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问道之初。第一章,世有问道者<二>
前章写到少年郎寄居他乡旅馆,似与当地匪贼发生过冲突,凭本事取胜。而对方事后未肯罢休,欲谋之而后快,少年却不自知。将欲如何,请诸位稍看下文。
却说房内一片诡异宁静,少年端坐于床上,不闻不动,似死去般全无声息。然头顶冒着缕缕白气,前额上大汗淋漓,似乎累极。若是常人有此状况,必然气喘如牛方是正常,可少年却口目紧闭,让人以为若是张口吐纳半点必有不测。此时房内窗帘紧拉,器具陈列也极为简单,只一张单人床,一把木椅及一张木桌,类如电视电话等现代电子科技产品确是没有。非是此地老板吝啬或者贫穷,故不与安置,实在是少年主动要求将之搬出去,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也是为何老妇对少年心怀奇怪的原因之一了。这完全可以理解,假若是一般人,谁会如此作为?不嫌弃落后,不挑三拣四已是让老板心满意足了。不过搬出之时,老妇心嫌麻烦,想想几日之后又得重新安置进去,是谁都会觉得多此一举。奈何少年坚持如此,又将房费稍作提高,身材虽然单薄但满脸刚毅,真叫人不敢轻视,难以拒绝,最后便答应下来,方有现在之简陋,但更加与此时屋内环境相得益彰,真是“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矣。
少年有此情形,却是就连其本人都不知所以。昨夜照常盘膝练功,及到今日凌晨,将欲收功之时横生异变。原来少年所练之功乃一本唤作《云梦经》的武功典籍,此功法在江湖上也不算作出类拔萃超群绝伦,不过普通一流而已。虽是如此,纵然当今世上江湖百家争鸣,三教九流门派并存,然功法亦不能泛滥流传于世,行的不过是那古传拜师学艺,天赋骨根与天定缘分而已。以为街边小摊随手一翻抑或书店商场琳琅满目供君挑选,然后回家练三五日,便可叱咤风云,翻江倒海乎?据野史载,此类情况曾出现于史前起点时代,至于是否属实,已经无法考证了。
说起少年所怀功法,就需要提到他的身世来历了。少年姓李名强,乃自己所起,原因是少未读书未能挥毫泼墨,皆且出师之后做的是那行侠仗义,锄奸扶弱及暗杀夺命之事。李强心下常这样想着,名字不过是人的一种称呼一种代表罢了,自己独行于世,形单影只,若不是没有名字的话处理起某些事情不太方便,自己连这都懒的起的。起这称谓时自己好歹在网络上查了半天,得知“李强”一名流行于世,说明这个名字还是很不赖的,而且又很普通,便于自己影藏身份,可谓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故欣然用之。
李强从记事起便是和师傅一起生活的,大约三四岁左右吧。虽然生性比较冷漠,但人对于自己的出生来历都是很看重的,几番询问亲生父母是谁,苦于师傅确实不知,只好反复几次将如何得到自己的经过说出,又与一信物,其他便没有了。原来李强师傅乃一江湖孤寡老头,功夫身手却也因久经历练倒也厉害非常,若只论内力当排得当世前十。但人毕竟年老体衰,且争名夺利之心日已淡薄,便有了退隐遁世之心,择一小城购屋而居。安顿之后,时常出外郊游,赏花观景,真是其乐融融,好不自在。某日在河边钓鱼,回来时背满篓鱼虾,欲分与邻里乡亲食之。话说邻居看他老来孑然一身,倒是觉得可怜,私下里打问着谁处有小孩不欲养,送与老人也算不错。几番打探下来,有了结果,不知从何处得一小孩,便上门来欲予老人。老人询问小孩来历,邻居张口结舌半天说不清楚,心下猜想八九是人贩处得。但一来自己确实年老孤独,心里面老惦记着若有人陪伴该有多好;二来自己行将就木,眼看着自己一身功夫将无传人,颇为遗憾,且将来有何面目去见宗门祖先;三来盛情难却,毕竟是一番好意,再说若是自己不答应下来,只恐这小孩受苦,夭折与否尚未可知也。心下踌躇半珦,前后思量之后就接受了,便是李强。而后一老一少生活数年,直到李强十二岁生日之后,老人身体逐渐恶化,心悸怔忡。瞒着李强到当地医院检查,被确诊为心功能衰竭。老人心下感叹,旧时心脏受伤,终究是逃不过去了。不过也算安慰,李强已经把自身所有技艺悉数学会,《云梦经》三层境界中小小年纪便望眼第二层了,而且这些年自己也算安乐,比之江湖其他耄耋足该满足了。于元旦日前夜,用毕生功力洗涤李强全身,而后驾鹤西游矣。丧事过后,李强可谓是举目无亲矣,况且年轻好动,从前老人所讲之江湖多有憧憬,苦于老人在世时管教极严,今昔如初生牛犊,出笼之鸟可任意翱翔了。
又过的半个时辰,李强周身突然生现无数紫色气旋,浑身颤抖不止,遥遥欲倒。其周围天地间分离出一种白色灵气被急速吸入气旋,却是平日吐故纳新所欲吸收的天地精气,平常练功能收毫末便已是状态极好,全不似现下这般海吸鲸吞,不知是福是祸,要知道人体内经脉容量有限,韧性有度,且李强全身奇经八脉只通了阴维脉、阳维脉、阴跷脉、阳跷脉四脉而已。但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至于结果到底会是如何,此刻却是无人知道。
感觉天地灵气不要本钱般争先恐后“挤”进自己身体,李强心下一片恐惧,试图控制其在体内游走,但灵气浓度实在是大,而且来的气势磅礴,稍觉心灰意赖,今番怕是要命丧于此了。心绪不宁片刻,强镇精神要作最后一搏,突然体外紫色气旋倏然一缩,全数收拢于体内,瞬间与原先白色内力混在一块,你来我往,你争我夺,竟似有灵性般战在一起。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双方在李强体内毫无顾忌,肆意杀伐,好不快活。此刻写来颇多,实际所用时间不过须臾,真是弹指一挥间,万千事物新。李强觉的浑身疼痛欲裂,周遭皮肤毛孔已有血迹渗出,身上衣物早在先前紫色气旋突起之时便已绞的粉碎,故此刻乃是****。李强心念感应之下,便已察觉体内之事,不禁叫苦,但插不上手,只好作壁旁观,嘿嘿,欲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乎?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适才李强以为自己终难免一死,忽然形式略有转变,只见两股灵气似觉的尚不过瘾,尽然往李强其余未通经脉处席卷而去。但见督脉与冲脉处白色内力作龟缩状,显然力量稍弱,而任脉与带脉处却是白色内力占尽上风。让人徒然感叹,此类人之不同际遇乎?虎有啸聚山林之威,有落平阳背欺之时。今者李强体内灵气之状况似显道耶?
旅馆大厅处摆钟已指向十一时三十分整,远处万家灯火几已熄灭,唯独群星闪烁照旧。老妇已经停止了手上行当,打扫一番大厅,将欲关门歇息了。忽然想起要去看一下先前挂念的小伙,问问冷暖,大概老年人的慈善心态作祟。便扶着楼梯护栏蹒跚而上。为何是蹒跚?想想人老体弱,又一天未作休息,实在是劳累的慌(年轻人坐于一处时间久了,然后站起,也会觉的腰困腿麻,老年人当然是腰酸腿困了。),恐怕今夜躺下之后又会是一番腰酸腿困。老妇想到自己身体年况愈下,不知要给子女添加多少麻烦,不由得一叹。
夜深人静,诸位看官,正是到了在下上文所叙风高月黑杀人夜之大好时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