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烟花三月,草长莺飞,鲁妙子孤身策马前往长安。是时,正是大业元年,晋王杨广即天子位已二月有余。鲁妙子好友杨素自开皇年间就与杨广合谋,助杨广篡夺太子位,皇帝杨坚病重后领悟自己废立太子失误,准备重立嫡长子杨勇为太子时,杨素正好在宫内。听到皇帝欲重立太子的消息后,杨素果断更换宫廷宿卫,控制住禁中。杨广上位后,杨素因从龙有功,进尚书令,已处于人臣的巅峰。
人生在世,所求唯名利耳。杨素早有不臣之心,改造长安时,便大耗人力修得地下通道,即传说中的杨公宝库。此时,身居高处,更有想法,以大隋定都长安之弊,力主营造洛阳,以为东都。鲁妙子精才绝艳,百艺皆通,于建筑园林造诣颇深,当初长安改造就有他一份。尚书令杨素稳定局势后,早早修书至飞马牧场,邀好友速至长安,商议共事。
鲁妙子不仅有建筑园林方面的才华,也喜欢研究天文术数。自开皇十九年,他便隐约感觉天有异象,经过这个出奇温暖的冬天更觉有异,有心去长安寻太史监的记录研究一番。收到好友杨素来信,两件事合在一起,鲁妙子急马赶赴关中,加上他熟知地理,一路上不知抄了多少近道,不足三日,就从飞马牧场赶至河东郡。
话说鲁妙子杂学才华宇内皆知,被誉为大师,地位崇高。然而孤身一路奔驰,还是草莽中人的作风。
夜间赶路,马蹄下青草茵茵泛着幽光,天空弦月繁星。鲁妙子心生异兆,举目四望,便见西南方白光冲天,又瞬间如鱼龙飞舞。鲁妙子勒马惊叹,目不转睛,心中念头百转。他感觉到白光处蕴含的巨大能量,这能量与邪帝舍利相比,恰是天力与人力的对比。天道之力弘大如斯,鲁妙子心神为之一夺,陷入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只觉的此身已无,剩下精神飘荡在天地间,这种快感无与伦比,比当日与祝玉妍的一夜春风更让人沉醉,飘摇间六感皆失,混沌中已经不知到自己是否存在。这种玄之又玄的境界,似长实短,鲁妙子觉得他在混沌中呆了数个纪元,事实上也不过一眨眼工夫。
鲁妙子回过神来,异象已消,心知此种状况世间少有,自己境界上有此等大突破更是千载难逢,不由大感幸运。
此时万籁俱静,星光微茫,鲁妙子好奇心大起,下马向适才异象白光出处靠近。一路上灌木矮树片片,忽然见到一空地,不由惊住。那空地近圆足有一丈宽的直径,露出新嫩的泥土,与圆外的杂草地成鲜明的对比。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那空地有一粉雕玉琢的裸体婴孩睡在一堆羽毛和纸屑上。初春山风颇大,那短羽绒毛和纸屑随风飘去,越来越少。鲁妙子脱下斗篷包好那婴孩抱起,尽力收集那羽毛和纸屑放入皮囊,置于马后。仔细检查那婴孩后,他疑问更多。然而婴孩不能言,他又不能叫醒婴孩,问清来龙去脉,更舍不得丢下那婴孩,只得按下心中疑虑,继续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