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需要签字?”
巫莽回脸看着她鬓云乱洒,****半掩的诱人体态,心里一股热。
“签字作甚,画押就可以了。”
画押?怎么听着像是罪犯呢?
看她尚且没有缓过劲来,愣怔着,巫莽柔了语气,趴过去,大手掌往她滑腻的后背上一掠,惊得她猛然一颤,接着拖着被子往墙角里避让,“你、你干嘛?”
该死!他刚刚燃烧的yu望,遭受了女人无情的回拒,烦。
“你说干嘛?作为我的家仆,你有责任伺候我嘛。”
她的五官,雕刻一般精致,美不胜收,这样提防地瞅着他,更有一份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家仆就是佣人,不包括伺候。”
“呵呵,伺候人就是佣人的活计啊。”
“你所说的伺候你,指的是什么?”
“所有家仆都该做的事情,诸如,伺候我净面、穿衣、穿靴、喝茶、沐浴……”越说越往边沿去了。
温子乔打断他,“你刚才说的这些,我都能够做到。”
巫莽一喘息,咧嘴阴森森一笑,露出一口凶狠的白牙,“还有侍寝……”
“不――!”温子乔敏感地尖叫一声,紧紧咬着嘴唇。“我不要侍寝!不要!”
此刻,巫莽在温子乔眼里,那就是最最丑陋的恶鬼,古铜色的男人味脸膛,在她眼里形容为黑炭。他犀利的五官,被她定义为乖戾。他性感的厚唇,被她讽刺为火腿肠……总之,这样丑得不能再丑的人,她才不要跟他那个那个呢!打死也不要!
“嗯?!”巫莽危险地眯眼冷哼。
虽然浑身一冷,恍如坠入冰窖,温子乔还是硬硬地说,“如果你要我侍寝,那你喊侍卫,腰斩了我吧。”
哼,知道他对她怀有不良企图,他肯定不会真舍得杀了她……就是,最坏的打算,他舍得杀了她,她也要等到临行刑前,再考虑妥协。不管怎样,底线是:保命。
不能这样急的逼她,否则,她会走极端。如是这样思索,巫莽做出一副瞧不起的神态,撇撇嘴,“侍寝?我还不愿意呢!就你这副小身材,好像没有发育好的死样子,一点手感也没有,我哪个女人不比你风情万种啊,你也不必做梦想要伺候本王侍寝,这样提升身份的好事,也轮不到你,本王现在看你,还处于百般不顺眼的状态呢,你就不要白日做梦了啊!”
呼……总算虎口逃生一回了……温子乔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想法,却听后有点吃味。他说什么?说她没有发育好?她哪里没有发育好?她该圆的也长圆了,该翘的也长翘了,他凭什么这样窝囊她?她只不过就是矮小点罢了……
温子乔把被子掀到自己鼻子下,独自去看自己的身材,瘪瘪嘴自言自语,“也不算很差吧……”
他已经被她那副孩子气逗得轻笑起来。
他还是情不自禁想要引诱她,笑着说,“你是愿意当一般的大丫头呢,还是愿意当我的侍女?如果做了我的侍女,你不必伺候我侍寝,也可以不受任何主子的差遣,跟大丫头可是天差地别的待遇哦。”
“侍女?大丫头?”温子乔虽然感觉他笑里不怀好意,却真的搞不清楚古代的品级。
看她上当,他匝巴下嘴,选择着合适的陷阱词语,“那个……大丫头呢,就是给各个房里夫人端屎端尿、没黑、没白、没地位地忙活,还指不定主子高兴不高兴,赏个掌嘴或者棍责。”说得有点一片乌鸦黑了……
她皱起秀气的小眉头,巫莽注意到,她比一般女人还要小巧的小手,紧紧地揪住了被子,显然吓到她了。
“那不是……奴隶一样?”温子乔一听端屎端尿,就想吐。她这辈子还没有伺候过谁,家人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着,她才不要那么没有尊严地伺候什么狗屁夫人呢!
挑起眉毛,巫莽略有成就感地往下说,“侍女就不同了,可以有自己独居的屋子,还有大丫头伺候,虽然没有什么品级和名分,但是每个月都有的月银领哦,说不定,你就可以轻松的攒够你的买身钱了。”
说得无比美好,朝阳照大地的明亮。其实他没有说,侍女就等于他的女人,伺候他睡觉的女人。
温子乔凝眉想了想,谨慎地问,“为什么侍女那么好,可以有自己的屋子,还有丫头伺候和银子领?”这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吧。
吸一口气,对上她水漾的深眸,他心里竭力克制着俯冲过去的yu望,“侍女要亲自伺候我一些琐事,所以待遇高。”
又要伺候他!她真的不想距离他那么近,因为他身上散发着逼人的危险气息。
她为难地沉吟道,“要伺候你啊……”
她就那么讨厌他?!一想到此,巫莽便十分不爽,大为失败。
他又不是没有女人,又不是一个不讨人欢迎的粗鄙莽汉,他可是郡王,睿智、勇猛、精明强干的手握重权的皇亲国戚,即便不招手,主动送入他府里的女人,就多得无法推拒。他凭什么要耽误那么宝贵的时间,守在这个小丫头跟前,好像讨好她似的,好像巴结她似的,好像惟她不可似的!他不能让自己陷入她的手掌心里,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而乱了心智,更不能让她感觉操纵了自己的情感,想到此,巫莽便呼哧一下子起了身,不打一句招呼往外走,边走边冷冷地说,“既然你不想当侍女,那就随便你了,让总管嬤嬤给你安排一个夫人手下当差吧。”
撩帘出了里间,他稍微停了下,等待她后悔地唤他。可是,她没有,屋里一片沉默。他便凉了心,拔步就走。
好!既然她那么讨厌他,宁可当大丫头,也不要伺候他,那就给她机会去尝尝苦头!到时候,不怕她不求着他给她名分和地位。
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威武的巫莽大踏步走远了。
温子乔死死咬着自己嘴唇,愣是没有喊住巫莽。哼,绕来绕去,他就是在打她的主意!
巫莽刚刚离开一会,屋里就多了几个妇女,都是一水的偏襟大褂,下面是绣花的肥桶水裤,脚上踩着绣花的土气的鞋子。
“温子乔?”一个偏胖的嬤嬤喊道,环抱着自己的两只胳膊。
“嗯?”温子乔在被子里愣愣地应道。
“啪!”嬤嬤身后跳出来一个女人,狠狠扇了温子乔一个巴掌,那手法的灵活就像武功高手,打得温子乔半晌没有反应过来,一头的星星。
“见了孔嬤嬤,竟然不知道问候?该打的贱人!”
孔嬤嬤摆摆手,显得很有气势,“罢了,一个初来乍到的乡下坯子,晾她小门小户的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不懂得什么规矩。赵四妈,你将来慢慢地教育她。”
打温子乔的那个赵四妈垂头应道,“孔嬤嬤就是宽容,让这些小蹄子们得了便宜。我知道了,将来一定好好教育这个丫头。”
“嗯,把她分到十三侍姬那里吧。”孔嬤嬤说完,白了仍是愣怔的温子乔一眼,转身扭着出去了。
“还不起来?!以为赖在床上你就是主子了?告诉你!郡王的女人多得数不清,你算个屁!”孔嬤嬤一走,赵四妈立刻成了小头目,横横地把一堆青布衣服丢在温子乔脸上。
妈呀!那个老女人竟然打了她的脸?温子乔差点气昏过去。要知道,从小到大,她还没有挨过谁的揍呢!她可是家里的娇宝宝!
一看赵四妈在跟前呼三喝四的,温子乔唯恐再挨打,赶紧慌张地往身上穿衣服。
“哈哈哈……赵四妈,您看哪,这个贱人莫不是傻子?把亵衣穿在中衣的外面,哈哈哈……”
“哦?哈哈!果真是个呆子!”
一群粗手粗脚的老女人逮住温子乔笑个不止。
哼!笑吧!使劲笑!早晚她会报仇的!不过……她也不知道那块像是坎肩的布料是所谓的肚兜啊,唉,穿了再脱,脱了再穿,真是倒霉。
被赵四妈带领着,温子乔穿行在一条条石板路上,穿过一个个宫殿一样的高大屋子,又经过一个个美轮美奂的亭台楼阁,只觉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妈呀,这是皇宫吗?怎么走不完的美景?看不歇的假山、池水?
难道这些地方,都属于那个野兽男人?没天理!
咣!
因为太专注看四周的景物,前面带路的赵四妈停下了,温子乔尚且不知道,就那样直愣愣地撞了过去,把赵四妈撞了个趔趄。
“啪!”赵四妈平衡了身子,反手就是一巴掌,把温子乔打得像是一个陀螺。
“你没有长狗眼啊!连我也撞?”
“对不起……”碰她一下,她又不是瓷器做得会碎掉,至于那么狠毒吗?又是一个巴掌,来到古代没有多久,挨了几个巴掌了,看来古代流行巴掌。
“赵四妈,造什么动静呢?”一个小丫头不悦的声音响起。赵四妈立刻恭敬地堆上一脸笑容,“穗儿姑娘,您在这里听差呢?米妙媛在里面歇着呢吗?”
穗儿年龄不大,看上去也就是十六七的样子,却长得丰腴粉嫩,比温子乔大了好几号码,拤着腰立在廊子下,一脸的高贵,“王在里面呢,你却这样聒噪,惹恼了那位主子,你想被剥皮了?”
那位主子是哪位?温子乔心里想,看来赵四妈还有怕的人啊,怎么打起她来那么顺手?
一听这话,吓得赵四妈捂住嘴,惊悚地瞪大眼睛,压低声音说,“米妙媛就是得王喜欢,昨儿个夜里不是刚刚召了吗,今儿又来……”
“那是自然,我们妙媛多惹人疼啊。这个丫头是谁?”
穗儿看了看温子乔。
跟赵四妈相比,温子乔显得越发纤弱,好像一股水做的,细细的腰肢,带着一股子说不清的风情。
迎着阳光,她眸子深得看不到底。
“哦,穗儿姑娘,这个丫头是刚刚分给米妙媛的下人,还不懂什么规矩,穗儿姑娘看着安排吧,不得手就罚她,再不喜见,就还到我那里,我好好的教训她!”
穗儿点头,又朝赵四妈摆摆手,“你老快走吧,咱们主子那脾气说来就来,他素来不喜欢聒噪,见了你定会发火。这个丫头交给我吧,我教给她规矩。”
“唉,那敢情好了。”赵四妈临走前,还不忘记狠狠杵了温子乔腰眼一下子,疼得温子乔直皱眉吸气,“还不快跪下见过穗儿姑娘!”
虽然疼,可是温子乔高低撑住了,没有跪下,只是低着头。
这个地方是魔窟!不仅有如同野兽一样的粗野男人,还有动辄就乱打人的老妈子,她说什么也要离开这里!逃得远远的!
“你叫什么?”等赵四妈走远了,穗儿和煦地问着温子乔。
“温子乔……”还是低着头。
“啊,你也姓温?哈哈,真是有缘分哦,我总算见到一个本家了!”穗儿惊喜地拉着温子乔的手,显得非常开心。
“哦?这样说,你也姓温?”温子乔这才抬起头看着穗儿。
穗儿一愣。温子乔这个小丫头的眼睛……真的好美!
像是琥珀那样斑斓!
“我在这郡王府里这么多年了,第一次遇到跟我一个姓氏的,可不是我们有缘分?我原来叫温随,来到郡王府后,改了叫穗儿了。我叫你子乔好了,你喊我穗儿姐姐。”
温子乔一时间还不敢肯定,这个魔窟里还有没有好心人。愣愣地看着穗儿不掺假的微笑,半晌才轻轻地喊,“穗儿姐姐……”
“穗儿姐姐!里面喊你去伺候呢!你快点啊!”一个穿着粉红衣服的小丫头跑了过来,拉扯下穗儿。
“哦,这就来。子乔,你先在这里随意看看,我去去就来。王在里面,我不能出来太久。”穗儿温存地交代了温子乔,才匆忙向北房而去。
温子乔这才百无聊赖地打量四周,像是北京四合院,东西南北都有房子,最高的房子在北面,红墙金瓦,很是气派。
温子乔蹑手蹑脚向北面的堂屋而去,没有敢从门里进去,而是踮着脚丫,踩着一个大花盆从窗户向里看。
“郡王,待会在这里午睡吧,刚刚薰的百合香。”一个柔柔的女人声音。
“嗯,好。你也是六品的妙媛了,手下的丫头不能没有规矩,你要好好的管束啊。”一个男人粗粗的低沉的声音。
温子乔听得皱眉――好熟悉的声音啊,于是眯了眼,从窗棂子缝儿向里看。
首先看到虎背熊腰的背影,宽阔得像是一堵墙。
“郡王怎么突然说起下人了?呵呵,好啊,妾身以后多多的严加管教手下的丫头们。”
那堵墙恰好转过侧面,嗯了一声。
啊!温子乔差点喊出声来!
那堵墙不是别人,竟然是今早还跟她讨价还价的野兽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