在河边。没轮上这一趟去的,也都聚集过来看热闹。

周华和蒿根昨天划来的那两个筏子,这次也一起去。由于不用检修,分别由丝指、水蓬当“排长”的这两个筏子,早就被绿芽和她的一些姐妹挤占了。在等别的木排启程时,她们也细细察看起这与她们部落木排大不相同的“木排”。半拉子水手水蓬、丝指,也神气活现地表现起来。

他们表现,过了些。这不,一些鱼狼两部的妇女,特别是绿芽,对木排上的绞弩,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他们好为人师的死性,顿时暴露无遗。声色并茂地卖力解说、演示,还唯恐有些许疏漏。居然绞好弦,填上箭,使绞弩处于待发状态。

“嗵、嗵”两声巨响吓懵了排上、岸边的人。更是把河边几株大树下的那群小孩,吓得呆若木鸡。两枝巨大的弩箭,将两棵合抱粗的大树凿了个对穿,石斧大小的箭镞露出背面,嗡嗡作响的尾羽还在前面意犹未尽地抖着。要是再有三四个身位的偏差,这些小孩就要替代大树,被串成葫芦了。

周华正在岸上搜索枯肠地捕捉某个一闪而过,却又令他惶恐不安的念头。被这一幕一吓,差点要跳起来朝水蓬他们一通怒骂。

“水蓬阿叔厉害、绿芽姨厉害!哈哈!哈哈!”那群被吓得傻愣愣的小孩,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出毛病来了,竟然最先回过神,欢呼雀跃地大喊大叫。

“哈哈!水蓬兄弟厉害,绿芽厉害!”人群紧接着也是呼喊声四起。

“唉!一听那带头的声音,就知道是蒲头、乌狼!古人诚不欺我啊!真是‘子不教,父之过’,瞧这一家子还真是王八对绿豆哦!呵呵!也算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啦!”周华无奈地想。

“拍土大吉!拍土大吉!”周华苦笑之时,蒲头、乌狼蹿到那些树后,一面躲躲闪闪,怕绿芽等人故伎重演,再来那么两枝巨箭,一面察看那两枝凿穿大树的“神箭”。看完了也不敢大意,两人都是从树后探出头大喊,引得两部老少也狂热地大喊大叫。

“阿公、阿叔!”周华却没兴趣感受众人崇拜的飘飘然,大喊着跑向蒲头、乌狼的同时心里还大叫

“不好!要糟!”

“怎么了,拍土!”本来喊完还想着自己也去试一把绞弩的蒲头、乌狼两个,见周华神情紧张地跑来,同时惊问。

“阿叔、阿公,你们没有让人去后山隘口守着吧?”

“哦!没有!坏啦!快,烂鱼头,我带人去,你把我部落的人带上,搬过去!”乌狼脸色发白,显然是恐惧极了。

“死狼头!你这说什么话!我跟你一起去!这儿有拍土兄弟呢!”蒲头神色肃穆。

“阿叔、阿公,你们别争了!快给我找五十个射箭好手除了武器,还要带上挖土工具。另外再找五十个体壮有力的把木排上的绞弩搬下来!把你们废弃的木排集中起来一样也要带上挖土工具。把水蓬阿舅也留下!”周华不容置疑地说。昨夜,他迷糊间想起,冷兵器作战无论是安营扎寨时,还是撤帐开拔前,都必须将斥候派出相应距离外,还应当将三分之一左右兵力部署在受敌方向作好战斗准备。就是本队,也必须在辎重队伍搭建、拆除营栅时,列阵在附近严阵以待。这部落地区虽然从目前看,还没见到排兵布阵冲营偷袭的情形,但是乌狼说他们上个月圆前几天杀了那些人。岩虎又说在下次月圆前几天,那些人要聚集各部落战士。两厢对照,还真有可能就在近几天,被那些人派出的催促集结的人发现狼部落逃跑了。要是他们分析,并循线追来,而自己这些人又忙着搬迁。那就不是袭营,也胜似袭营了!在这狭窄的河滩上,仓促应战不说,拖带着这些老小,又没有足够的木排,还真是要陷入绝境啦!

蒲头、乌狼二话没说,招呼起来。很快,刚才还懒懒散散的部落人,按照周华的吩咐,五十名猎手背上弓箭,带上自己的武器,跟着乌狼聚拢一起。五十名射箭不大行,却有一把子力气的男子抬拢废弃木排,卸下绞弩,跟着蒲头、水蓬也过来了。

“阿公,阿叔,你们留下安排搬迁。弓箭手一人扛五根那边的干木头,跟我走。”周华发号施令起来,有点令人难以抗拒。

“哦,好的!”乌狼、蒲头齐声回答。等那百十来人走远了,才反应过来,摇头相视苦笑:“嘿嘿!哈哈!”

从鱼部落后山绕上去,一路坡度实在大,好在走的人多,山路上的踩脚土窝也修够多。那抬木排、绞弩的五十人可以轮换着抬,谁没有抬的时候就帮着扛箭枝。弓箭手们一人五根一米多长的干木头也不是很重,因此他们爬得呼哧呼哧地喘粗气,却也速度不慢。

周华带着水蓬、蒿根和一名没扛木头的鱼部落猎手长杆(鱼部落猎手头儿),充当尖兵。有小土、小根两条小狼在,他们不用谨慎搜索前进,而是尽可能快地进发,只是起到防止与敌人猝不及防的遭遇。隘口不是很高,不到一小时,他们已经到了。

顾不上缓一口气,看了看隘口两边地形,周华暗中为自己的谨慎叫好!这隘口其实是两峰之间的鞍部,东南面上来这一路爬得他们气喘吁吁,西北面却是平缓山坡。鞍部中间或许是来往的人多会在此歇息,已经形成一处没有杂草、树木的大土坪,只是还有点明显各向两面倾斜而已。要是被对方抢先占领此处,或是嫌麻烦没带上废弃的木排与木头,凭借这样的地形,现有的武器、工具。让他防御东南面受敌方向,还勉强可以,要是像现在这样防备西北面之敌,还真要准备另选地方了。

在他带着蒿根他们三人东瞧瞧,西探探,并分派任务的时候,后边的人陆陆续续跟上来了。放下各自扛着的木头、木排、绞弩,也是顾不上歇息,自觉围拢到周华身边,等待他的吩咐。

周华也知道现在不是讲辈分,顾体谅的时候——身后可有数百名老少唉!虽然只是以防万一,可就这“万一”还真害死了不少人的!

“蒿根,你带人赶紧往隘口左边把土坑挖好,木桩打好。水蓬阿舅,你快带人将隘口右边的土坑、木桩弄好。长杆阿叔你带人把中间的土沟挖好,把木排竖好。”周华一口气说完。自己招呼上三十名抬东西的人朝西北坡下去。

蒿根、水蓬各自带了十五名弓箭手朝左右分开去,长杆和剩下的四十人就在隘口中央紧张忙碌起来。

一个多小时后,周华带人又回到隘口,他是带人下到西北坡去清扫射界。不想动不动就与敌手短兵相接,那就得将对方挡在他们冲得过来的范围之外。比如手中远程武器只有弓箭,那就尽可能将箭矢射程内,妨碍己方射击,敌方却可能利用上的物体、地形尽量破坏了去。他们这三十一个人清扫完射界,还每人拖回一大捆荆棘、藤条。

“你们去砍些这么粗的木杆来!”看到这边工事已经完成,周华比划了一下木杆的大小与长度,对那二十名跟着长杆布防的男子说,尔后命令,“弓箭手在各自的挡箭牌上绑好藤条后,坑内休息!”

说完,他又带上刚才那三十人,返回坡下去。

“蒿根,拍土这是要做什么啊?”鱼部落和狼部落的两名猎手正好在蒿根左右不到五米的土坑内绑着“挡箭牌”,他们对周华的做法,很是惊奇。

“嘿嘿!那些藤条用来绑在木桩上,把荆棘再绕到藤条上,这样一道又一道。你们说那些人还能很快跑过来吗?跑不快,我们就射他们个兔子……”蒿根毕竟是周华的老搭档,连比带划地说着。

“嘿嘿!还真是啊!拍土真厉害!”

“那还用说!瞧我这土坑、这‘挡箭排’!”蒿根指着工事,骄傲地说。

也难怪蒿根一脸得意,他们这些弓箭手都是一人挖一个齐腰深的土坑,外沿向敌面用挖出的土堆了一道快到胸口的土埂,再外边就是各自扛来的那五根干木头挖沟后埋下拼成的。蒿根用的是木弩,他躺着也能发射箭矢,因此他不用挖坑只是搬了几十块石头堆在面前,又借别人的工具,铲了一道浅沟。

周华他们很快又回来了,刚才带回的是清理射界顺便捞来的。这次是带回没拿完的,当然要快得多。那二十名去砍木杆的却还没有回来,石刀、石斧即使对付胳膊粗细的木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打发一名鱼部落的人去叫回他们。周华自己招呼大家一起动手,将藤条、树枝一一拖开缠绕好。

等那些砍木杆的人回来了,就拿那些木杆当桩砸牢到土里,把藤条、树枝绑上去,最后绕上带满勾刺的荆棘条。沿着他们“凹”形防御阵地,布下了三道荆棘网,每道网中间的空地,还撒上荆棘条。这样,凹字形阵地两边,各有十六名躲在挡箭牌后土坑内的弓箭手从侧面射击敌人。中间则是两台绞弩、三十名弓箭手,以绑牢在木桩上的废弃木排为挡箭牌,以土沟为藏身处,正面射击敌人。配合上阻碍、迟滞敌人的荆棘带,没有火器或足够多的人,还真难以攻上来。周华终于松了一口气,让那五十名男子赶快回去帮忙搬迁,只是让他们将身上带的肉干和水留下。

等这些依依不舍的同伴下坡去了,又将弓箭手聚拢,分了那些成捆扛上来的箭枝。每人只分得三十多枝,加上各人自带的,也就是五六十枝。对方来的人不太多还好,要是来的人多,且带着盾牌类,他只能指望那每台只剩二十四枝巨箭的绞弩了。山路那么狭窄,陡峭,留下那五十名同伴,万一敌人来了,又万一阻击不住,挤着山路难以撤退!还不如让他们赶快去帮着搬迁,省得拖的时间越长,危险越大!

“唉!要是早想到!还不如昨天下午就回去把那些筏子带来,也让鱼部落的人简单地多扎些来运东西,今天不就搬完了吗?”周华斜倚在沟内,晒着太阳,心里却寒意直冒。

“嘿嘿!拍土,部落里的麻布还是没有放下!”蒿根说。

让那些同伴回去,也捎口信给蒲头、乌狼,在部落对着隘口的这边,挂起一大块麻布。要是搬迁快完,可以撤离了,就将麻布放下。都不知道是看了第几回了,那麻布还是老样子,在秋风中飘着。

“唉!他们到底在搬什么啊!”周华看看渐渐西斜的太阳,有点焦急地说。

“嘿嘿!拍土,天黑前能搬完,就很好啦!”长杆是鱼部落人,他清楚原因。

“什么?!天黑前?”

“是啊!嘿嘿!你不是说,草棚没盖好吗?蒲头阿叔和乌狼阿叔说了,要把窝棚都搬去!”长杆说。

“我的天哪!”周华低吼。

“我的天哪!”蒿根又跑来了,竟然喊得跟周华一个调!

“我的天哪!”更多的人压抑着嗓子低声喊起来。

“怎么啦?你们?”周华纳闷地问。

“快!快看那边!拍土!”

“哦!呵呵!还真来啦!回到各自位置上去。”周华扭头往西北坡下看去,一长溜身着兽皮,手持各种各样武器的人,出现了。

“拍土,真是他们!杀死我们的狼,被我们部落杀死的,就是他们部落的人”旁边狼部落的战士咬牙切齿地说。

“他们部落有多大啊!这一下子就来四五百人吧?”周华不解地问,那边山坡陆续走着的,怕真有那么多!

“他们是十多个部落的!”

“哦!”周华不再说话了,心想:“唉!以为顺顺当当拉两部!哪知道这乌狼还真敢干,一下子就开罪十多个部落!这蒲头也没个样,拿人命跟那些破烂家当赌着玩!也怪我自己,就算是这部落地区,哪有那许多人不见了三四十天,他们部落人会没疑点的!这下有得忙了,节外生枝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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