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两声,石薇与令狐沛二人同时重摔在地,古铭秋身旁的老狐狸令狐辰瑜顿时脸色大变,站起身来。
裁决走上对擂台,看着令狐沛胸前散落一地的珍珠挂链儿和那一块硕大的纯金平安牌,叹息了一声宣布道:
“石薇获胜,令狐沛重伤昏迷,生死不明!”
台下,是雷动的欢呼与吹嘘,少数赌石薇输的在那里唱着反调,至于令狐辰瑜这个老家伙,早就黑着脸下了看台座位,转入后面看他那被抬走的孙子了。
石薇也受伤不轻,脸色有些发黄,额心发黑,古铭秋一眼就知道她中了暗镖。第一天的比武落下了序幕,古铭秋安置好石薇后,替她退出了比斗。
“铭秋姐,我还能比!”古铭秋的吊脚楼内,石薇硬撑着床板坐在床边,嘴唇干裂的说着。
“薇儿!你答应过铭秋要一直陪着我的,你怎么能以身犯险!你的命还要留下来替石牙叔复仇的。”
古铭秋端出一碗刚熬好的汤药,递到了石薇面前道:“薇儿,下一次不许再这样固执,我不想也不能再失去你了,否则你让真正的古铭秋去哪里哭诉?去哪里撒娇?”
苦涩的说着,古铭秋的眼中又呕含了泪花,虽然她极力的克制,仍不能压下鼻头的酸涩感。一天之间,她最重要的亲人和最亲密的叔叔都走了,留下的,就只是这个从下一起玩大的知心姐妹了,她经不起再次的失去了。
石薇接过汤药,呕着泪点头应下了,她那点小小的自尊在古铭秋出手的时候,就已经抹去了。命,得留下来才能帮的了古铭秋,她不会也不应该再任性了……
***
接连三场比试,古铭秋都只拿出了三成功力,在众人眼里看去,皆是险胜,实力与石薇恐怕相当。
最后一日,也正是古铭秋十六岁生辰的这一日,秋风凛冽,天阴如晦,狂风一阵赶着一阵,将热火朝天的龙潭寨压的有些冷森。
这一日,共有八场轮斗,古铭秋的第一场正好是对上了四当家乔雨炀,若是胜了,就会与三当家曹平对上。
曹平的对手是乔雨炀的儿子,乔旭,虽在龙潭寨的二代后辈里,他是最有出席的,但若和心狠手辣的曹平相比,那倒是差得远了。
手持着比斗的名单,古铭秋淡笑着,在绝对的实力前,这些明面里的阴谋都没有什么用处。
三当家曹平纵然在龙潭寨是一等一的高手,那又如何?一样在他爹爹古风的剑下走不过十招,只是……只是这暗箭却扎到了她的肉里,她那武艺超绝,气宇轩昂的爹爹竟然惨死在乱军之下!
将手中的名单揉捏,古铭秋冷着一张绝丽的容颜,缓缓朝擂台走去。
过去,她总是想尽办法掩盖自己的风华,令人对她的印象仅限于秀气柔弱,可如今,她要的就是瞩目,要的就是惊艳,欲罢不能!
如轻燕翻飞,一个矫健敏捷的旋翻,古铭秋蜻蜓点水般的单足落地,紫地团花的缎面女披拖拽在地,激起台下一片冷索索的吸气。
“铭秋丫头,第一次看你打扮的如此不俗,原来是幽谷兰花却未闻得。”乔雨炀的手,从腰间的刀上收回,赞赏般的拍击了两声,笑道。
古铭秋利落的解开外披,露出了内里那套紫素交领窄袖紧衫,脂粉未染的素颜绝丽秀美,青黛微扬,露出了一个浅酌的笑意应道:“乔四当家,铭秋不过是藏拙罢了,我们这就启剑吧。”
没有多余的话,古铭秋空手跃起,朝那乔雨炀的额前空门狠辣拍去。乔雨炀自然也不是软岔,当啷一声腰刀出鞘,照着古铭秋的左肩就带风斩去。
霎时间,整个擂台上尖啸着卷起了阵阵刀风,寒风趁着这刀劲叫的更欢,吹的更猛,刮的人脸儿生生的痛。
只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乔雨炀已进了十招,而古铭秋竟然连剑都未出,这是何等的差距。
“铭秋丫头,你好身法!”
乔雨炀此刻脸黑如碳,一把陪伴他十余年的腰刀舞的是密不透风,却也只能沾上古铭秋的衣边儿。
“乔四当家,莫怪铭秋没提醒你,看剑了!”
古铭秋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神不乱,犹如一只飞燕在空中盘旋起落,将乔雨炀的进攻一一化解回避,话语间,她的纤手已摸到了腰腹的软玉剑柄,一个鱼跃翻身之后,就是惊世的一剑!
青锋三尺,眨眼祭出,剑舞走黑,回身照着乔雨炀的眉心就是一剑。
亏是今日天沉如墨,没有日头的照耀反折,却是令到众人与乔雨炀都看清了这疾如流星的一剑的走势。
只是,看清是一回事,是否的挡得住又是一回事。
只见软玉宝剑在风中抖动犹如银蛇吐信,乔雨炀横刀阔于胸前,向上劈斩快如闪电的想要遮挡。
然,古铭秋手中的剑在她杀意腾腾的眼底变得灵活如蛟,瞬息间将乔雨炀的宽阔大刀全全绞住,继而内劲运起,手腕翻转,只听一声娇喝道:
“碎!”
轰然间,乔雨炀踉跄的大步倒退了几米,手中握着只剩下半截刀身的腰刀,面色顿白,刚想要出言说什么,就听台下的乔旭声嘶力竭的喊道:
“铭秋妹妹——求你手下留情!”
剑影璀烂之下,古铭秋腾在半空的身子因乔旭的一声求饶而顿了一顿,却也只是刹那而已,旁人几乎无法分辨。
下一刹,乔雨炀已是眉心暴突,青筋直冒,犹如一根被伐砍的木桩直挺挺地仰倒而去!
“蹬蹬蹬”,擂台裁决者急匆匆地冲上擂台,惊慌失措的探了探乔雨炀的鼻息,看着他额前洞开的梅花般的血柱,声音颤抖恐惧的宣布道:
“原四当家乔雨炀身死,古铭秋完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