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寂仙体
石磊快被科学家锲而不舍的精神给感动了。他已经被折腾的要死要活了,再来几次他肯定就投降,总想着撑过这回,下次就屈服,结果还是一直硬撑着。
经过这场折腾,他最大的收获就是可以用脖子指挥头了,显然除了闭口吐,他又发掘了一个拒绝的高招。只要不去联想他一个大男人挣扎着摇头好似被强吻的窘状,他还有点胜利的小快感。这场“运动战”,他最大的痛苦就是本来以为存在的葡萄液点滴,根本没有和他联系上。
饿死了,他快饿死了。他安慰不了自己饥饿的心灵啊。哭声愈发有气没力,科学家们快放弃吧,放他安静下。不过没有拿着针筒朝你诡异地笑的护士医生真是太好。否则,他就是防不胜防了。
鲁妙子观察了半天,暂且放了石磊一马。着侍女清洁婴儿后,便遣去众人,还让他独处静室。自己则去寻碰到一起的好友和王法主,决定好生炫耀一把。
一入华亭,就见杨素舌灿莲花从王远知那里讨物事。王远知仙风道骨只是微笑,却露出些许急切。鲁妙子心知想王远知那般的修道士,求真探幽,对神仙之事最是专注,才收拾这半日能来访,实在是急切的厉害。
鲁妙子屏退闲杂人等,哈哈大笑引的亭内诸人注意后,从怀里掏出一皮囊,倒出休息完备后拣出的纸屑。
诸人知此物定不凡,仔细看过,心下一愣。那堆纸屑大者不过指甲盖大,小者却好比微尘,然而纸上的字却是甲骨文。王远知执掌上清道多年,自然看过本门收藏的《长生诀》拓本。两相对照,心中现出许多同字。
鲁妙子,便将那晚赶路所见异象,捡的婴儿始末及今日婴儿的反应一一说明,至于自己对气候的奇异就按下不表。说毕,众人无言。
“看来明日说不得要寻庾质那老儿去。”杨素捻须沉思,不知这异象可有什么预兆。
刘爱道陈元建道士,知此事重大,将此是交由宗主王远知决断。
王远知未置一辞。
“此子适才折腾了一番,现下应该已经安静下来,此子异象王法主看过便知。”
一行人行到静室,走近愈发觉得静室周围气息不稳,气场近乎崩坏。拉开木门,门口诸人目瞪口呆。
石磊自鲁妙子离去后重获清净,放松片刻,饥饿感复又涌上。之前的转移疗法,需要力气,可惜力气方才“斗争”时已经用的差不多了。他见眼前色块稳定,耳中听得的大多是风声,知道屋里只自己一人,可以放松下心情,就专心听那风声,以为转移。
本以为风声杂乱,倾耳辨听下,风风之间也有差异,风风相撞时、风风合体时、不同角度接触时,风的都能发出不同的声音。这风中也有真意。石磊倾听时,精神合一,眼前色块清晰起来,只见七彩微粒遍布空间,流动飘舞,与风互相应和,确有总能保证与原来的色块一个形状,这种稳定的运动,正是玄之又玄境界的产物,可惜石磊还懵懂中,若是一修士或哲人,感受到这等神迹,能向破碎虚空踏近一大步。
懵懂中,他突然想起自己的童年时代,那时常吃的那种散装硬果糖,就是五颜六色。石磊赤子之心一起,身随意转,口泌津液,眼前微粒,化作糖果,张口就吃了满口,口感软滑清爽,竟是果冻的口感,下肚后通体舒泰,全身都要融化似的。他本来还是一口口就食,哪想到越食越想食,最后来不及开闭口,索性张口吸食,微粒旋转如水涡流入口中,旋转加速,微粒颜色愈加鲜艳,口感也更精醇,石磊舒服至极,陶陶欲眠。
他自然爽快,然而须知,风者气也,他吸风,只吸气精,所余风体质轻,飘飘而上,下沉的风精来不及补充便被轻飘飘的风体充满。按说空间风精分布大致均衡,下比上沉,也不过微廖。石磊一任性,便颠覆空间的平衡,下比上清,而且差距越来越大。所幸,他身体还是幼儿,威力不大。否则,对敌时,他长鲸吸风,能让他周围方圆十丈无一活物。
而让鲁妙子一行人,目瞪口呆却是石磊口前的那个风涡,七彩霞光流转。除了杨素,几人都是接近宗师或已经是宗师的强人。内呼吸下,那风涡的巨大能量感受的更明显了。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传说中的吸风原来如此。”刘爱道失神喃喃。
余人心下暗自点头。
王远知目射神光,知道这正是修道三体中最好的清寂仙体。
关尹有言:“在己无居,形物自着。其动若水,其静若镜,其应若响。芴乎若亡,寂乎若清。同焉者和,得焉者失。未尝先人,而常随人。”此子吸食风精,恍惚忘我,自然而然使用了合适的方法,得到寂乎若清的状态。真是天赐上清道啊。王远知已经把石磊当作上清门徒。
回过神,诸人徐徐退至气场稳定处。杨素命静室所在明光院周围十余院落空出,侍卫严密看守。刘爱道陈元建目视王远知,眼神热切。
王远知与鲁妙子相视一笑,心意相通,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