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8年9月,欧洲北部的法国秋光明媚,凉爽的天气十分宜人,甜美的葡萄清香飘散在法莱斯上空的空气里,美丽的田园风景如画。
而伯爵罗伯特歌本无心欣赏——哦不,不久之前他的哥哥理查德已经去世,罗伯特现在已经是诺曼底的公爵了。他焦急的在富尔伯特家的木屋外走来走去,几乎要将皮匠家门外的地面硬生生镗出一条壕沟来。
富尔伯特和沃尔特站在他的旁边,脸上虽然也是一副紧张的模样,却仍竭力的安慰着罗伯特,可收效甚微。罗伯特时而握拳,时而瞪着眼睛望着屋里,仿佛自己的目光能透过门板看到屋里的情况似的,一头快要送去屠户家的牛都要比他从容一些。
在他的意识里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一声洪亮的婴儿哭声才从富尔伯特家的木门里传出来,罗伯特紧张的咽了口吐沫,搓了搓手心。老富尔伯特走上前来,拍拍他的肩膀,眼里带着鼓励的目光,朝着木屋扬了扬下巴,然后手上使了点力气,将罗伯特朝着木屋的方向推了推。
然后这个在战场上被人称作“魔鬼罗伯特”的剽悍骑士,就软着腿,踩着棉花一样走进木屋里去了,过门槛的时候,还差点被不大不小的绊个跟斗。
以前属于阿莱塔和沃尔特共有的那间屋子,里此时有着一股子淡淡的血腥气,两个保姆正忙碌着,一个已经清洗干净了小小婴孩身上的血污,正把他按照传统放在屋里地上的干草上;另一位则忙着照顾面色苍白的年轻母亲。
看到公爵大人走进来,两个保姆脸上挂起了笑,负责照顾婴孩的保姆朝着公爵大人说道,“恭喜伯爵大人,是一位小贵族少爷!”
罗伯特唔的答应了一声,迅速的扫了自己的儿子一样,然后就将眼光转了自己的爱人身上。
看到阿莱塔一切安好,身上的力气似乎在瞬间都恢复了。他几步走上去,握住阿莱塔那双此刻白皙得没有一丝血色,亲吻着爱人冰冷且带着汗的指尖,“我的阿莱塔!”
阿莱塔无力的躺在干草堆上,听到爱人的呼唤,睁开疲惫的眼,朝着罗伯特笑了笑,美丽的长发被汗湿得粘在了额头上,声音嘶哑,却带着浓浓的喜悦,“亲爱的,看到我们的儿子了吗?”
旁边的保姆已经将小小的婴孩从干草堆里抱了出来,听到阿莱塔的话,立刻将抱在红色襁褓里的小东西递给了公爵大人。
公爵大人手足僵硬的接过那小小的布包,那么小那么小,罗伯特却觉得非常沉,比一副领主全副武装的铠甲都要重。
他小心翼翼的将襁褓抱在怀里,仿佛自己抱住的是整个世界。侧过身子,罗伯特将怀里的婴儿的脸转向了阿莱塔的方向。
婴儿的脸皱皱的,红红的,两只眼睛紧紧闭着,两个眼珠在周围蜡烛的照耀下,在眼皮下微微的转动着、阿莱塔和罗伯特带着惊奇和感动,笑眯眯的看着这个上天赐予他们两个的奇迹。
忽然,小小的婴孩动弹了一下手脚,罗伯特发现了什么,“我的上帝,他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恩?”阿莱塔刚想伸直身子看一眼,却扯动了伤口,她低声呼了一声痛,罗伯特连忙俯下身,将自己的发现给她看。
婴儿还有些发紫的小手里,捏着一小束干干的稻草,而且看上去,还攥得很紧。
保姆一直在旁边看着,看到公爵大人和阿莱塔发现了婴孩的不同,连忙含笑着上来解释,“公爵大人,我接生过许多孩子,但没有一个孩子像他这样。这样做是有特别含义的。”
公爵立刻瞪大了眼睛,连声追问,“什么含义?”
“一个孩子在刚生下来的时候做什么,他这辈子就会一直做什么。他刚生下来就抓着稻草不放,说明在他的一生里,他会不断的为自己积累财富,而且不会放手,直到最后,他的财富会堆积得像山一样高。”
“哦?是吗?”罗伯特饶有兴趣的伸出手,轻轻拽一拽小小婴儿手里的稻草,然后很有趣的发现那小婴儿居然精神很好的往回拽了拽,小小的眉头皱了皱,仿佛很不高兴有人和自己抢东西。
“哈哈!!”罗伯特高兴的大笑了起来,“这么小就知道守护自己要的东西,不亏是我罗伯特的儿子!”
阿莱塔在一旁抿着嘴笑,等到保姆们退下去,把房间留给这对年轻的爸妈时,她轻声而温柔的对罗伯特说道,“亲爱的,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恩?”
“我梦到从我们孩子的身上长出了一棵树,一颗高大美丽的树。这棵树长啊长啊,越长越大,最后枝繁叶茂到盖住了整个诺曼底。在这颗树下,小鸟在歌唱,鹿儿在奔跑,而且最后这棵树越长越大,似乎还跨过了辽阔的海洋…………”她仰起头看着罗伯特的脸,“亲爱的,我不知道这个梦代表着什么……”
“哈哈!!我的宝贝,这当然是说明我们的儿子以后不是一个普通人,而会是整个诺曼底的统治者,他会给诺曼底带来安宁和富庶!”罗伯特一只手抱着婴儿,另一只手温柔的抚mo了一下心爱女人的脸。
“恩!”阿莱塔温柔的回应,两人深情的对望,气氛宁静而美好。
突然罗伯特怀里的婴儿哭了起来,声音很洪亮有力。罗伯特被刀刺中一样的跳起来,仿佛怀里抱的不是一个婴儿,而是一个可怕的刺猬。平常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他,此时和天底下任何一个普通的,没有当过父亲的男人没有任何分别。
“保姆,保姆呢?”他匆匆的抱着婴孩冲出门,去寻求专业的帮助去了。
阿莱塔看着他仓皇而紧张的背影,微微的笑出声来,合了眼休息。她太累了,疲惫的她,嘴角挂着一个幸福的笑,很快进入了甜香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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