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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退亲(下)

终于要向周院长摊牌了,秦阑心里有些激动,兮茹姐姐心里有些紧张,周兮娇心里有些无知的高兴,鲁子云还被蒙在鼓里。

四人各怀不同心情一起来到院长教学斋的时候,周院长正独自一人在里面看着什么文卷,见四人一起进来,他站起来吃惊地道:“你们四人怎么此时来此处了?”

周兮娇高兴地道:“爹,秦阑他们有要事与您说呢。”

周院长上前几步道:“是何要事?”

三人都看着秦阑,兮茹姐姐都紧张得微喘着气了,却见秦阑笑着道:“周院长,学生先问您,您是否疼爱您的两位千金?”

秦阑此言一出,几人都是不解地看着他,周院长看了看自己两个女儿后道:“你有何话请直说。”

秦阑道:“我只是想问问您是否在乎她们日后的幸福,是否愿意为她们作长远考虑。”

周院长一听这话便猜到某些东西了,看着秦阑道:“你是想让老夫同意你与娇娇的亲事?”

周兮娇登时羞红着脸低下了头,秦阑点头道:“正是,学生与娇娇两情相悦已久,相信您也看出来了,所以学生在今日特向您提亲,希望您日后能将娇娇许配给学生。”

秦阑与周兮娇的事周院长及周夫人早默许了,所以此时周院长笑着道:“你想娶娇娇也不难,日后你取得进士功名之时,便是娇娇过门之日,我这样说你可满意?”

秦阑笑道:“满意,非常满意。”

“哈哈,秦阑,以你之才,考取进士并非难事,只要你日后继续努力,你我这门亲事,是跑不掉的。”

“多谢院长成全,只是学生想与周院长再提一门亲事?”

周院长一愣:“再提一门亲事?老夫可只有两个女儿。”

秦阑不急不缓地道:“正是您有两位女儿,所以学生才要与您再提一门亲事。”

周院长和鲁子云都震惊起来,鲁子云上前质问道:“秦阑,你这是何意?”

秦阑不看鲁子云,而是朝周院长单膝跪下道:“学生不才,想向院长您的长千金——兮茹姐姐提亲!”

周院长一下似脑袋短路般地愣住了,还在想着秦阑的话,鲁子云却已经是脸色雪白,站在秦阑跟前气急地怒道:“你放肆!”说完,他抬手便朝秦阑脸上扇来。

秦阑看也不看他,右手随便一抓,便紧紧抓住了鲁子云手腕,鲁子云登时动弹不得。

“求爹爹成全女儿。”兮茹姐姐说完,跪了下来,周兮娇见状,也跪下去道:“爹,姐姐也是喜欢秦阑的。”

鲁子云不可思议地看着兮茹姐姐,颤抖地问道:“兮茹,这可是真的?”

兮茹姐姐点了点头,不敢再看鲁子云,鲁子云身体抖了一下,双目白眼一翻,昏过去了。

“鲁贤侄!”周院长连忙抱住了鲁子云,然后道:“快,去请大夫!”

秦阑知道他是受了刺激才晕的,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便道:“别慌,掐他人中穴看看。”

周院长依言在鲁子云人中上掐了几下,鲁子云便醒了过来,然后站起来看着兮茹姐姐道:“兮茹,你我早已订亲,我才是你日后的丈夫,你不要受他欺骗!”

兮茹姐姐低着头道:“秦阑没有骗我,我们是真心相待,两厢情愿的。”

“你!你怎如此不知羞耻!”周院长突然怒道。

“院长,学生是真心喜欢兮茹姐姐的,请您成全。”秦阑道。

“请爹爹成全。”兮茹姐姐也颤抖着小声道。

周院长一摆衣袖道:“此事绝无可能,婚姻大事,皆听父母之言,你和鲁贤侄的事是我们当初亲口定下的,绝不能更改!”

兮茹姐姐闻言脸煞地白了,含泪泣道:“爹,女儿求求您……”

秦阑严辞道:“院长,您就不为兮茹姐姐考虑考虑吗,她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的一生会就此毁掉!”

周院长似一头发怒的豹子般盯和秦阑道:“秦阑,老夫虽惜你才学,但你也不可恃宠而骄,老夫已经答应将娇娇许配与你,你若再得寸进尺,你与娇娇之事也就此做罢!”

“爹……”周兮娇一下哭了起来。

秦阑火了,站起来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娶兮茹姐姐和娇娇,谁也别想拆散我们,您便是她们亲生父亲也不行!”

“爹,求您成全我们。”兮茹姐姐和周兮娇一起痛哭着道。

“你们……从今日起,你们两个不孝女不准出府一步,给我好好呆在府中悔过!从此也再不准你们与这秦阑见面!现在都给我滚回府去!”

“爹……”两女泣不成声。

秦阑很想破口大骂这顽固的老头,但还是强忍下来了,这时,兮茹姐姐突然起身低头朝一桌子角撞去,秦阑被吓的魂飞魄散,连忙窜过去拽住了她大声道:“姐姐,不要做傻事!”

兮茹姐姐哭着道:“秦阑,我们已经死过一次了,既然此生还是不能相守,那我们便再死一次又有何妨!”说完,她又看着周院长道:“爹,女儿此生宁死不嫁他人!”

“你……”鲁子云恍惚着似又要晕倒。

秦阑这时却突然吟道: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妾不堪驱使,徒留无所施。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

……

府吏再拜还,长叹空房中,作计乃尔立。转头向户里,渐见愁煎迫。

其日牛马嘶,新妇入青庐。奄奄黄昏后,寂寂人定初。我命绝今日,魂去尸长留!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

府吏闻此事,心知长别离。徘徊庭树下,自挂东南枝。

两家求合葬,合葬华山傍。东西植松柏,左右种梧桐。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中有双fei鸟,自名为鸳鸯。仰头相向鸣,夜夜达五更。行人驻足听,寡妇起彷徨。多谢后世人,戒之慎勿忘。”

吟完,秦阑朝周院长道:“院长,这个悲剧故事便叫做‘孔雀东南飞’,也是讲的棒打鸳鸯的故事,您今日若还是执迷不悟,我想,它将会再发生一次了。多谢后世人,戒之慎勿忘。”

“妙啊,好文章!”林副院长突然进了屋来,高兴地拍手称赞着,然后来到众人面前笑着道:“秦阑,好久没有欣赏你的高作了,方才那篇绝世文章,你可否撰来送与我啊?”

秦阑道:“既然老师喜欢,我择日撰来送与老师便是。”

“哈哈,好,可惜呀,老夫膝下无女,若是不然,定要招你当女婿,像你这般出色的年轻人,可是世间少见啊。”说完,副院长来到院长身边道:“院长啊,本来你的家事我是不该多嘴的,可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既然三个孩子这般情真意切,你又何必拆散他们,坏人姻缘,可是罪孽不小呀,是要一个好女婿呢,还是等那‘孔雀东南飞’的悲剧发生后再后悔呢,你可要再琢磨琢磨啊。”

周院长也被秦阑吟的这“孔雀东南飞”打动了,怒气消了一些,随即犹豫着道:“可是他要取老夫两个女儿,且兮茹已经定亲,这如何使得?”

“怎么不使得!”元衡的声音传了进来,接着,元衡与苏准一起走进了屋中来,来到近前后,元衡道:“大丈夫三妻四妾有何不可,以秦公子才华,他日定能高中三甲,当今皇上惜才爱才,定会赏识秦公子,他平步青云也不是难事。兮茹定亲之事,是你们当年仓皇之下定下的,确有些欠妥当啊。”

苏准也道:“周院长,此事你还需考虑清楚啊,不要像老夫一样酿成惨事之后再后悔,多谢今世人,戒之慎勿忘。”

“这……”周院长犹豫半晌,为难地自语道:“鲁老弟啊,你我之约可能不能成真了,你若泉下有知,要怪便怪我吧。”说完,他朝秦阑道:“秦阑,既然几位老友都替你说话,那我便给你一次机会,你须在下次大考中位及进士三甲,才能成为我周家的双女婿,否则,你只能娶娇娇一人,茹儿还是要嫁与鲁贤侄。”

两女见周院长口气松下来,含泪笑了起来,秦阑道:“既然院长给了学生一个机会,学生便是拼了命也要争取位及三甲。”说完,他又朝副院长等人道:“多谢副院长及两位大人替学生求情。”

三人都含笑点了点头,副院长道:“秦阑,院长给了你此机会,可要抓紧了,以后我们可帮不了你了,不过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哈哈。”

鲁子云见周院长已经将事情定下来了,心中愤恨不已,却也无话可说,只好在心中恶毒地诅咒秦阑落榜什么的。

退亲之事,没有秦阑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若不是林副院长等三人帮忙,怕是不好收场,孔雀东南飞的故事,只是秦阑拿来吓周院长的,因为他可不是一轻易低头认输的人,只是想不到还起了另外一些作用,让事情以这种折中的结局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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